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幽默分很多种,有些是为了逗笑,有些是为了应付尴尬的需要,而还有些是为了发泄自己的苦闷的豁然情怀。
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父苏洵,弟苏辙都是著名的散文家。苏轼是宋仁宗嘉佑二年(1057年)的进士,官至翰林学士、知制诰、礼部尚书。曾上书力言王安石新法之弊后因作诗刺新法下御史狱,遭贬。卒后追谥文忠。北宋中期的文坛领袖,文学巨匠,唐宋八大家之一。
苏轼有“东坡集”、“后集”、“续集”,他一向被推为宋代最伟大的文人,在散文、诗、词各方面都有极高的成就。苏轼的文纵横恣肆,其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苏轼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并称“苏辛”,有《东坡全集》、《东坡乐府》。苏轼一再声明:作文该像“行云流水”或“泉源涌地”那样的自在活泼,可是同时候很谨严的“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
提到大文豪苏轼,人们往往会想到一个仪态儒雅、气度雍容、满腹诗书的学者形象,事实上生活中的苏轼,却是一个幽默十足、颇为俏皮的人。
乌台诗案中,苏轼在湖州任上被捕,捕快押着苏轼将要起行还京,妻子王氏送他出门。临行前,两人一时千头万绪,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相对大哭。苏轼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问妻子道:“你能不能像杨朴的妻子一样,也作首诗送我?”
王夫人一听,顿然忍不住敛泣而失笑。苏轼随即随捕快而去。
事实上,这个故事中,苏轼所说的是一个典故。杨朴是宋真宗时人,有才学,颇得宋真宗的欣赏。然而杨朴的性格怪异,不愿为官。一次,宋真宗祭祀经过杨朴所在的地方,派人把杨朴召来,想要封他一个官职。宋真宗问:“卿来,有人写诗为你送行吗?”
杨朴知道真宗想要他入朝为官,就随口编道:“唯臣妻写有一篇。”
宋真宗让杨朴念来听听,杨朴当即以妻子的口吻作了一首诗:更休落魄贪杯酒,亦莫猖狂爱作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
最终,宋真宗听了开怀大笑,知道勉强不得,就赏赐了杨朴一些财物,让他回家。
苏轼的幽默故事中,他在生离死别之际,苏轼还不忘用幽默的话语来安慰妻子,化解悲伤,并取得了很好的现场效果,既体现了他通达脱俗的人格魅力,也反映出了他高超的语言技巧。
王水照先生曾经这样形象地对比过:唐朝人写诗是板着脸的,而宋朝人是哭丧着脸,只有元朝的人才在他们的戏曲里露出一点点的微笑。事实上,有人这样客观而逼真地分析:在宋朝却有个大文人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写诗作文,都一直用笑来显示生活的勇气,这个人就是诗文革新运动的集大成者——苏轼。
苏轼是很具幽默感的一个人。他曾经回忆四十年前与里人联句的场景,其中一个伙伴叫程建用先出句说:“庭松偃仰如醉”,第二个叫杨尧咨接:“夏雨凄凉似秋。”然后苏轼兄弟俩各对一句。苏轼是:“有客高吟拥鼻。”苏辙则是:“无人共吃馒头。”你看,一个本来在别人看来风雅的场面一下子被他兄弟俩给闹腾掉了,着实是幽默逗笑,从他生活中的一些幽默风趣的言行,同样也可以看出他不苟同于世俗的高洁人格。
有人曾经说过:“真正的幽默背后是一种力量。非常有力量的人,他随便一挥手,那个幽默的气息就出来了。”
事实上“非常有力量的人”应该是一种有足够的才华、自信和刚正不阿的精神,能对生活的痛苦和窘促作淡定自若的化解,因此也就能够时时看到人生的乐趣,活出诗意来,而苏轼就是这样一种非常有力量的,颇具幽默细胞的人。
据说苏轼的幽默有时会来点自嘲。《跋退之送李愿序》谈到他对韩愈这篇文章很欣赏,甚至想摹仿也写作一篇,但“每执笔辄罢,因自笑曰:‘不若且放教退之独步’。”意思是说,算了,写不出,姑且放他韩愈一马,来日再战。张飞式的单纯让人觉得很亲切和平易近人,但这样似乎刻意的露乖献丑却丝毫不会降低他的高度,这就是他的伟大之处。
当然,苏轼也会利用自己的幽默来嘲讽一些真正的丑态。比如当时有一些小文人喜欢摹仿司马相如的《大人赋》写作漫无边际不知所云的作品以显示自己的才华,其实是“作拉杂变”。苏轼调侃道:“长卿固不汝嗔,但恐览者渴睡落床难以凌云耳。”语气有点调侃,但却一针见血。
幽默其实是一种人生态度
真正有幽默的人起码是机智而聪慧的,正是凭着这样一种机智和聪慧,才能在生活上入乎其内,出乎其外,才能摆脱不必要的烦恼,走出人生的诸多窘境。
幽默是一种生活态度。提到苏轼,很多人经常会提到《东坡志林》中的《游沙湖》,这篇短文写苏轼在湖州沙湖螺师店遇医术高明但耳聋的庞安常,对他说:“余以手为口,君以眼为耳,皆一时异人也。”
很显然,其中可以看出:苏轼肯定彼此都是“异人”,也就是说较之于黄州人,较之于政治上处处给他设权限的人,他都可看作是被遗弃的存在;其次,“以手为口,以眼为耳”说得特别巧妙而寄寓深沉,稍加品味就能体会到到苏轼复杂的人生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