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也有这毒?”
天涯摇头“夕明散的毒无色无味,无法辨识,然而月神说,世间万物但凡存在就都能在天地间留下蛛丝马迹,夕明散亦然,你身上沾了那人的血,这血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血都是腥的。”
“不一样,这是鱼腥味的血。”
方白狐疑,抬起袖子,闻了闻方才沾过血的地方,却什么发现都没有,便没好气道“你的鼻子是属狗的。”
天涯微微笑了起来,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也不知千骑此番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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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神奇的山谷,谷外数九寒天,谷内却是春色撩人。
寒风穿越一片山脉送进谷却变成了暖风一缕,拂动河边杏花簌簌而落,时有女子临水照影相携走过。
这条从山上留下来的小河穿越了一片山坡,环绕一座依山而建的庭园流出谷外,这庭园没有墙,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庭园,然又因谷内四面环山,也可以说,这整个山谷就是一座庭园。
山谷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密道,此时密道开启,把手密道的几人看向来人一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方少侠!”
来人虽是一身短打的干练黑衣,行路风风火火,却也不过是一不足弱冠的少年,他生的珠圆玉润唇红齿白,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然他那紧抿的薄唇又无时无刻的在透露一个信息:生人勿近!
黑衣少年进了谷内直奔谷中的一座花楼而去,楼中男女见了他却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他径直闯进去,一把将书房内的人抓在手中。
“你怎么敢!”他咬牙切齿,死死捏着这人的衣襟“你怎么敢趁我不在去围剿揽月楼!”
被少年死死抓住的人穿着一件绿衣,高高瘦瘦,看上去带着几分病态,此时面对这个愤怒的少年,他倒显得极为从容,脸上兀自带着笑意,他反问他道“我为何不能去围剿揽月楼?”
“不能就是不能!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高瘦的男子笑呵呵的想要将少年的拳头从自己身上松开,然而他见少年怒不可遏似乎不打算放过自己只得作罢“那是一个好机会,莫良宵带人去找蘅坞派的麻烦,揽月楼中空悬无人,我更该把握好这个机会才是。”
“我不管什么揽月楼!也不管什么莫良宵!你若是伤了我的人!”
“呵呵,你生气是因为方白还在楼中吧?你可别忘了,这可就怪不得我了,当初追风将方白送到你的手上,是你没看好她,刀剑无眼,就是我对每个人都叮嘱一遍不得伤了那揽月楼楼主,也不能保证就能让她安全,你要是真的担心她,还是趁早将她保护起来,免得一次次因她误我们大事!”
方千骑一把将男人的衣领甩开,却是让他一个踉跄,跌退好几步,直接撞上了书桌。
“慕容逍,你给我记清楚了,只要她还在揽月楼一天,你就不准给我动她!不准给我动揽月楼!否则,我便将你千刀万剐!”
少年琉璃金的眸中渗透出骇人的杀气,他冒不起那个险,只要无法确定她是安全的,他就不会冒这个险!
慕容逍理理身上被他攥皱的衣服,神情之中颇具鄙夷“你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毫无魄力可言,方将军一代虎狼之将居然有你这么个儿子,可悲,可叹,哼!”
方千骑登时出手,却是将那高瘦的男子一脚踹了出去“慕容逍!你少在这儿使激将法!你给我记住!不准动揽月楼!不准!”
他说完就大步走出门去,此时少年心急如焚,健步如飞。
慕容逍捂着被他踹过的地方,痛苦的站起身来,看着远去的那个身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痛骂“这个江湖还不是你们方家说了算你都如此,若真有一天你们说了算了,那还有我慕容逍的容身之地吗!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慕容遥,方千骑,你们,欠我的!我终将要你们百倍千倍的偿还!”
方千骑的那一脚虽没使全力,但对他一个没有内力护身的人来说已然算的上是重伤了,此时他捂着伤处痛的嘶嘶倒抽冷气,蹒跚着下了楼,往楼后一处小院行去。
院子不大,四方砖墙,两间屋舍,院中一棵老树下坐着一位身着蓝衣的男子,那男子三十多岁,眉目慈和,正静静的坐在轮椅上,面前石桌上正摊开一本书,他看的聚精会神,似乎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慕容逍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艰难,他走到轮椅前的石凳上坐下,手腕放在男子所看的书上“墨神医,呵呵,我恐怕是受了内伤了。”
墨归抬眸,扫了一眼面部表情几乎扭曲的人,没有说话,又抬手搭在他腕上的脉搏上,略微一弹已知病灶。
“脏腑虽没破裂,但也有伤,这几日最好卧床休息一下。”
慕容逍笑了,因为疼痛,这个笑显得有些扭曲“你就不给我开副药?”
“你敢吃我开的药?”
听到墨归的反问,慕容逍笑的更加难看“你是大夫,开药是你的职责,吃不吃,是我的选择。”
墨归也不语他辩解,提起石桌上的毛笔,在笔砚中沾了沾,三两下便开好一张药方递给他道“放心,我不会毒死你。”
“哦?”慕容逍看着药方上未干的字迹,“到底是医者仁心,就算我将你们囚禁,你也以德报怨,我该谢谢您吧,墨神医?”
墨归道“你的谢我心领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请大公子离开吧,在下还要看书。”
“墨神医看的什么书?”慕容逍闲闲的翻看他摊在桌上的书本,见是一本前朝医书,不甚了了的笑道“神医还需要看前朝的医书吗。”
“学无止境,”墨归答了一句,也不看他,显而易见有逐客的意思。
慕容逍起身,捂着方才被方千骑伤的地方,他倒抽一口冷气道“真没想到,你这个慕容二公子专属的神医有一天也会为我治病。”
“在下从来不是二公子的专属,治病救人我一视同仁,只是大公子你自己在妄自菲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