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水墨青花,刹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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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8

1921年9月,鸳鸯蝴蝶派名流周瘦鹃,坐在晃悠悠的摇椅里,手里拿着一本刚出炉的《半月》,心里喜不自禁。做杂志,捧角儿,他是老手。(后来张爱玲从香港回到上海,想闯入文坛,也是拿着文章,去给周送礼,希望能在《紫罗兰》杂志被刊登出来,周瘦鹃的影响力可见一斑。)早些时候,《时报图画周刊》看出了时尚名媛F。F女士的小照,很抢了些风头,这回轮到他的《半月》了。

新文化运动起来之后,鸳鸯蝴蝶派遭到新文化人的抨击,但在上海的市民市场里,鸳鸯蝴蝶派的东西,还是占绝对主流的。周瘦鹃1914年就开始编《礼拜六》周刊(不久停刊,1921年复刊),1920年,他手里又掌管着沪上大报《申报》自由谈栏目的副刊。他手上还有几个杂志很有名。《紫兰花片》完全是为了满足周瘦鹃的自恋情绪的,每月出一本,全部登他自己的创作和翻译。《半月》,封面是三色铜版纸印刷,30开,形式非常新颖。

早些时候,周瘦鹃听说老朋友但杜宇要拍《海誓》,心里一惊,因为一年之前,他还和但杜宇、朱瘦菊(鸳鸯蝴蝶派大热小说《歇浦潮》作者)共同出钱,从法国人贝克纳手里买了一架“爱拿门牌”电影摄影机。捣鼓了几天,周和朱都觉得那玩意儿太难弄,便知难而退,继续回去搞自己熟悉的写作和编辑了。周瘦鹃怎么也想不到,但杜宇这小子竟然有毅力弄通机器,拍起了电影。更令他吃惊的是,他的处女作请的演员,居然是大名鼎鼎的F。F女士!

既然是朋友好不容请的女演员,又是名媛,周瘦鹃乐得力挺。名媛与杂志,向来双赢,这是周瘦鹃的聪明。

于是,9月的《半月》杂志里,出现了一名叫KK的作者。在那篇著名的《FF》,KK徐徐写道:

“自男女社交之风尚开,《时报图画周刊》之艳影出,人乃无不知有窈窕倜傥之F。F。者。F。F。为英文FOREIGN? FASHION之缩写,译意为外国式,因其装束力摹西式,极艳丽之致,出入于交际场中,进退自如,久蜚芳誉,而且装束尤擅浓华,大多别创一格,力开装饰风气之先河,在海上游戏场中俨执交际界之牛耳。人见其浓若桃李,艳媚入骨,莫不心醉神移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