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夫人回来面有喜色,宝京王取笑她:“夫人,你女婿还没有中,你就这样喜欢,要是中了,你哪里还拿得出更喜欢的神色来?”
柔庄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身上衣服又全汗湿,而且有污垢,一眼看到父亲的凉茶,欢呼一声,跑过去捧过来:“倾城,快来喝茶。”
宝京王妃抱怨:“放下来,回房去好好喝,真是百说不改,去见你婆婆,又玩得这个样子。”柔庄悻悻然放下茶壶,和倾城回去。
“我对你说,王妃说,这亲事,是不会散的。”宝京王妃喜滋滋地和宝京王分享好消息,宝京王愣住,对着妻子狠看几眼:“你怎么什么话都对亲家说?”
这些话,也只是宝京王的猜测。对与不对,他自知是个纸上谈兵的人,不敢判断。
宝京王妃自顾自的喜欢着:“这亲事一定成,多好,你表姐家和你那个侄女儿良月,可以伤心一下。”
“我说柔庄怎么生成这个性子,原来是随你。”宝京王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妻子:“原来随你!”宝京王妃犹有笑得开心,这样的笑容看上去好似年青十岁,发上的金步摇轻轻响着:“难道你不喜欢,这亲事是煮熟的鸭子,从此飞不走。”
她这才去换衣服,对着窗外夕阳西下道:“这天气白天还热,晚上又冷,可怜我女婿在科场里呆着,可怎么过来。”
“你这心疼的,”宝京王要笑话她。等宝京王妃到房中去,他自己也无端笑一下:“真的能成?”诸多担心,总要是从柔庄和世子不般配而来。
晚风吹拂到安平王府中,赵赦听到这一番话就不悦,他没有真姐儿那样的性子,王爷耸起浓眉:“你应该说她几句,还去哄她!”
他坐在床上,明华扶着他肩头站着,见父亲眉头皱起不好看,伸出小手去抚他眉头。双胞胎心有灵犀,在真姐儿怀里的宝华,也去摸母亲的秀眉。
赵赦因此一笑,把女儿小手拿下来,明华见他一笑,把自己小脸对上父亲的,也格格用心的笑一笑。
“捣乱,”赵赦把脸色沉一沉,明华认真的瞅着,突然再格格一笑。真姐儿也把宝华抱着睡好,笑着道:“有女儿在,表哥你生不了气。”
再问赵赦:“我应该如何说她,表哥,她是不放心。”不理真姐儿苦口婆心的话,赵赦把明华抱在怀里,再次皱眉:“她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教导她的女儿。依我看,这孩子他们教不好。”
“表哥这话我赞成,”真姐儿想到今天的柔庄就要笑:“她差一点儿把鸟笼子拆开。”赵赦也想笑,又把真姐儿带上:“和你当年差不多。”
真姐儿不肯认,嘟嘴道:“又寻上我,我当年在表哥手底下,可是老实的一个人。”赵赦要笑又忍住,伸手去揪那小噘嘴:“再嘟,给你一下子。”
“给你一下子,”明华和宝华这就学会,真姐儿去拧赵赦:“这不好的话,全是表哥教的。”
赵赦在明华身上拍拍,悠然自得地睡下来:“看来,我不能对这亲家太心软。中秋他们会来,到时候我来和他说说。”
桂花更浓的时候,世子出场又入场,这是第二场考试。佐哥儿已经念书,念过书后就是去找别人玩耍。
这一天在威远侯府,几个人正在玩打仗,玩到一半,蒋家小公子和尤家的小公子头碰头开始嘀咕。
两个人不时偷笑,看上去很开心。佐哥儿也凑过去:“你们在说什么?”蒋小公子对他噘嘴:“没你什么事儿,你学这个没有用。”
周期也凑过来:“告诉我听听。”尤小公子很大人气派地皱眉:“告诉他们吧,佐哥儿其实也用得到。”
蒋小公子更撇嘴:“他会需要,他天天嘴里全是他大哥。”佐哥儿拧拧小眉头:“你们在说我大哥?”
桂树绿叶下,尤小公子眉头比佐哥儿拧得还要狠:“谁要说你大哥。我们在说我们的哥哥。”他的小脸上,底气比佐哥儿要足。
有风吹过,佐哥儿恍然大悟,小手指着他们笑哈哈:“你们在使坏!”蒋小公子和尤小公子鼻子眼睛皱着,露出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表情,一起伸手推了佐哥儿一把,害得他后退几步,差一点儿坐地上。
“这不叫使坏!”两个小公子一起叉腰怒目,刚怒目起来,腿下一痛,在佐哥儿的哈哈大笑声中,他们两个人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周期在后面,蹲下来给他们一个扫堂腿。扫过还得意:“此乃秋风扫落叶也。”佐哥儿拍手大笑:“扫得好!”
“说!”此时情势逆转,佐哥儿在前,周期在后,两个人各跨上一步,前面小腿弓着,后面小腿弯着,欠身子装凶神恶煞:“不招,大刑侍候!”
这是威远侯府的后园子,头顶上是桂花树油绿的叶子,地上是不远处飘落的红叶,还没有被及时扫出。
地面软软有落叶,蒋小公子索性不站起来,就坐着拍拍双手上的泥,神秘地问佐哥儿:“你父亲疼你大哥还是疼你?”
佐哥儿眉头动几动:“当然是都疼。”尤小公子也不爬起来,用带着黄泥的手指着佐哥儿乐:“看你傻的,所以我们不肯告诉你。”
“我傻吗?”佐哥儿自己感觉挺聪明,对着面前是尤小公子沾着黄泥的手看,再问周期:“我聪明吗?”
周期犹豫不决:“应该是我最聪明吧。你忘了,昨天大伯父教我们习武,还说我聪明来着。”佐哥儿把眼睛瞪大:“那只是随便夸夸,你不要当真!”周期欢天喜地,拍拍自己凸出来的胖肚子:“还说我实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