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年7月19日,对别人来说,它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但这天是我满18岁的生日,对我来说意义非常重大,因为从那天过后,我就是大人了。那天,父亲也终于答应让我独自一人出国读书,在这以前,他一直说我太小了。从小到大,我一直待在父亲身边,即使我读大学时,父亲为了方便教育我,我们全家也都搬到了哥根廷。这可以说是我真正第一次离开父亲,独自一人开始生活。尽管父亲不在身边,但是,他关心我的那颗心始终跟随着我,他对我的教育也从来未曾停止过。在那三年时光中,父亲给我写了八十多封信;在信中,他依然像从前在家一样,对我进行教育、指导。从这些信中,我找到了一个幸福人生应具有的一切品德、做人的道理、为人处世的方法、人生的准则等等。下面我挑出几封父亲写给我的信与大家共勉。
亲爱的卡尔:
你来信说你现在在研究但丁,这很不错。如果你以后选择法学作为你的终身事业,我也会同样支持你的。
我思考你的未来是从哥根廷大学毕业后开始的。那时我曾想过,如果让你专门研究某一方面的学问,你可能会很快地在这方面取得成就。但是,经过我慎重的考虑,我没让你这样做,因为这样做,你就会只专注于某一方面,而不能全面发展。我决定让你学法学并不是帮助你选择专业,我是为了让你能学习到更加全面的知识。当年,有一位数学家因此而很失望,他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就告诉了他:“如果卡尔18岁时还喜欢数学的话,我会支持他研究数学,因为决定一生的专业应该在18岁以后。”总之,我很希望你能从事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学习当中得到快乐与幸福。
你一定要重视学校教育,尽管你现在已获得博士学位,并已在进行专门的课题研究。因为我们接受教育的一条必由之路就是学校教育。你没上过中学,大学生活也一直是在我的陪伴下进行的,对人情世故的知识很缺乏。而学校教育不仅能教你知识,还能让你了解周围的环境。所以,现在你独自在意大利求学,这对弥补你这方面的缺失很有帮助。不过,学校教育也有它的不足之处,那就是它和我们的信仰、兴趣没有太大关系,会让人感到失望。但是当你感到学校教育不能忍耐时,一定要有再坚持一会儿的决心,不要马上放弃。因为所有的知识都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最后实现质的飞跃的过程,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已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做学问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不要有急功近利的思想。做学问不可有半点虚假,它没有捷径可走,这一点你一定要注意。
正规教育的作用比你所想象的大得多,放弃它是不明智的,因此,你要花时间和精力去接受学校教育的方式和方法,尽管许多学者都更喜欢进行独立的研究。当然,正规的学校教育只能给你知识的累积,它不能激发你的创造力,因此,要想做出好的成绩来,就要正确地处理好接受知识和独立研究之间的关系。
我对你最大的希望就是让你成为一个富有智慧的人,学习知识的终极目标就是获得智慧。知识是各式各样的,而智慧是少见的。知识能看得见、听得着;智慧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知识是我们对外部事物的外在认识,而智慧是我们对事物的内部了解。有知识的人不一定有智慧,而有智慧的人一定会有知识,所以你在学习知识时要寻找智慧。而寻找智慧的方法很多,你可以游历四方、寻师访友;也可以独坐斗室,埋首书海,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重要的是,生活本身随时随地可以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得到智慧、得到启迪。所以你要做的事是敞开你的胸怀,全心全意地去拥抱它们、吸收它们,不要放弃任何一种学习方式,不论是学校教育还是独立研究。
“幸福的味道就是真理的味道,终身难忘的幸福就是享受真理的幸福。”这是我喜欢的诗人德米在一首诗中所说的。
儿子,真希望你现在正享受着这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