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仵作检验完尸体后,没能提供到有用的信息,可杨福同却对案子有几个疑问!
第一,从第二间屋内地面上留有模糊的血脚印来看,凶手应该是杀完人后往外面走留下的,可为什么门口处,走廊里都没有发现血脚印?
第二,从现场三个死者都是咽喉处一刀毙命来看,凶手应该很凶残,可为什么他只杀了父亲,母亲,大女儿,却没有杀二女儿和小女儿?
第三,从现场没有翻动的迹象来看,不像是劫财杀人,那么是情杀还是仇杀?
……正在杨福同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之际,孙本初走了进来,一开口便直接问道:“福同,案子有没有线索?”
杨福同不是狄仁杰,也不是福尔摩斯,对凶杀案的了解也不过是限于前世看过几部警匪剧而已,对案子哪里敢说一定有把握侦破?不过这话当着老仵作的面不能说破!
他想了一下,故作神秘地笑道:“大人不必着急,我对案子已经有点头绪了!”
“那就好!那就好!”孙本初连连点头。
杨福同转过身来,向老仵作拱了拱手,道:“老先生,您辛苦了,请先下楼等着吧!”
等老仵作退出门外后,杨福同关紧房门,走到孙本初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大哥,案子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破得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若到最后实在破不了案,只能……”
“只能怎样?”
“买凶顶罪!”
“这如何使得!”孙本初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新官上任,没能给百姓带来福荫,却要找良民顶罪,这不是造孽嘛!我宁可不当这七品县令,也不能造冤狱假案,否则良心不安!”
杨福同劝他:“大哥,我的意思是在牢里找一个罪大恶极,但恶不及死的穷犯人,多给他点银子,让他顶了这件凶杀案!”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孙本初出言反驳,才继续往下说道:“昨天咱们也听李师爷提起过,没钱的犯人身处牢中如在地狱,让他顶了这件凶杀案,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对犯人来说,除了解脱,还能在临死前得到一些银子贴补家用,何乐而不为?对大哥来说,不过是多花点银子,就保住了头上的顶带,这银子花得也值!”
孙本初默默无言,杨福同何等机警,已然知道他心动了,只不过碍于做官的面子,不好直说罢了!于是他话峰一转,道:“当然了,眼下还是尽全力侦破此案要紧,我说的只是万一,万一破不了案子的话再那样办!”
孙本初也绝不是食古不化之辈,初为官仅仅三天,才华未露,报负未展,更未享受到做官的得意,让他摘掉顶带,怎能心甘?
他想了一下,不能因为一件凶杀案就自毁前程,案子能侦破最好,如若不能侦破,“买凶顶罪”之事也可装作不知,眼不见心不烦!
想到这儿,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福同,此案我全权交由你来处理。以破案为紧要,那个万一的办法能不用的话尽量别用了!”
“明白了,大哥!”不知道杨福同是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还是明白了孙本初的心思,又或者两者都有,全明白了。
说定了此事,两人下楼来到客厅,孙本初吩咐众衙役:“此案交由杨福同全权处理!”
“喳!”
杨福同转过身来,对着邓捕头拱拱手,道:“邓大哥,报案人呢?”
“不敢当,不敢当!”邓捕头连忙还礼,又道:“报案人在厢房候着呢!”
“让她进来,我问她几句话!”
邓捕头亮嗓喊起:“带王兰香!”
很快,两个捕快便带着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到了门口。
只见那女子如风摆杨柳般,款款而来,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绸缎长袖,领口做的很低,令得她饱满的胸脯,更加突出,低胸的衣衫,大有掩饰不住之势。
可偏偏腰身又做得极紧,衬得她修长苗条的身材,盈盈一握的小腰仿佛要断折一般。下身没有穿裙,却是一条紧身的玄色夹裤,显得双腿更加修长,臀部更加浑圆,具有弹性,令人一见,便不自觉地吐咽口水。
走近了越发看得清楚,她虽未敷粉,却肌肤赛雪,看时又从腴白之中,透出一阵淡淡的绯红色来,再加上一阵阵幽幽的女儿体香,越发勾人心弦。
“民女王兰香叩见大人!”她朝孙本初跪拜,泪珠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低低的抽泣声,肩膀因哭泣而止不住的耸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大生怜惜之心。
只不过此时此刻,屋子里的男人都没有心思去欣赏她梨花带雨的风情。
杨福同在心里措辞了一下,道:“王兰香,我对今天发生在你们家的事深表难过,但是你要明白,你的口供对破案很重要,为了能尽快解开发生在你们家惨案的真相,希望你不要害怕,仔细回忆,尽最大的可能给衙门提供更多的线索!”
“谢谢大人,求大人为民女申冤!”王兰香朝他连叩了三个响头。
“大人”这个称呼,杨福同可担当不起,他连忙说道:“我不是大人,你也不要叫我大人,你叫我……叫我侦探好了!”
“侦探大人!”王兰香又朝他叩了一个头。
“侦探大人”,这个称呼有意思,不过杨福同也不想去纠正她了,想了一下,问道:“王兰香,你是什么时间发现死者的?”
“回侦探大人,起床之后,大约午时。”
“几点钟?”杨福同看客厅内摆着一座西洋摆钟。
“十一点钟左右。”
“你早晨七点到九点之间有没有听到屋子内有什么响动?”,
“没有!”王兰香摇摇头。
“你住哪间房?”
“西面靠楼梯口的第一间!”
杨福同想了一下,又问:“那么早上有没有人进过你的房间?”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有可能不是从房门进来的,而是从窗户爬进来的?”杨福同在楼上勘察现场时曾发现楼上四间房,只有王兰香住的那间房窗户是开着的。
王兰香仍在低着头小声地哭泣,好大一会儿,才道:“不知道,就是有人从窗户爬进来,民女睡觉死,也不会知道的!”
“那么窗户是谁打开的?现在是初春的天气,夜里天气很凉,你总不会是睡觉,一夜未关窗吧?”
“窗户是起床后才打开的!”
杨福同觉得奇怪,空气中弥漫着这么重的血腥味,就算王兰香睡觉死,熟睡中闻不到,可为什么起床后先打开窗户,而不去查看空气中为什么会有血腥味的原因?仔细看她的样子,头发梳的光溜,衣衫整洁,搭配得韵味十足。她进门时,虽低着头,可也看清了她虽未敷粉,却曾点朱,说明她起床后曾经梳妆打扮过一番。
这一切都大大的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