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心无所待,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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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掌心化雪(2)

看了一张美女虐兔的图,心里难过。她虐兔,好比我在虐兔;她变态,好比我变态;她在金钱指使下做这样的事,好比我在金钱指使下做这样的事。我即她,即你,即我们,你们,他们,我们是一体。即使是对手,也是一体,即使是敌人,也是一体,即使是行走阡陌擦肩而过,我们也是一体,我们是一的一切,是一切的一,是千瓣万瓣合成一朵的莲花,覆盖整个地球,在茫茫星空下绽开。

山川河流风物人群,无不被一个广大的灵魂包覆起来。所以,慈悲不是对别人的善意,是对自己的善意。

佛祖舍身饲鹰,不是对鹰的善意,是对自己的善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和鹰是一体。耶稣以自身血肉赎世人的罪,是赎自己的罪,因为他知道自己和世人是一体。他们都用自身经历在说同一个意思:“我是道路。我是生命。跟随我。”OK,你是道路,也就是我是道路。你是生命,也就是我是生命。跟随你,也就是跟随我自己。所以,现在,我来,我做,我跟随。

答案

一个人画了一幅画,很好,很强大。

画里有花,有云,有树,有人,有河,有桥。

可是谁也看不懂。

因为他看花的时候是仰视,看云却是俯视,看树木是平视,看人是从花的角度去看,看河则紧贴着河面,看桥又是从桥梁结构透视去看……

我们平时看东西只用自己的角度去看,他才是真正体现了“设身处地”所表达的概念。

假如我们也像他那样看世界呢?

“花儿开放在春风里”,我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花儿”只是一个总称。事实上,每朵花看出去的世界都不同。在山坡上的花与山脚的花与山顶的花看出去的世界不同,背阴里的花和阳光下的花看出去的世界也不同,在树头上和树脚下的花看出去的世界不同,在路边的花与麦田里的花看出去的世界也不同,花园里的花与庭院里的花看出去的世界不同,春天里的花与夏天的花看出去的世界不同,长在水里的花与埋在水里的花看出去的世界不同,铃兰、紫罗兰、玫瑰、百日草看出去的世界不同,初生的花与正盛的花与将萎的花看出去的世界不同,花萼、花嘴、花芯看出去的世界不同……我们那句“花儿开放”里面包含着如此广大的无限可能性,而我们只采取了一个“花”的称呼,表达一种“开放”的意象,真概括,真粗糙,真遗憾。

花犹如此,树何以堪?

树也有它对世界的独特看法。比方说树也感觉疼痛,也认识熟人。有人侵害他们,也会联合起来抵抗。我们庭院周遭的树和狗也没有什么不同。狗看护庭院,树也看护庭院。狗关心我们,树也关心我们。狗有个性,树也有个性。你砍断它,它也会觉得痛,就好像一个人被扼住了喉咙,枝叶渐萎,呼吸渐停。当一个熟悉的人经过,你的气息振动,它会轻摇叶片,向你致意,而你目不斜视……“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黑人和白人看出去的世界不同,中国人和日本人看出去的世界不同,穷人和富人看出去的世界不同,清扫工和总统看出去的世界不同,孤独者和身边亲人朋友环绕的人看出去的世界不同,老年人和中年人和孩子看出去的世界也不同,男人和女人看出去的世界不同,这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看出去的世界不同,这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看出去的世界也不同,精神病人和正常人看出去的世界,也不同……

生命有着如此多的可能性。我们的视角却狭窄得如同被打上了聚光灯,只从我们自己的视角看,看到的只是强烈光线内的风景。我们就这样看世界,看宇宙,看星星。于是我们看出去的星星,如此的明亮、耀眼与永恒。

那么,假如一个比我们的生命更短暂的生命来看我们呢?

假如说,我们的房间里就住着这样一只微细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生命,从它的视角来看,我们的房间好比一个庞大到不着边际的世界,当你在房间里踱步,它却在为你做图表,看你的影子从这头横到那一头,花了它的多少年。它坐在那儿,戴着眼镜,考虑你在它的一年的时间里面,走过多少次它的地板。

你的足音隆隆,那小东西的族群代代更新,每一代都有人接过前辈未竟的事业,继续关注你的行踪。然后,终于有一天,一张完整的图表做了出来,上面对你的行为的惯性做了总结,由此做出预测,大家依此来躲避你带来的好比陨星撞地球的灾难……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只有仰望星星的份儿,一边仰望一边羡慕它的永恒,没想到我们居然也成了星星,一边被仰望,一边被羡慕永恒。

