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投笔从戎: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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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夜袭莎车

汉章帝章和元年(87年),鲜卑攻入北匈奴东部地区,大获全胜,斩杀优留单于后凯旋而归。北匈奴连遭惨败,又群龙无首,遂再次爆发大内乱,屈兰储等五十八部落、人口二十余万,全体南逃至汉朝边郡投降。西域诸国闻讯大惊,有的惊喜,有的惊惶,而班超自然是最惊喜的一个。因为他期待已久的大好时机终于来临了。

公元87年,班超联合于阗等西域诸国国,征集二万五千余人,经过充分准备,再次向莎车进军。莎车王闻讯后,心里明白这回不会再有个忠来给班超拖后腿了,这仗是肯定要打的,于是赶紧派人向龟兹王求救。龟兹王眼看着西域许多国家都和汉朝结盟,心里很不自在。对班超更是恨之入骨,一听说班超要攻打莎车,决心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班超。于是,龟兹王便派遣左将军调集温宿、姑墨、尉头三国军队共5万多人,浩浩荡荡地前去救援莎车。两军在莎车边界扎下了大营。班超侦察到敌军共有5万余人,足有自己军队的两倍。班超就在心里琢磨起来:两军力量悬殊,打硬仗看来是要吃亏。要是夜晚去偷袭呢?好像也不成,敌军现在是严阵以待,他们也知道这是场大仗,肯定会日夜防范。

班超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办法。这时,一个仆人给他端来了一盘新鲜水果,让班超尝尝。班超说:“好吧。”那仆人听后就替班超削起皮来。他熟练的手法把班超吸引住了。班超看着仆人削果皮,突然一拍大腿,高兴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班超的叫声把仆人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直楞楞地看着班超。班超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差点把心里想的出兵计策说出口了。班超连忙把话头一转,说:“我是看你削得真好,削皮又快又干净。”那仆人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后,心里还一直在纳闷——班超班大人今天究竟怎么了?

其实,班超看到仆人削果,把水果皮一削,里面的果肉就容易吃了。他忽然想到,眼前这场仗也是一样。要打莎车国,可龟兹王带来的士兵就像一层皮一样裹在外面,如果能把他们引开,莎车国就好打了。想到这儿班超就不禁开怀大叫,因此把仆人弄得莫名其妙。于是,班超赶紧把于阗王和手下将领召集起来,商议军务大事。

大家坐好后,班超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咱们有二万五千人,可敌人有五万人,这仗打起来肯定要败,还不如保存实力,以后再做计划。我们各自散去吧,于阗王,你带领你的军队向东回国,我带着剩下的人马向西回疏勒,就这样吧。”

于阗王等人一向对班超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见他决定撤兵,不知道这又是一计,便按照班超的吩咐去做。班超一贯治军纪律严明,这次却有意把撤兵弄得乱哄哄的,连前两天抓的龟兹探子都在关押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跟着,两个看守又来对抓到的探子说:“我们将军心怀仁义,从来不乱杀俘虏,如今我们要撤兵,特地放你回去。你要告诉龟兹王,让他也撤兵,以后大家相安无事,再不要打仗了!”那龟兹探子喜出望外,出了班超大军的营地,往四下里一看,果然是人喊马嘶,军队都在忙于开拔,赶紧拔腿跑向龟兹大营。

班超得到看守报告,知道那个探子已经跑远之后,立刻又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说:“我刚才那是一计,意在调虎离山。那探子回去一报告,龟兹王一定会率领大队人马到东西路上去伏击我们,这样剩下的人马也必然会放松警惕,我们正好去攻打他们。你们现在回去一定要偃旗息鼓,千万不可走漏消息,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准备战斗。”于阗王及各位将领听后都拍手称绝,说这一招真是太高了。于是大家就高高兴兴地回去做准备了。

