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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智胜阎王

王莽摄政还不到三年,就篡汉自立,改国号为新。

王莽改朝换代后,就拿刘氏皇族宗亲开刀。

刘良被削去官职,只好领着刘秀兄妹们回舂陵白水乡度日。

刘良对刘秀兄妹们就跟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可是,增加了几口人,一向两袖清风的刘良家中十分拮据,一副生活重担压得他经常唉声叹气。

刘秀见叔父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央求外出帮工,以缓家急。

刘良一生清廉,两袖清风,回故里过着清贫的日子,他见刘秀聪慧,常常面授诗书,想让他长大后重振门风,见他要去帮工,道:“养家糊口有叔父,你安心读书吧!”

真是祸不单行,久旱无雨,庄稼干枯了。

刘良家省吃俭用,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刘秀为了糊口,只好到外号叫“活阎王”的一个财主家去放牛。

这“活阎王”是方圆几十里头一号的富户,可他却是个榨人血汗不眨眼的家伙。他想趁天灾之际,找些会说话的牲畜,鬼主意打到了刘秀的头上。

一天,活阎王唤过刘秀,道:“你人小活又干得少,我管你早晨和晌午两顿饭就行了,晚上一顿饭就免了。”

刘秀初来乍到,心里觉得东家太抠门了,嘴里不好说,只喃喃地道:“这……这……。”

活阎王一见刘秀那不乐意的样子,马上换了副笑脸道:“我这也是为你好。看在你叔父刘良的份上,我才答应你过来帮工,晚上人小吃饭吃压了食,我不好向你叔父交待啊!就这样定了,你放牛去吧!”

刘秀起早贪黑放牧一群牛,只吃两顿饭,一到晚上,饿得十分难受。

一位好心的长工见刘秀挨饿的样儿,对他说:“我们这位东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想尽办法克扣帮工的,常挨饿也不是个方法,得想个主意,让活阎王一天起码要管三顿饭。”

长工的话激起了刘秀心里阵阵不平:自己干的牛马活,却要饿肚子,我咋不想想法子治治他呢?他想呀想,很快想出一个妙计来。

天一黑,刘秀将牛赶进牛棚里,就把笼嘴往牛嘴上一套,绑得紧紧的,让牛吃不成夜草。

眼看农忙快到了,活阎王见牛不仅没起膘,还瘦得皮包骨头。他忧心如焚,半夜亲自去给牛喂精料。他见所有的牛嘴都被笼头套得紧紧的,心里明白了:原来以为是刘秀十分卖力,白天放牛让牛吃得很饱,晚上省下料,谁知晚上根本没让牛吃草,难怪牛起不了膘啊!

活阎王顿时火冒三丈,到长工房里找到刘秀,怒冲冲地责问道:“就指望牛吃点儿夜草上膘,你笼住它们的嘴做啥子?”

刘秀道:“东家交待我不吃晚饭,怕吃晚饭压了食,我想人畜一样,它们晚上吃压了食我怎么向东家交待呢?这样,我只好每晚辛苦一点儿,用笼头把它们的嘴套住,这也是为东家好啊!”

活阎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道:“好,好,你快去把笼头取了,今后晚上让它们吃夜草,我晚上照样也管你吃的。”

活阎王事后一想,莫看刘秀人小,心眼鬼着哩!扣了他一顿饭,他却饿坏我一群牛,非要想个点子治治他不可,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等到了农忙季节,活阎王借口活多,长工们忙不过来,又指派刘秀放牛时再放猪。

刘秀累死累活地忙到了歇工,到活阎王处领工钱好回家去。

活阎王皮笑肉不笑地说:“放牛娃,人家都说你出身帝王家,有一颗聪明玲珑心,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呢?赌赢了,我给你双倍的工钱;赌输了,你明年再来干活我就不给工钱了。”

刘秀见活阎王亲自来打赌,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警觉起来。为了摸清活阎王的底细,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反问道:“你想跟我打什么赌啊?”

活阎王道:“以三天为限,你若有本事不惊动我,将我米柜里三石新米弄走,就算作你全年的工钱。这可是你全年工钱的三倍啊!敢不敢赌?”

刘秀道:“敢是敢赌,只是怕……”

活阎王见刘秀说了半截话,忙问:“怕什么?”

“我怕你说话不算数!”