有的人妄自菲薄,觉得自己命如埃尘,宇宙如此之庞大,星星如此遥远,天堂如此光明,于我怎么有份?有的人妄自尊大,觉得占星即可知命运,却忽略了“命运”二字如同“花”一样,也有着无限多的可能性。没有前生命定。

所以人类并非万物之灵,而是万物皆有灵,都值得尊重。

然而,人类与万物相比,毕竟还是有分别。

马跑得很快,但是马不会四处去问自己为什么跑的快;鱼游的深,但是鱼不会四处找答案自己为什么游的深;鸟可以在天空翱翔,但是鸟不会去质疑为什么自己可以飞的那么高。我们是人,不会那么快,那么游,那么飞,但是我们能够去找、去追求那个为什么。人类的不同就在那颗心。

只要心在,生和死不重要,尊重生命最重要;生命是否高贵不重要,尊重自己的存在最重要;对于任何迷惑和疑问的追寻,有没有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充满期待,保有希望。质疑,没关系,痛苦,没关系,疯狂,没关系,不安,没关系,只要我们有一颗充满好奇、期待、希望,永不停息的心脏,总有一天,它会让我们睁开一个有着无穷多的视角的眼睛,看到无穷个不同的世界,于是,那种惟我独尊的感觉消失了,生杀予夺的权力不在了,互相尊重的关系诞生了,世界,就真的不一样了。

这个,就是答案。

永远的玛利亚

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姑娘,一生下来就浑身都是水泡,一动就脱皮,露着血红的小肉儿。医生警告妈妈:你把她养大她也不会感激你。

妈妈不说话,把孩子紧紧搂到怀里。小娃娃像一只小杜鹃,都要啼出血来了,痛啊!妈妈没睡过一个整宿的觉,整整两个月,抱着孩子走啊走,试图用走动来分散娃娃的注意力。如果是罪犯,天大的罪也招了,如果是正常人,钢铁的精神也疯了,妈妈却挺下来了,只为怀里这个大哭特哭的宝宝。

孩子一天天长大,百般医治无效。我们形容姑娘美,爱说:“看这小姑娘,水灵灵的”。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可就是一生也醒不了的噩梦了。真的是“水灵灵”,手上,背上,脸上,肩上,腿上,胳膊上,到处是“水灵灵”。像个真皮、会破、会痛、缠着纱布的水桶。走进课堂的第一天,就被同学们起个外号:泡泡龙。

泡泡龙的日子怎么过呢?妈妈是个清洁工,白天啪啪地打地毯,哗哗地洗拖布,吭哧吭哧拖地板,晚上回家,小泡泡龙躺在床上,蒙着被子,伸出手来。妈妈把她手上厚厚的纱布揭开,手背上的“水灵灵”撑得肉皮儿发亮,像馒头一样。妈妈拿剪刀小心地铰两个小口,再用干净的棉签一点一点把里面的水挤出来,然后擦一遍酒精,消毒,再给孩子换上清洁的纱布,厚厚地包起来。处理完一只手,再处理一只手,处理完手,再处理胳膊,处理腿脚,处理全身。天天,月月,年年。

说实话,这个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说话也不时髦,穿衣裳土里土气的,嘴巴还有点歪。可是,她低头给孩子擦洗全身的时候,却笼罩一层神光。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台湾。

人间处处有磨难,天底下的妈妈都有一个最大的本事,就是火里生莲。

张惠琴,武汉机床厂下岗职工,去世的时候58岁。她给舟舟这个智障的小孩当妈妈,一直当了28年。这28年里,有12年都是与癌症相伴。为贴补家用,她拖着做过手术的病体,到一家私人诊所当护士。天天中午只吃热干面。有一次,她忍不住买了碗牛肉面,过后她马上自责起来:“我赚钱是为了舟舟和他妹妹,怎么能自己花了呢?”从此,她再没挨过牛肉面。

终其一生,舟舟的最高智商也只能相当于四五岁的孩子。他不识字,不会做10以内的加减法。分不清纸币的面值,圆的方的也弄不清楚。可是,硬被妈妈呵护成了指挥家。“扶上马,送一程”,妈妈就这样顽强死撑,直到耗尽生命。

在这样一个人人都喜欢追问价值和意义的年代,这两个不幸的妈妈养大这两个不幸的孩子能有什么价值?什么意义?就像圣母玛利亚,明知道养大耶稣也不过是让孩子遭受痛苦,最后被钉十字架,自己只落得无限哀痛,可是,她仍旧养他,爱他,疼他,念他,牵他,挂他,不为别的,只为他是自己小小的娃娃。

