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企业转产和破产对产业引起的效应不同,企业合并会使产业内企业的数量降低,但却不一定导致整个产业的产能下降。由于企业的合并,合并后的企业规模大大扩张、市场集中度也会有较大提高,因而会改变产业内企业之间的关系结构,从而改变整个产业的市场结构和企业行为,引起经济参数不同方向的变化,如果考虑到合并行为发生后的规模经济效应以及范围经济性和协同作用,合并会使产业的市场绩效得到更明显的改善。
企业制度创新既是我国市场经济改革对煤炭企业提出的要求,也是实现有效竞争的煤炭产业组织形式的要求。通过企业制度创新,不仅可以提高企业对市场经济的适应能力,对于煤炭产业组织来说更重要的意义可能在于制度创新后的企业机制会得到完善,企业行为会直接面向市场,会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律来组织自己的生产经营活动,即是说企业会采取理性化的生产经营行为,这无疑是企业绩效乃至产业绩效的重要微观基础。
四、加速和完善现代煤炭企业制度建设,夯实煤炭产业组织的微观基础
从产业组织理论中不难看出,尽管市场结构影响企业行为,但这并不是单向的,企业行为影响市场结构和市场绩效才更是问题的关键。煤炭产业组织的目的就是要通过政府的产业政策作用于煤炭企业,使企业的行为理性化,从而形成有效竞争的市场竞争格局。由此看来,作为煤炭产业组织的微观基础,煤炭企业是否具有较高的自组织能力,是否建立起了能够适应市场经济和现代煤炭产业组织要求的现代企业制度便成为煤炭产业能否实现有效竞争产业组织至关重要的前提。
1现代企业制度的运行机制纪成君:《现代企业制度与企业理论》,知识产权出版社,2001年。
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史表明,在所有类型的企业中,现代企业制度的基本形式——公司是最有效率、最具活力的一种企业形态,为各国经济的发展创造了辉煌成就并将继续保持旺盛的生命力,继续扮演主导一国经济发展势头的角色。由此不难推断,其必有其他企业制度所不可替代或者说所不具有的内核(内在机制)。除内在机制外,公司还会受到来自于企业外部以契约(正式的和非正式的)形式形成的外部制约(为外生机制)。
(1)内在机制。现代企业制度的内在机制就是其本身所固有的由其制度性规定所决定的企业运行规律与方式,如决策的民主化与科学化机制、企业家的生成与作用机制、基于责、权、利的制度规定产生的制约机制、激励机制等。
①决策的民主化与科学化机制。公司是由两个以上的出资者组成的社团法人,因此,其重大决策问题是民主的而不是独裁的,是在各方股东或股东代表充分发表自己意见的基础上形成的。只有民主化的决策才有可能是科学的。这种决策的民主化过程既保障了各方股东的利益,也保证了决策的科学性。因为,众多各方股东参与决策,就会避免决策可能出现的偏差和失误。只有决策的科学、合理、正确,才能保证企业在激烈的竞争中有所发展。
②企业家的生成与作用机制。保证有企业家素质和能力的人成为企业经营者是现代公司治理的核心问题之一,企业中如果没有企业家的支撑作用是不可想象的。这是因为现代企业是存在于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在这一条件下,企业的微观经济活动组织是依靠企业家的行政命令实现的。因此说,如果没有企业家,不注重发挥企业家的作用,企业就不会得到良好的发展。
公司制企业的一系列制度安排为企业家的生成和成长提供了其他企业形态所不具备的土壤。只有在公司制企业中,才会有真正的企业家,企业经营者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企业家。当然,一个人能否成为企业家很重要的一点还取决于他是否具有企业家的潜质、道德等。在公司制企业中,日常的管理活动是由董事会聘用、经理阶层负责实施的。由于层层约束、相互制约,使得经理们必须付出全部精力搞好企业的生产经营,否则会得不到报酬,甚至被解聘。而企业家的政治地位、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在现代经济社会中是如此之高,以至于他们必须尽全力工作以不被解聘。
③基于责、权、利的制度规定产生的制约机制。公司设立与运行是在法律以及公司章程的约束下进行的,公司组织结构也是如此,这样在公司设立之初,就会建立起一套严密的责、权、利体系和组织结构之间的严格制衡关系,特别是股东、董事会、经理之间的相互制衡关系:如从产权关系上看,股东会对董事会是信托托管关系、董事会对总经理是授权经营关系、监事会代表股东对财产受托人——董事会、经理实行监督,从而形成纵向的财产负责关系;从职权关系上看,股东会对董事会、监事会授权,董事会对经理授权,形成纵向的授权关系。各机构各自有不同但又有具体明确的职权范围和执行时间,谁也不能越权行事(如股东不得随意干预董事会决策,董事会不得随意干预经理的日常组织与指挥),彼此间形成相互制约的职权限定关系。这些关系构成了整个公司内部的约束机制,保证了公司运行的稳定和有序,保证了企业管理工作的规范化、科学化和效率性。
