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将她来找说法的事情定性为身体不好才导致的“任性”,刹那间,安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到了头顶,简直让她的头晕的发蒙,“顾总,我只是想知道今天这件事的原因。成与不成,总得有个说法。”
他的声音低下来,“我说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毫不客气的说,我怕这是托词。”安夏冷笑,“我想提醒您的是,这个事情是和当初我被揍那件事情息息相关的。您是想要用这个给我补偿,而我当初答应您的全部都已经实践好。难道顾总到现在变卦,就不怕被人说成是过河拆桥?”
话尽,顾泽楷像是不敢置信,蓦然抬起头来。
而安夏犹如遭到挑衅,高扬唇角。
“我过河拆桥?”他的眼睛黑的不见底,仿佛里面集聚了暴风雨的力量,她再口出不逊便可以一触即发。可怒极反笑,眸中虽然如此,唇角却是极轻的笑容,“安策划,你这样指控我没关系,可是当初我们签了协约说一定会合作的吗?当初我们签了协约说我是因为要赔偿才对你作出的承诺吗?还有,整个凌禹市民都将在您的杂志中得知我给了你五万块钱赔偿款的事情,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你的评论还可以为我的做人而美誉一笔都不一定。如果说到法律层面,也好。我对大陆法律不算了解,我想问问您,难道大陆法律还有过河拆桥这个罪名吗?”
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安夏从没想到顾泽楷竟也能这样。她被他气的全身哆嗦,脑子一片空空,却只能口不择言,“顾总,杂志是我的事情,这个不用您担心。我可以将那个专访撤下来,然后再把你弄得臭名远扬你信不信?”
“我不信,”他竟仍是笑,“安策划,如果我没猜错,7月份的杂志,现在都已经五月底。那些杂志西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印刷厂里。再用半个月的时间铺货投放,而你现在反悔,根本就来不及。”
他这淡然镇定的态度戳中了她最大的痛处,安夏看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被咬的咯嘣咯嘣响,却只能狠狠说出几个字,“顾总,我这才发现,你真是无耻。”
“我早就说过,”他别过头,“你这样的态度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
“我的态度?”
他话刚说完,便听到她冷笑似的轻哼,顾泽楷以为后面会有更加刻薄愤怒的话出来。等了半天,身后的人却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全无声响。终是按捺不住,他回过头去,还未看清楚她的样子,便觉得眼前一阵炫黑,仿佛有幕布突然垂到眼角,伴随着她身上药香的漫天倾袭,他的唇角仿佛被蜇了一般,蓦然疼痛。
“顾泽楷,”耳边回响的却是她冷笑的声音,“合作不成,我没什么可以送你。幸好感冒没好,也算给你个礼物。”
说完,安夏转身,猛地拉开书房推拉门。
许是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那个漂亮女人正自己房间门口,看着他们这边。看到她,安夏心底那一股怒气更盛,她微微一怔,再次抬头看着那女人的时候已然满面笑容,“不好意思,”她指指站在书房的顾泽楷,“通过身体密切接触的方式,顾总仿佛被传染上了甲流感,”她故意在“身体接触”四个字上加重语气,笑容更加开来,“市传染病医院是206****,麻烦您尽快带他去看看。”
话尽,只听砰的一声,她便摔门下了楼梯。
尽管摔门力道十足,可安夏觉得,在顾泽楷面前,她又一次像是落荒而逃。
唇上仍带着她身上的味道,没有一点点所谓的女人香,却有一点中成药的呛人气息,再加之有血渗出来的缘故,两者气味相融合,仿佛更给人窒息的感觉。顾泽楷不自觉抚上嘴唇,轻轻一碰,便疼的不由的吸气。这丫头看来用尽了最大力气,如果不是仍在病中显的呼吸都有气无力,看起来咬下一块肉来都有可能。
他早知道她会沉不住气,却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愤而反击。
旁边已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音,顾泽楷抬起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泽楷,”她微侧头看着他,“你让我看见这么一幕,可不太好。”
“林总……”
“叫我嘉亦。”林嘉亦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无心听你们的谈话,可是你们的动静搞的太大了,”她摊摊手,似乎是有些无奈,“泽楷,于公于私,我都觉得你需要向我解释一些事情。因为我真没有想到,你仅仅来这里几日,生活就这么多彩。”
“只是工作关系。”
“是吗?”林嘉亦的目光落到他的唇,暗红色嘴唇胀的透明,显然是肿了起来,唇角处仍有些血渍,在一向儒雅得体的顾泽楷身上,越发显的醒目和滑稽。林嘉亦慢慢轻笑,“还疼吗?既然是公事,怎么会下这么大力气?”
这话一语双关。
“情节这么激烈,”林嘉亦笑着站起身,“怪不得你费尽心思为她求情。《乐活一佳》对吧?我看过了,案子不错,点子也很鲜明,这确实是个很有才的小女孩儿。只是,甲方的主管如果与乙方的主管勾搭起来,这仿佛不是好的现象。”
“只是不打不相识,”顾泽楷沉下语气,“您不要多想。”
“我不想多想,可是却实在还是按捺不住。”林嘉亦俯身看他,近的他甚至能看到她笑时荡漾的唇角纹路,“其实我们都知道,在大陆,北京,上海等城市都要比凌禹好的多,可你偏要在这凌禹设下我们的第一家分公司,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像是承受了很大压力,又像是根本不想面对这个问题,闭上了眼睛。
“或许男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林嘉亦笑,“可是我查过,你老家根本就不在凌禹吧?,”她顿了一顿,“其实顾泽楷,我顺着你,迁就你,是因为我看中你,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我为了这份喜欢为你付出了多少代价,所以,你真的不该瞒我。”
他还是不说话。
林嘉亦最后一点耐心似乎都要被焦躁啃噬干净,可到底是在职场修炼多年的人,忍了半天,看不到他的正面回应,只能无奈的附以笑容,“我敢说,你和这凌禹市中的某个人,有很深的关系。”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只能认为就是这个名叫安夏的女人。一旦那样的话,我们与他们根本不可能达成合作关系。以情乱公,这是我,是世嘉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