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方圆几十里的善男信女们都赶往鹿门寺敬香拜佛。
孟浩然随母亲也来到鹿门寺叩拜佛祖菩萨。他第一次见到这新鲜场面,耳听四方,眼观八面。正当他双眼不闲的时候,襄阳前街药铺的老板腆着肥圆的肚子也来上供。
孟浩然看到药铺老板那笨熊似的样子,掩嘴发笑。接着,他听到药铺老板在磕头时说:“求菩萨显灵,使今年这方圆百里的人发瘟病,保佑我的生意兴隆!”
还没等药铺老板起身,孟浩然又见后巷棺材铺的老板扑下瘦猴似的身子,连献供品边磕头道:“求佛祖恩典,使今年这方百姓大批死亡,保佑我的棺材生意越做越红火。”
孟浩然在一旁越听越生气:“这两个家伙都是送活人上吊的歹毒之徒!连敬神拜佛的时候也心怀蛇蝎心肠,我一定要设法收拾他们一顿。”
第二天一大早,孟浩然急匆匆地跑到后巷,对棺材铺的老板说:“前街药铺老板的独生儿子昨晚得暴病而死,特差我来求你备一口上等的棺材急用。他交待说吃过早饭后就包银子来取货。”
棺材铺的老板听后,像吃了欢喜团一样高兴。他心想昨天敬佛祖,今晨有报应,看来要发大财啰!他忙说:“好!我这铺内的棺材个个考究,到时候让他自挑自选,保险满意。”
孟浩然装着很急的样子,转身就跑到前街的药铺里。他对药铺老板说:“后巷棺材铺老板的千金小姐昨晚得了急病,命在旦夕。他特要我来请你备上救命药,快去救人。”
药铺老板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他心想昨天到寺庙里上供,今天菩萨就显灵,我定要发大财啰!忙说:“好!我马上就去!”
不一会儿,药铺老板提着大包小包火急火燎地赶到棺材铺里。他见棺材铺的老板手扶一口黑漆釉亮的大棺材,皱眉低头的样儿,以为他对自己的千金小姐得急病万般无奈,在料理后事,就装出一副同情的哭相,上前道:“遇上这等事,也是没办法!快领我去看仔细!”
棺材铺老板以为药铺老板看不中摆在当门口的棺材,见他一副哭相和手中提的大包小包,觉得财神进了门,也装出悲哀的样子说道:“进里面细看吧!”
药铺老板自以为是去看棺材铺老板的千金小姐,就跟着进了铺内。他抬头看满屋全是棺材,正纳闷的时候,棺材铺老板指着一口口棺材说:“这些都是神农架的古柏、荆山上的楠木精工细做的,那里屋还有雪松做的……”
药铺老板听棺材铺老板越说越离谱,忙打断话头问:“你家千金小姐不是昨晚得了急病要救命药吗?你怎么引我来看这玩意儿?”
棺材铺老板愣了,反问道:“你家独生儿子不是昨夜暴死身亡了吗?今儿个你咋开起黄腔来了?”
“我儿子一大早就生龙活虎地上学堂去了,你为什么大清早要咒他死了?”
棺材铺老板不解地问:“你家独生儿子既然没死,那你一大早提着大包小包的银子到我这棺材铺里干啥?”
“真是屁话!”药铺老板冒火了,将手中的药包往棺材上一抛,骂开啦!“你真是钱迷狗眼!这分明是给你家小姐救命的药,怎么昏头昏脑说胡话?”
“我家女儿鲜灵灵地在绣花楼绣花哩!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咒她得急病?”
“你不是大清早就派个小伙计跑到我那里请我来给你女儿看病的吗?”
“你不是天刚亮就派来个小伙计要我给你暴死的儿子准备上等棺材吗?”
“你狗屁胡说!明明是你姑娘害了瘟病!”
“你瞎扯昏话!明明是你独生儿子短命身亡!”
“你是存心来捣蛋!”
“你是蓄意耍弄人!”
就这样,他们你咒我骂,撕拉扯拽,打成一团。
棺材铺老板一声吆喝,店铺的人一拥而上,将药铺老板打翻在地。
后巷里打打闹闹惊动了四邻。
药铺老板家里人闻知棺材铺仗着人多势众,无端打人,也聚了一大帮子人,操棍拿棒直捣棺材铺。
县衙得知两家铺子聚众斗殴,派出差役将一干人驱散,锁起了两个肇事的老板。
孟浩然躲在人群中,看到两个心肠歹毒的老板吃官司,笑眯眯地悄悄溜到家中。
☆孟浩然:唐代诗人,被誉为“田园诗派”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