④激励机制。在现代公司制企业中,通过设计多元化的企业家收入形式,诱使经理人员在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时,实现股东的利益。
现代公司制企业经理人员的报酬中,常常既包括固定收入(如固定工资),也包括不固定收入或风险收入(如奖金、股票等);既含有现期收入,也含有远期收入(如股票期权、退休金计划等)。工资(或薪水)是预先确定的,并在一定时期内保持不变。奖金的金额通常由董事会根据企业家的短期业绩(如一年的会计利润)确定,并一次性支付。企业家的股票收入主要包括股票赠与和股票期权等形式。股票赠与是指将本公司的一定数额股票无偿送给或以很大折扣出售给企业家,这类股票可能受到一定的限制,一般只有在企业达到一定的增长指标或利润指标时才能出售,或者只有退休后才能出售,故又被称为限制性股票奖励。另一种股票奖励是“名义股”,即只能获取与普通股相同的资本增值和收益,不享受所有者的其他权益。股票期权允许企业家以某一基期的价格购买未来某一年份的同等面额的股票,经理人员所得到的报酬是股票的基期市场价格和未来市场交割价格的差额。如果经理人员将企业经营得好,未来企业股票升值,经理人员将得到大量收入;反之,如果经理人员所经营的企业绩效差,未来股票就不可能升值,经理人员的收入就无从谈起,从而可以激励经理人员的长期化行为。
(2)外生机制。外生机制主要是来自于企业外部以契约(正式的或非正式的)形式形成的外部制约,如来自于产品市场上的竞争与制约机制、资本市场上的制约机制、信息披露机制、经理市场上的制约机制、其他团体的监督与制约机制等。
①资本市场的制约机制。在资本市场上,投资者通过对公司的评价,提供或拒绝提供资本,从而实现对经理人员的奖励或惩罚。资本市场对公司最常见的制约是通过公司并购实现的。并购对被收购公司来讲是一种威胁,一方面,这种威胁能促进董事会加强对经理人员的监督,促进他们以股东利益为原则行事。另一方面,由于资本市场的激烈竞争,任何公司都有被收购的危险,公司经理人员也有被取代的职业风险,为了自己的利益,经理人员不得不考虑广大股东的利益。此外,并购的出现能够替换业绩不好或是存在机会主义的经理人员,使被收购兼并的公司走向正轨。
在资本市场对经理人员的监督中,股票市场对经理人员的制约具有重要作用。它是通过股东“用脚投票”的方式来贯彻所有者意志、间接地约束经理人员的。这种约束具有广泛的社会性,并且每时每刻都可能进行,因而其制约强度是很高的。
②产品市场的制约机制。产品市场对经理人员的监督是通过消费者的选择来实现的。如果企业提供的产品长期不能满足消费者的需求,企业最终就会被市场所淘汰。因此,产品市场及其竞争可以提供有效的约束,迫使经理人员勤奋、努力工作。因为如果长期持续经营不善,股东与董事会就会动员力量替换在职经理人员;特别是如果公司在竞争中失败,导致破产,不仅股东和债权人遭受损失,而且也意味着经理人员的经营管理能力低下,损害经理人员的人力资本。因此,经理人员为着保持和提高自己的地位和声誉,就会尽力经营公司,进行产品和技术创新,提高产品在市场上的竞争力。
③经理市场的制约机制。在一个比较完善的经理市场中,经理人员都是竞争上岗的,由于无形的经理市场上有许多潜在的竞争者,因此,那些经营不善的经理人员就有被替换的可能。经理市场的竞争迫使经理人员尽职尽责、努力工作,否则他不仅会被淘汰,而且可能使其个人的人力资本贬值,导致终身失业甚至身败名裂。
④其他团体的监督与制约机制。经理人员除了会受到来自于市场的制约之外,还会受到来自于政府、银行等利益相关者的监督与制约。
2煤炭企业——现代企业制度改革过程中存在的突出问题
在煤炭企业现代企业制度的改革改造中,除了存在着中国企业在现代企业制度建设中所存在的共性问题如产权结构不合理、企业法人治理结构不规范等之外,还有一些特有的问题亟待解决。绝大多数煤炭企业在改制中均选择了国有独资的公司形式,而这种公司形式不可能具有现代企业制度的运行机制,不可能建立起规范、高效的公司治理结构;特别是企业微观资源配置的指挥者仍然由政府任命,官员色彩还非常浓厚,还不能够按照市场经济的要求组织企业的资源配置,甚至他们也没有这样的知识背景和建立起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观念。
笔者认为,要夯实煤炭产业组织的微观基础——煤炭企业,目前可从建立规范的企业法人治理结构入手,以构建内在机制为目标,解决企业法人治理结构的规范化、高效化问题。只有真正解决煤炭企业的法人治理结构问题,煤炭企业才有可能做到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成为市场主体。有效竞争的煤炭产业组织才会有坚实的基础,有效竞争的煤炭产业市场结构才有可能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