四个小孩一起笑,这一对亲表兄弟不再争论聪明,只追问刚才他们在说什么。
秋天地上凉,蒋小公子坐不住,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走,咱们到亭子上说去。”四个人来到亭子上,蒋小公子绘声绘色开始说起来:“我父亲最偏心,”
大家一起道:“我知道。”蒋小公子笑嘻嘻:“昨天我母亲说,他又给我三哥一个东西,是什么没看到,我母亲恨得不行,骂我不争气,不会去猴东西。这不,我和小尤在商议,应该怎么办。”
对尤小公子一伸手:“你在家里从不吃亏,教我几招。”
闪亮登场的尤小公子装腔作势,清一清稚嫩的嗓子:“嗯咳!”再拿腔拿调的道:“这个好办,咱们小,小蒋你回家见你父亲,就说喜欢上他一件东西要拿走玩,不给你就说他不疼你。他要是凶,你就坐地上哭,他要是想打,你就跳起来跑。跑到我家里来,我收留你几天。”
周期和佐哥儿互相瞅着,两个人全不会这些。今天听到,好似天方夜谭。
尤小公子交待完,又把周期和佐哥儿全指点进来:“期哥儿,你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不过呢,你有好些庶妹们,你小心着,这全是分家产的。”
周期听得快要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的怪模样,他不以为然,只能出怪相。佐哥儿正在笑,见说到自己,尤小公子大模大样:“佐哥儿,我认识的人中,你算是最能的。不过,你当不上王爷,以后要是混得抖,也只是个将军。唉,”
年纪小小的尤小公子道:“我为你忧心!”
“哈哈哈哈,”佐哥儿和周期一起捧肚子笑,尤小公子被笑得面红,气得握紧小拳头道:“这好笑吗?这不好笑!这话,是我听到我三叔和我父亲说的。”
他学着尤三公子的样子,晃着脑袋道:“安平王府里有两个儿子,长子得去全部光辉,次子就一般般了,以后爵封也没有,家产也不会落太多。我看到他和咱们家的儿子好,为他忧心!”
学过,啧一下嘴,尤小公子瞪大眼睛:“这话是你我才说,换了说别人,我可不说!”
尤三爷是京里有名的一个智囊,这个智囊不是出将入相的那种,而是猜东家新娶的姨娘美不美,西家新房里的马桶是什么样,他猜得最准。
这些能耐,全是纨绔子弟的花样。就这样,他也有一堆狐朋狗友,全是世家里的破落子弟们,他们成了一帮。
尤三爷自以为是,到兄长面前哄钱的话,被侄子听到,就拿来现学现卖。尤小公子满面忧愁,在这西风晴阳桂花中感叹:“佐哥儿,你我朋友一场,我怎么能不为你忧愁?”
“走开!”佐哥儿要骂他:“混话你也说!”尤小公子愣住:“我是一片好心,这是我三叔说的!”佐哥儿再跟上一句:“你三叔说得是混话!”
尤小公子不依,佐哥儿不干,两个人好似两只小斗鸡,就此吵起来。吵不到几句,佐哥儿突然想到这是舅祖父家,自己是半个主人。他小脚跺得亭子上有声:“我回家去,不和你吵!”他跑走了。
亭子上,尤小公子摸着脑袋犯糊涂,又问周期:“你表哥怎么了,他从来不吵赢不走!”又跟上一句在风里:“你大哥样样比你好,不信你只看柔庄和人比试的东西就知道了!”
说过这一句,尤小公子舒服了,笑眯眯:“他输了。”
佐哥儿很生气,喊上在门中候着的赵意:“回家去!”赵意带他上车,问他缘由以后笑一笑:“哥儿不和他吵是对的,说他混话也是对的。不过今天是休息一天来做客,就此走了,这么早回去,王爷王妃要是问,这话直接回上去,估计不中听。”
京里挑唆别人家里兄弟不和的人很多,这么小的哥儿,也有人寻上来。赵意心里犯嘀咕,这话要赶快回王爷才是,不能让佐哥儿先回,免得王爷骤然听到会很生气。
对着佐哥儿生气的小脸儿,赵意只是劝他。佐哥儿自己闷闷,对着车外车水马龙看着,突然道:“去找柔庄,她掐坏我的花,说过家里有可以赔我。”
马车往宝京王府去,这才半上午,车到门口停下,上次拿到不少金瓜子儿的叶三欢天喜地:“我的小爷,我的小王爷,您今天走前门来了,可巧儿,我调到前门上来。”
后来得知那赵倾国是亲家府上小王爷的叶三,十分后悔当时没有巴结好。
在他身后一个家人鄙夷:“难怪头钻得尖尖的往前门上来,原来是有这个巧宗儿。”
小王爷今天没有心情赏他金瓜子儿,嗯一声往里走。柔庄和倾城往外面来,大家一声欢笑聚在一处,柔庄眨眨眼:“倾城今天回家去,你也来送她?”
“回家去?”佐哥儿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倾城道:“我家里还有父亲、继母和两个亲弟弟,快中秋了,他们来接我回去过一天。”
柔庄皱着小脸儿:“唉,可惜我不能去。”青衣等丫头送出来,见此都笑起来。佐哥儿心性上来:“你家哪里的,好不好玩?你怎么去。”
“喏,就是那牛车,那赶车的是我父亲,你要去不去,远倒不远,出城不到十里,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家屋后有流水,水里有鱼。”倾城说一句,佐哥儿点一下头。
柔庄不无羡慕:“你要去?”佐哥儿摇头,回身对那辆老旧牛看一眼,眼中有希冀想坐,嘴里说的却是:“我想起来,家庙上有一个东西没有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