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维习惯早已,一大早便在自己院子里面比划拳脚,英俊飒爽的身影招来思良青竹一阵喝彩:“小公子的拳法又长进了。”
靖维停下手中的动作,接思良连忙狗腿的递上一根帕子,竹青也献殷勤般的端着一杯茶水送到靖维眼前。
“公子擦擦汗。”
“公子喝点水。”
靖维一屁股哦坐在石椅之上,享受着各种服务。
“公子可要用早膳了?”
“凌翼呢?怎么没见他来找本公子一起用饭?”靖维眉头一挑,有些奇怪,凌翼向来要和她一起用饭,她几个姐姐不同,凌翼吃个饭也要考研她的功夫。
“公子不知道吗?将军一早就出去了,并没有留话。”思良捏着靖维的腿,出声道。
“别用饭了,等会也得吐出来。”靖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声音,她转身一看,便看见一身火红锦袍的赫连俊熙面带兴奋的从院门进来。
他一阵儿风似的掠到靖维身边,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就那么将她提了起来:“带你去看好戏。”
思良和青竹哪里能见靖维被这么提?他们不怕死的拉过靖维的胳膊,摊开双手挡在靖维身前,像护小鸡一般将靖维护在身后。
“峻王殿下,您不能对我家公子动手动脚的。”思良鼓着个包子脸,对赫连俊熙一阵咆哮,但是似乎对赫连俊熙有些害怕,还是因为害羞,他一张脸涨的通红,明亮的大眼里也闪动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赫连俊熙看着这样的思良,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哪里来的男子气概?
“滚,小白脸,小娘炮,不是男人!”红唇微启,妖冶的桃花潋滟眸艰险鄙夷之态。他毫不留情的就一掌将思良推开。
思良被赫连俊熙推到在地,思良更是满目哀怨的看向靖维,泪水斑驳:“公子……”
靖维扶额 ,赫连俊熙你够了,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她起身虚扶思良:“好了,良儿不是小娘炮,快起来。”
“峻王说的什么话?良儿本就不是男人!”竹青倒是抗议,一把扶起摔在地上的思良,将他护在身后 ,很义正言辞的说道!
但是竹青的话却引来大家的侧目,包括靖维在内,他们齐齐看向思良的挡下,难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他们不在多说什么了!除了同情,更多的是……理解!
只不过竹青后面的话,却又让大家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思良还是个孩子呢。”竹青擦了擦思良的 眼眶还没有流出的泪,哄到!
“竹儿,本公子看,良儿就是被你惯出来的!”靖维白色的折扇敲在竹青的头上,满目的寵溺!
“好了,你的两个奴才本王都看这揪心,走,我们去看看那个被抓的刺客!”赫连俊熙越过两个小奴才,攀着靖维的肩,带她往外走!
留下很后一阵狂吼的思良,“峻王殿下,你还是不能对我家公子动手动脚的……”
只不过谁理他?
但是让靖维疑惑的是,贼,什么贼?
“什么贼?贼有什么好看的?”
“前几天皇宫失窃,芙蓉子被盗,你别说你不知道。”赫连俊熙漫不经心的说道。
靖维心一惊,贼不是在这里吗?怎么会又抓到了刺客?难道那个紫衣男被抓了?不可能啊?他能被抓都是怪事。
赫连俊熙带着靖维骑马来到菜市口,只见此时的菜市口竟是人山人海,喧闹不已,他们不得已,只能将马儿停在外面,两个人挤了进去。
“怎么这么多人啊?不是要去看贼人吗?怎么来这里?”靖维不由的疑惑出声!
“那名贼子在刑部打牢走了一圈,十大酷刑一一在他身上用过,却是不说一个字,丢了芙蓉子,父皇震怒,今日在这里鱼鳞刮,可惜了一条汉子!”赫连俊熙将靖维娇小的身子护在身前,虽然她武功高强,但是这么纤细的身子,如果被挤坏了怎么办?
“而且,你不知道吧?监斩官是你的好兄弟花大神医,维持场内持续的人是你爹!”
“什么?”赫连俊熙每一句话都震惊了靖维,她心中除了内疚之外,更多的是震撼,“你父皇不是很看重花泞逸吗?为什么让他做这么残忍的事?监斩就算了,鱼鳞刮,这么血腥的场景,他怎么受得了?凌翼怎么什么都没有和本公子说?”
靖维回过头,不赞同的说道,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是自己害了这两人!
