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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炼丹炉中的科学

《西游记》第五回里,描写了孙悟空进入太上老君的丹房偷吃金丹的故事:金丹是在炼丹炉中炼制出来使人“长生不死”的药,非常神奇。

炼丹术是古人为求“长生”而炼制丹药的方术。这种方术在我国起源很早。远在战国时期,就已经有方士向荆王献过“仙人不死之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由徐市(一作徐福)率领的一支包括“童男童女数千人”的庞大队伍,渡海往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去“求仙”,但是这支队伍后来一直杳无音讯,有人说是去了日本。

西汉以前,寻求“仙药”还主要是搜求天然的药材。到了西汉,汉武帝求仙的意识更强,求仙找药的规模更大。方士不仅跋山涉水去找丹药,而且建造炉灶,烧炼丹砂,使炼丹术在西汉初年(公元前2世纪)形成。

东汉末年,炼丹术和原始的道教结合起来,把道家创始人老子作为道教神仙家的开山鼻祖,即《西游记》中的太上老君。这样,方士成了道士,社会上炼丹的风气越来越盛行了。

炼丹家炼丹的目的是要得到长生不老之药,以满足帝王将相、贵族豪强延年益寿、长生不死的愿望,好永远享受人世间的富贵荣华。

早期的著名炼丹家,有东汉的魏伯阳、晋朝的葛洪和南朝的陶弘景。

魏伯阳,会稽上虞(今浙江上虞县)人。著有《周易参同契》三卷,共6000字。书中把炼丹(“炉火”)和道教神仙思想(“黄老”)、《周易》爻象(“大易”)三者结合在一起。是现存的世界上最早的丹术著作。该书用隐晦的语言,神秘地阐述了炼丹的理论和方法。

葛洪(公元284—364年),字稚川,自号抱朴子,丹阳郡句容(今江苏省句容县)人,是我国炼丹史上承上启下的人物。

葛洪出身于一个没落的官僚贵族家庭。祖父葛玄就是一位丹师,号曰葛仙公。在他13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又逢西晋“八王之乱”,家境每况愈下。但是他勤奋好学,白天上山砍柴,晚上读书直到深夜。他学识渊博,善于思考。

后来他认识了南海太守鲍玄,跟他学习“神仙方术”。后来又到广东罗浮山修炼。

现今,在广东省罗浮山下还有座冲虚古观,观东还有座石坛,坛由三层花岗石砌成,呈八角形,石坛的八面分布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等八卦图案。相传这是葛洪的遗迹,被称作“稚川丹灶”。1500多年以来,这里流传着关于葛洪的种种神话,玄而又玄。

葛洪一生著述很多,计有220卷,主要有《抱朴子》、《金匮药方》、《肘后备急方》和《西京杂记》等。

《抱朴子》被道教奉为经典,共70卷,其中内篇20卷,论述了战国以来神仙家的理论,内篇“金丹”、“仙药”、“黄白”3卷,记载了炼丹的方法,是我国现存年代比较早而又比较完整的一部炼丹著作。

陶弘景(公元456—536年)是继葛洪之后我国古代又一个有名的炼丹家和医药家,字通明,晚年号华阳隐居。丹阳秣陵(今南京)人。他自37岁时起,就隐居句容(今江苏省)茅山,钻研学问,修道炼丹,游名山,寻仙药。后来,又移居积金东涧。他虽常居山中,但是每逢吉凶、征讨等大事,朝廷就会来人征询他的意见,所以人们称他为“山中宰相”。他知识渊博、非凡,尤其在药物、冶炼、天文、地理、生物、数学等方面,贡献巨大。他的著述很多,范围很广,涉及天文历法、山川地理、医术本草、冶金炼丹等许多方面。他曾经制造过能够演示天象的天文仪器“浑天象”,相当精巧、逼真,还推算过历法,参加过宝刀的冶锻和“飞丹”的炼制。他的最大贡献在医药学上,他总结了自《神农本草经》问世后几百年间药物知识的发展,编了《本草经集注)七卷,共收药物730种,并把药物分做上、中、下三品。规定了丸、散、膏、丹、汤、酒的制作规程,统一、标定了秤量药物的斤两标准,在本草学的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他作为一个热心炼制仙丹的道上,在多年丹鼎生活中发展了无机化学知识,是非常有造就的古代科学家之一。

为什么服食仙丹能长生成仙呢?炼丹家认为,烧炼丹砂(硫化汞)时,它的颜色和形态都要发生变化,可以和人的生老衰死相联系,因此服食仙丹,可以返老还童。其实仙丹不过是炼过的红色硫化汞。他们又认为黄金无论火烧土埋,都不会败坏,因此常服金丹,就能够长生成仙。

这种理论多么荒谬可笑。

但是在他们长期的冶炼活动中,接触和研究的是物质变化的客观规律,从事的是改变物质属性、原始状态的化学实验工作。长期的炼丹实验使他们记录和总结了不少朴素的化学知识,为近代实验化学做了奠基工作,因此,炼丹术被称为近代化学的“原始形式”。

炼丹术中提供了大量的化学知识,如炼丹方法实际上就是化学方法。炼丹术分为火法和水法。火法炼丹是利用加热使物质化合或分解或升华。水法炼丹是利用溶液使物质发生化合或转换反应。

炼丹家历来很重视水银(汞)和硫磺。记录了大量汞与硫磺合成硫化汞的过程。还发现铅及铅化合物的颜色反应、铁对铜盐的转换反应等等,还发现了化学反应的可逆性问题。

在炼丹过程中,炼丹家用了大量的矿物质,如朱砂、雄黄(二硫化砷)、云母、空青(孔雀石、碱式碳酸铜)、硫磺、戎盐(食盐)、硝石(碳酸钾)和雌黄(三硫化砷)、铜青(硫酸铜)、矾石(白明矾)、磁石(赤铁矿)、寒羽涅(石膏)、胡粉(铅白)等等。

炼丹帮助了医学。经过长期的炼丹实验,使人了解了许多矿物的性质和用途,积累了大量鉴别药物质地优劣真伪的知识和方法,扩大了矿物药的应用范围,推动了制药化学的发展。

我国炼丹术大约在公元8世纪至9世纪时传入阿拉伯等伊斯兰教国家。12世纪时,由阿拉伯传入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