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天黑了也没赶到兴阳城,只得在城外寻个破庙过夜。
因着白天傻蛋喝了那劣茶吐了的事情,司悠免不得笑他几句:
“这里你还能住的惯?若是住不惯,你就一个人到村里找户人家借宿,凭着你这脸蛋,总不是什么难事。”
傻蛋正要清理破庙满是鸟粪的地面,听到这话,默不作声,去角落的烂稻草里挑了一些干净整齐的来铺好。
“我不睡,你睡吧,我给你守着!”
“你行不行?”司悠还是不信,“我的大少爷,就你,还给我守夜,只怕我还没睡着呢,你先睡过去了。”
傻蛋就瞪了司悠一眼,满脸的郁闷,转身走到门槛边坐了下来。
他坐在那里,看着满天的繁星,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寂。
司悠其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们两个离开刘家庄也有些日子了,她向来居无定所,他只跟着她,最后走着走着,就到兴阳来了。
她在稻草上躺下,风餐露宿的,有个破庙住已经算好了。前些日子他们两个还在林子里住过,只是他之前一直都没怎么样,今儿个喝了茶却娇气起来,不怪她笑他。
她侧躺着,正好看见他清瘦的背影,似乎瘦了些,也正常。
想来人家原本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只因为动了点异心就倒了这么大的霉,她已经不讨厌他了,只觉得他有些可怜。
但是想到他如果真的记起来了自己的过去,然后离开她,她又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居然心里也有些酸酸地不得志起来。
想到这里,司悠就翻了个身,心里暗笑自己一定是一个人太久了,居然自己也觉得自己委屈起来,这可真是要不得。
她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委屈?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自己要走的路,没有回头的可能。
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梦里似乎有人在呻吟,一声大过一声,最后仿佛就在她的耳边炸开。
司悠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半躺在傻蛋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