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新上任的知县,是个斗大的字认不半箩筐的草包,他将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送给可通内庭的一位王爷做妾,又贿赂了三千两银子,捐得一名七品知县。他为了捞本钱,刮地皮,特地用高俸禄请来一名诡计多端的师爷,做他的心腹幕僚,为他出谋划策。
这位师爷自认为满腹经论,博学多才,目中无人,常常以戏弄别人为乐。他早就听说襄阳的孟浩然才高八斗,天下闻名,心中不服气,总想找个机会较量一番,以示自己的厉害。
孟浩然也知道这位师爷是草包知县的狗腿子,有机会就指桑骂槐羞辱他。有一次师爷受到孟浩然的羞辱后,心生诡计。他奸笑道:“孟先生,你我明争暗斗已多时了,现在打个赌,如果你胜了,那我就不在襄阳混饭吃了。”
“怎么个赌法?”孟浩然问道。
师爷说:“我和你作扭打状往县衙里告状,由知县大人判决谁输谁赢。输者挨板子,不知你敢不敢去?”
孟浩然一听,心里明白:这个诡计多端的师爷想借官府权势来压倒自己,凭借他与知县一个鼻孔出气想当赢家,我何不将计就计,同他前去,见机行事,以决高低哩!于是,他答道:“哪有不敢去之理?我一定奉陪!”
两人当即击掌,装着争吵模样,扭成一团,来到县衙门击鼓鸣冤。
衙役一见是自己的师爷鸣冤,速急通报知县。
知县闻讯,传令立即升堂。
堂外围来了一大群百姓,知道这师爷和知县穿着连裆裤,都为孟浩然担心。
知县见孟浩然和师爷在公堂之上仍吵嚷不休,就冲着师爷问道:“你们所为何事吵闹不休?说得明白,待本县做主!”
师爷抢先说道:“知县大人,我和他……”他想到打赌之事不便明讲,话说了半句就支吾起来。
“师爷!你不要急嘛!让他先说!”知县亲热地关照着,决心帮他打赢官司。接着,他对孟浩然喝道:“所为何事?快些从实讲来?”
孟浩然此时早已有妙计在心。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回禀大人!我和师爷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同在万花酒楼上饮酒,只为一事,争论不休,各陈己见,故而对簿公堂,非要请大人明断不可!”
“为了何事争论不休?非要本县做主明断?快快从实禀来!”
孟浩然见知县发问,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继续说:“只因我们同楼饮酒时,听到师爷当众说大人胸无点墨,是靠出卖亲妹妹的色相,贿赂了三千两银子捐来的捐班官,所以办事无能,平时衙门里的公事,都是他师爷一手包办的。我这个人好抱打不平。想我襄阳自古以来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来上任的父母官必定是两榜进士,满腹经纶。不然的话,就不配在这里做七品朝廷命官。师爷听了不服,还抖了大人捐官时的丑态。他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越不服气,所以就嚷着到衙门请大人明断是非!”
有道是人有脸树有皮,知县最怕人家知道他的出身底细,千叮咛万嘱咐师爷不可传扬出去。今天这位师爷竟背着自己,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他的老底,气得面色铁青,指着师爷怒喝道:“你好大贼胆,想本县十年寒窗,磨穿铁砚,才得金榜题名,两榜进士。后蒙朝廷重用,才被委派到这地灵人杰的地方做父母官!你身为本县的幕僚,竟敢无事生非,造谣惑众,诬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来呀!速将这信口雌黄的师爷重责三十大板!”
衙役不敢怠慢,一拥而上,将师爷掀翻在地,挥起板子,噼哩啪啦打将起来。
“知县大人,冤枉呀!”师爷边挨板子边叫着。
孟浩然又进言道:“知县大人,刚才所说句句是实,你的师爷还在喊冤哩!”
知县正在火头上,听师爷叫屈,好似火上加油。他急把惊堂木一拍,喝道:“你诽谤本官,叫什么冤枉,再罚打20大板!”
衙役得令,又挥起板子,将师爷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妈,但怕孟浩然再借刀杀人,惹恼了草包知县盛怒之下要自己的小命,再也不敢叫屈了。
孟浩然幸灾乐祸道:“你还敢与我打赌吗?现在挨了50大板,该认输了吧?”
师爷怕再吃眼前亏,连说:“我认输!我认输!”
孟浩然对草包知县说:“师爷已认输,就求大人网开一面吧!”
这位知县见师爷当面认输,更深信孟浩然所说属实无误,打完了板子还不解恨,当堂命衙役将师爷撵出衙门,再不任用。
孟浩然见这师爷像只斗败的公鸡被衙役押出县衙,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堂前围观的百姓知道师爷与孟浩然打赌的内幕,不禁发出喝彩声。
那草包知县失去了出谋划策的师爷,政事搞得一塌糊涂,没到任满,也被撤了职。
☆孟浩然:唐代诗人,被誉为“田园诗派”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