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咸通年间,襄州知州张扬不务正业,下棋成瘾。他听说皮日休不仅诗才盖世,而且精通棋艺,便找皮日休对弈。
张知州自恃棋艺是当今圣手,不把皮日休放在眼里。一天,他邀请全襄州的棋手,当众和皮日休对弈,想打败皮日休,显示自己的高超棋艺。结果出乎意料,三局下来,他以惨败告终,气得当场脸变了色。幸亏有善于拍马屁的师爷给他圆场说:“这回热热身,不算数,下次再正儿八经地比试比试。”
张知州虽说强作镇静,但也难免怒形于色。
张知州当众丢了面子,五脏六腑都气炸了。他忙把师爷找来商量对策,说:“我堂堂知州,打败襄州无敌手,竟被一个白丁文人击败,今后脸面朝哪里搁哟!”
师爷献媚地说:“大人休气,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依小人看来,皮日休曾游历了天下,见过各地高手,棋艺确实非凡,大人想胜过他也有难处。小人有一条妙计,下次在高阳酒池旁边的桃林馆摆个擂台赛,这皮日休人称醉吟先生,只要有酒,他必然会贪杯。想那高阳池酒烈性大,先把他灌醉,再找他对弈,他昏昏沉沉,棋路必乱,大人一举打败他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张知州一听,喜上眉梢,连声称好。他便发出请柬,邀请襄阳的棋手们到桃林馆观摩和皮日休的擂台赛。
擂台赛开始之前,张扬假惺惺地对皮日休说:“本官听说皮先生好美酒,特备上高阳池的上等好酒,请皮先生品尝。美酒助兴,定会更显出精湛的棋艺来。”
皮日休早听说官家专供的高阳池酒醇香绵软,甘洌净爽,陈年密藏,回味悠长,今日弈棋擂台赛前能饮此酒,确实平添雅趣。于是,他连忙拜谢知州的特意安排。
师爷按照事前与知州的算计在一旁斟酒。今天他特备了一把转壶。皮日休饮了一杯又一杯的原酒,而知州饮的是薄酒。
皮日休一边饮一边连声称赞:“好酒!好酒!”
师爷见满满三大壶原酒已落入皮日休的肚里,便向知州使眼色。
张知州会意后,便与皮日休在众人面前展开了擂台赛。
皮日休喝了高阳池酒后,兴致勃勃,精神倍增,不但没有昏昏沉沉,反而神志更加清醒,棋法更精,稳重灵活,攻势更猛。张知州只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战了几个回合后,张知州落得惨败。
张知州为了遮丑,佯装醉酒落荒回府。
皮日休没有对手弈棋了,也散了精气神。他便醉卧桃林馆。第二天醒酒后,他见屏风上昨晚不知谁题了一首即兴诗道:
襄阳岘南沔西岸,
高阳池名千古传。
东汉习郁亲造作,
凿齿山简使名添。
大池水面万余尺,
松竹芙蓉植周边。
池中养鱼肓芡菱,
水中高筑钓鱼台。
东端又作“石伏逗”,
引泉另造小池焉。
宅池相间堤岸上,
楸竹夹植荫遮天。
山简每每优游醉,
葛强常常看举鞭。
李白有诗歌襄阳,
也笑山翁醉习园。
此时,皮日休想到昨天醉酒弈棋智胜知州,心中分外痛快。他面对这即兴诗,又满眼是习家池的胜景,心中诗情涌起,也在屏风上题诗道:
清曙萧森载酒来,
凉风相引烧亭台。
数声翡翠背人去,
一番芙蓉含日开。
茭叶深深埋钓艇,
鱼儿漾漾逐流杯。
竹屏风下登山屐,
十宿高阳忘却回。
随着皮日休醉酒弈棋智胜知州的趣事广为人知,他这首《习池晨起》也流传至今。
☆皮日休:晚唐诗人,以参加黄巢农民起义而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