真的,无论你是智障,残疾,还是天才,蠢蛋,或是发了财,做了官,骑着马,坐着轿,披着大红花,只肯认老婆,不肯认妈妈,要不然就是穷到底,没有地,没有房,老婆也跟人跑了,可是不要紧,只要你有妈妈,你的错永远有人原谅,你的泪永远有人给你擦,你的笑和光荣都被仔细地收藏起来,你的路永远不会走绝——你还有天堂,妈妈就是你永久牌的圣母玛利亚。

可是,我们这里刚发生一件事。

一个老太太,把三男二女辛苦养大,老了却没一个人肯养活她。一个人住在塌墙烂院里,要柴无柴,要火无火,大冬天的只一床稀破的薄绿军被,铺半床,盖半床,满墙满窗的繁霜。这罪实在受不得了,一根麻绳吊死了。

可怜,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五个孤儿,少了一个妈妈。

我们多幸运!我们的妈妈也许暴躁,也许三八,可是,我们爱她,疼她,迁就她,离得太远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走得够久的时候,回来看看她。我们还有妈妈,她是我们永远的玛利亚。

心中的香格里拉

刚看了一部电影:《这儿是香格里拉》,我国台湾着名导演赖声川监制、丁乃筝导演,讲述女主人公季玲失去钟爱的儿子后,一个人去香格里拉找回自己的灵魂的故事。惟美的色调,悲情的情节,以及略带悬疑的线索设置,使整部电影美仑美奂,扣人心弦。

一场意外的车祸带走了季玲可爱的儿子,也粉碎了她幸福美满的家。她内疚,因为她是在和老公打电话,对儿子疏于照看,才使悲剧发生;她痛苦,因为儿子的离去,带走了她全部的灵魂;她仇恨,因为肇事者没有停车抢救孩子,而是逃之夭夭。她不停地怀念,因为无法遗忘;不停地起诉,意图为子报仇;丈夫被忽略,家庭生活变得压抑而灰暗,一切都无可挽回地绝望。

然后,她无意中在儿子房间里找到一张寻宝游戏的纸条,她边哭边笑:因为这是儿子生前最爱和她玩的游戏——纸条直指云南香格里拉的圣山。

就这样,她独自出发去了香格里拉,然后,意外跌落到云雾笼罩的悬崖下面。等她醒来,却发现自己到了一片宁静、安谧的天地,这里绿草茵茵,牛羊成群,洁白的圣山映着蓝天,如梦如幻。一个小男孩,有着棕红的小脸蛋,一身朴素的藏民妆扮,带她骑马,听她唱歌,看她流泪,然后给她宽慰。最后,小男孩说:走,我带你去看我的宝藏。当她跟着他到达圣山脚下,抬头仰望,却看见山顶上有一个穿藏袍的小女孩,逆光而立,宛似仙女。

她不明其意,笑着调侃:“你的小女朋友?”

小男孩严肃地摇摇头:“不,她是我的爱人。”

“你很爱她?”

“是的。”

“这就是你的宝藏?”

“是的。”

但是,小男孩却痛苦地说:我的爱人等着我,我却走不了,我很辛苦。她诧异地低下头,却看见小男孩的脚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捆绑上了粗粗的铁链。她心疼地蹲下身去解,小男孩竟然深情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叫她“妈咪。”

原来,这就是她深爱的儿子,因为她不停地牵念,使得他无法脱身奔向自己的世界,很辛苦地恋栈在她的身边,用忧伤的眼睛关注着她,听她在一群藏民热情的邀约下唱儿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季玲泪流满面,给儿子解开缠脚的铁链,放他轻身飞去,同时自己也解开了缠绕在心上的爱与恨,苦与痛。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她跌下悬崖后,昏迷时的幻觉。醒过来看到的,是医院的病房,以及陪伴在她身边的丈夫,正对她深情凝望——原来放走了爱,爱还在。

那么,放走恨呢?

她终于撤消起诉,然后在那个已经得了绝症,行将去世的“凶手”面前,听他忏悔:“对不起。”三个字,重逾千钧。

她把孩子的小房间彻底整理,该洗的洗,该换的换,儿子照片前飘摇的白蜡烛也拿走,然后从枕套里抖出一本书,一帧帧的画全都是香格里拉的神山,其中一页夹着孩子从妈妈脚上拿下来的脚链,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妈妈,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一番艰辛苦痛,找到的是生命的真谛:解开以爱的名义捆缚亲人的铁链,自己的生命也会于受伤后尽快复原;宽恕别人犯下的罪,自己的心灵也会变得地阔天宽。

所以,美好的香格里拉啊,它不在南,不在北,不在西,不在东,它只存在于我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