“你担心什么?花泞逸他好歹也是男人,芙蓉子一直都是他在取用,虽然也是父皇收藏着,但是你不了解为君为王的心思,没有连坐他也鱼鳞刮,本王已经很欣慰父皇变的仁慈了!而且你父亲更血腥的场面都见过了,还会害怕这?”
赫连俊熙不带一丝情感的话,让靖维觉得这皇帝是何等的残忍,她一直都知道,皇帝表面上很器重凌翼,但是更多的是忌惮和防备。
紫衣男子说的很对,凌翼稍不注意,就会因为功高盖主而万劫不复,这里世袭将军印,若不是有军印和虎符在手,那么凌家就会成为皇帝打压的对象,所以在凌翼有了六个女儿之后,娘亲才会使出这样极端的想法么?凌家有了后,才能继续手握重权,保住凌家世世代代的平安!
“你在想什么?”赫连感觉到靖维情绪的变化,关心的问道!
“没,走吧!我们去看看!”说罢,靖维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两人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到达了行刑台前面,入眼就看见高坐在监斩台上的花泞逸,他一身白色的银丝勾边的锦衣华袍,高贵不失素雅,他虽然仅仅是一名小小的御前大夫,但是,他的贵气却由内而外,让人不忍亵渎!
而她的将军爹则扶着腰间的佩剑,在花泞逸前面来回走动,犀利的眸光扫过人群,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靖维,凌翼明显身子一僵,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时,花泞逸身边的太监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即俯身在花泞逸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然后花泞逸淡淡的点了点头,拿出一个令箭往前面一抛:“带犯人!”
靖维根本就不敢相信,花泞逸那样温暖和煦的声音能够毫不留情的说出这几个残忍的字!靖维的手不由的紧握,紧握!如果那晚自己被抓住,他会不会也这样无情的说出?
“鱼鳞刮,是个好玩儿的游戏!”赫连俊熙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带上全身是血,遍体鳞伤,早已经惨不忍睹的人,幽幽的桃花眼边的深邃看不出想法,似乎在透过此人看另一个人,另一个场景!
靖维心中复杂至极,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那个紫衣男子的人,他会来救他吗?鱼鳞刮?这名男子若是受不住会不会供出紫衣男子?
靖维正深思之时,凌翼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靖维的跟前,内心深处,他不希望靖维看到朝廷的黑暗与无情!虽然他从小对靖维就相当严厉,但是却没有在她面前杀过一个人,也没有对她说过任何一件朝廷的事情。
她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需要学习武功,强大自己,保家卫国,护的凌家百年荣誉基业。
“回去!”凌翼居高临下,呵斥出声。
“你为什么不回去?本公子凭什么要听你的?”靖维抬头仰视!
“本将交给你的御兵之法,带兵之道都学会了?上次输给几位叔叔,找到自己的缺点在哪里了?再过十几天赏荷宴,姐姐们交给你的礼仪都学好了?”凌翼皱着好看的眉头,呵斥道!
“你……”靖维握紧了拳头,凭什么你就能待在这里 ,她就不行?
“凌将军,别这么认真的嘛?靖维终归是要长大的嘛,放心吧,本王会看着他的!”赫连俊熙上前一步,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帮靖维解围。
凌翼低头看了一眼顽固的儿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好记住你今天看到的,犯错,欺君,触怒圣颜就是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有些事,错了便是错了,没有人会给你机会,没有人会听你解释,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话落,凌翼不看靖维的反应,转身离去!
靖维听后,脸色刷的一声,变的毫无血色,她的身子也忍不住颤抖,凌翼,爹爹,孩儿犯的错,岂止是一点点?
那到了今日,她假公子的身份早已成为她脖子上悬着的一把刀,稍不留神便会身首异处。以前以为有雪姨娘在,她想好了后路,自己不用担心。没想到,这胸大的女人一点都不靠谱,让她成为假公子只是那死女人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将一堆烂摊子扔给靖维,前些天她还让她干啥来着?哦,娶媳妇,妈蛋,靖维哭晕在厕所!
“呀……那人可真惨啊!”
“是啊,只不过,这人确实该死,手脚不干净,不知道拿了多少百姓的钱财呢。”
“谁说不是,前些日子,隔壁老王家不就是丢了几只鸡嘛,没准就是这贼人偷的。”
“呀,这可说不准。”
突然躁动的人群将悲春哀秋的靖维拉进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