再说那龟兹探子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龟兹王那儿,气喘吁吁地说:“大王,我打听到了一个重要消息。班超他们惧怕大王的威严,现在已准备撤退了。于阗王率于阗人马从东路回国,班超也要率剩下人马从西路回疏勒。”龟兹王听后忙问:“这个消息确实吗?”那探子说:“确实,非常确实。这是班超他们商量军务时说的,小人听说后,拼了性命逃回来报告。”那家伙为了表功,没说是看守故意放他逃跑。这下龟兹王越发信以为真。龟兹王说:“好好好!你先去休息,事成之后我要重重赏你。班超啊班超,原以为我们之间有一场大战,没想到你是徒有虚名,还没开就要逃跑。”龟兹王得意忘形,立刻下令温宿王带领八千人马在东路伏击于阗王,自己率领一万人马在西路等候班超。

龟兹王想到不久就要一举歼灭班超的人马,心里那高兴劲儿就不用提了,恨不得马上喝酒庆功。天一黑,龟兹王就率领人马出发,分东西两路,到路边埋伏好,就等班超往刀口上撞了。班超打听到这消息后,知道果皮已经剥掉,可以吃果子了,心里暗暗欢喜。他再次把将领们召集到一起,让他们在鸡叫头遍时出兵进攻莎车营地。莎车王在自己的营地里也高兴着呢。这回自己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将班超打败,比起上次还容易。只要龟兹王和温宿王那儿胜利的消息一到,自己这儿就可大摆庆功宴,畅饮庆功酒了。既然班超的军队已经撤了,自己的手下还辛苦站岗干什么呢?于是莎车王便下令全军都休息。他手下的士兵正巴不得听这句话呢,赶紧钻进帐篷中休息去了。

鸡叫头遍时,天还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班超手下的士兵们白天早就休息够了,单等着这声鸡叫呢。鸡一叫,他们立刻出发,就像从天而降似的一下出现在莎车营前。有个莎车士兵听见响声醒来,还以为龟兹王和温宿王打了胜仗归来了。他把伙伴叫醒,说:“喂,快听,龟兹人他们回来了,醒醒,醒醒,咱们准备喝庆功酒吧。”旁边的人还说呢:“不会那么快吧?别打扰我,让我再睡会儿。”说完又转过身去睡觉。叫人的莎车士兵惦记着酒宴,还是没睡着,他听大批人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赶忙跑出帐篷。这一看,莎车士兵他可就完全醒过来了。只见军营里已乱成一团,远处飘扬的大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斗大的“班”宇。是汉朝班超的人马到了。

这一仗,班超的军队大获全胜:杀死敌军五千多人,逃跑的士兵各奔东西,溃不成军。莎车王见大势已去,跑也跑不掉了,便投降了班超。温宿王和龟兹王在东西两路耐心地等了一夜,连个人影也没见着,龟兹王气急败坏地把那个探子叫来,呵斥道:“班超的部队在哪里呢?你说啊,说!”那个探子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说:“我确实亲眼看见他们撤兵的。”报告军情的探子话还没说完,气急败坏的龟兹王便一刀结果了他。

龟兹王和温宿王知道中了计,不敢再回莎车,怕遇到班超伏击,便各自灰溜溜地回国了。他们回国后,听说了班超大败莎车,莎车王也投降了班超的消息,心里凉了半截。他们这才知道班超的足智多谋,用兵如神。龟兹王吃了这次亏,从此再也不敢小看班超了。

佯装退却,调虎离山,夜袭莎车,迫其投降,这些战术,均源自我国古代兵法中的“兵不厌诈”之术。这些兵法被班超借用得如此真切,出神入化,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充分显示了他的军事才能。

班超降服莎车国后,声名大振,威震西北。至此,西域南道就完全打通了。经此一役,班超诸虏为之胆落。北匈奴闻风震慑,龟缩于车师以北,龟兹联盟土崩瓦解,名存实亡。班超辛苦浇灌的西域之花,终于华丽绽放。班超在南道的计划实现后,便准备进一步沟通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