“真是笑话!”活阎王嘿嘿冷笑道,“我们可以立字为证。”

“只要东家敢立字为证,又不怕吃亏,赌就赌呗!”

当即,活阎王和刘秀立下字据,各执一张分了手。

第一夜,活阎王将前后房门亲自关好,盘腿坐在米柜旁,自斟自饮,悠闲自在地直到五更大天亮,没见一点儿动静。

第二夜,仍没一点儿动静。

第三夜,活阎王照例守到五更天,见没有什么动静,心里好不得意,心想:哈哈,小毛孩子栽到我手心里了,来年又可不费工钱白赚一个放牛娃啦!

活阎王正在高兴,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了刘秀的声音:“东家,东家!难为你送给我三石米,我已请几位大叔帮着挑回家了,谢谢!”

活阎王简直不相信自家的耳朵,慌忙揭开米柜盖子,一看,傻眼了!柜里已颗粒无存,只见靠墙角的柜底下有一个通明透亮的洞口。他真没有想到刘秀从墙外用割草的刀撬下了两块砖,又伸进烧红的铁钎把柜底烧了个洞,柜里的米顺着根掏空的竹竿就无声无息地流到外面去了。

活阎王原想到刘秀的叔父虽说家道中落,可也是侯门之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为了不赊本,就在刘秀身上想鬼点子,好让刘秀出差错,他好找刘良讨银子。谁知自以为得计,反倒蚀了三石米。这像剜了活阎王的心头肉一般,他总想把折的三石米捞回来。他见一时半会儿难从刘秀身上榨出油来,便冥思苦想,又转向附近的庄户人家打主意。

活阎王四处转悠,他见几十户人家靠一条小河水浇灌久旱的庄稼,大多数田块和自己的田块搭界,断了水就断了庄稼的命脉,只要卡住庄户人家的脖子就能来钱,就命人在上游筑起一道河坝,放进鱼苗,做起发财梦。那些靠河生靠河长的庄户被卡了脖子。

刘秀放牛到此,一看“活阎王”竟如此霸道,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要去找那些放牛的小伙伴们将河坝给毁了,可转念一想,那“活阎王”肯定会不依不饶,得想个法子治治他才行。刘秀急得直抓头皮,忽见河里有鱼儿一蹿一跃地弄出阵阵水花,于是,他眼睛一亮,便有了主意。

不一会儿,刘秀领着一群放牛的小伙伴们来到河堤边,比比画画交待一番就只身去找“活阎王”。

且说“活阎王”正在闭目养神,见刘秀不在外边放牛,却跑回来,气咻咻地吼道:“天这么早,你跑回来干什么?”

刘秀凑上前说:“我有要事禀报。”

“一个放牛娃子有啥要事禀告?”

刘秀说:“我好心好意来禀报要事,你不听,就算了,当心大祸临门!”

“活阎王”见刘秀神秘的样子,只得屈身相问:“什么要事,快说!”

刘秀说:“我在河坝上放牛,听一位过路的风水先生说,不知谁筑坝断水,惹怒了河神。河神调来蟹兵鳖将正在水坝中大闹,不疏通河水,谁筑的坝谁倒霉!我为东家好,才赶回来禀告。”

“活阎王”一听,忙着向河坝去看真假。他不看则已,一看吓直了眼,只见河坝中水花四溅,一条条黑影在水中来回穿梭。

刘秀见“活阎王”傻了眼,又说:“东家呀,那风水先生还说,要想不惹怒河神,要么天天往河里抛肉倒酒,要么将河堤扒掉,让河水疏通。”

“活阎王”想到天天抛肉倒酒,那不知要花多少银子哩!他想还是扒坝划得来,就转身请附近的庄户们将河坝扒去了。

你当那河里黑影来回穿梭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刘秀让他那伙小伙伴们头圈树枝,身缠野草,口含长长的麦秆儿,扎在水里搅来荡去,吓杀了那“活阎王”。

事后,“活阎王”知道是刘秀出的主意,使自己损失了鱼苗,扒坝放走了河水,便宜了庄户们,气得把刘秀赶出了家门。

庄户们有了河水浇灌庄稼,终于度过了荒年。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将刘秀三番用计斗阎王传得神乎其神,使他小小年纪便闻名乡里。

☆刘秀:东汉光武中兴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