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的手机铃声不像吴永冬的应景,只是很普通的电话音。同样被老蒋打醒后,她不去接,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来到办公室,她打开那个皮面笔记本,发现和上次一样,之前两天的内容消失了,无影无踪,最后一条仍然是上周五写下的:
12月22日 周五 云
亲爱的DM,对不起,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我还是失败了,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不会放弃的。历经了这么多,挫折已经成了我命中常客,我早已学会怎样和它相处,相信我,我会成功的。
看着后面的空白,她想哭,但很快又将忧伤压下去,提起笔,她将已经写过一遍的内容再次写上去,用力之重,仿佛要将字刻进日记本。
12月23日 周六 晴
DM,今天又碰到了那个讨厌的人。他竟偷看我日记,也怪我太不小心。但我不想再对他发火,昨晚已经打过他一巴掌,我怕做过头了,引起他更多关注和纠缠。其实,我一直都有些怕他,虽然他在厂里一直表现平庸,品行也多有不肖,但他对我似乎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应力,来这里交简历那天,我们目光短暂对接过后,我心里就恐慌,我感觉他好像能看透我一样。
12月24日 周日 阴
今天去了市里的图书馆,那里资料更丰富,我想查明失败的原因。可最后得出的结论令人不寒而栗:如果力场在中途断掉,很可能导致一些不可控的事发生。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12月23日 周六 晴
今天发生了些怪事,我回到了周六,一切都原样重复。每个人,每件事,只有吴永冬是个例外,他没来办公室找我加班。下午我再去图书馆查资料,结果让我迷失,这事看似因我而起,实际又找不到任何确切的关联。
12月24日 周日 阴
斑马正准备写下昨天的事,听到有人敲门,吓得她肩膀一耸,赶紧把笔记本收回柜子。她去开门,脸上显得很紧张。竟是吴永冬,他怎么这时候来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最好不要乱说话。
但吴永冬也一直沉着不说话,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打量她。
“哦,你来啦!”斑马脸上滑过一丝紧张。看着吴永冬的架势,她猜想他一定是跑来这里验证他的世界是不是也在原样重复。“昨晚的事,嗯——对不起。”斑马狠了狠心,给他重复了第一个周六见面时说过的话。话一出口,她发现吴永冬的脸色立即起了变化,先是一沉,一沉再沉,最后是看上去像被人夺了魂魄一样的死寂。
斑马努力回想那天后来还说了什么,要掩饰就要全盖住,但吴永冬的眼睛却湿热了。斑马看得心里着慌起来,正担心想不起之前的词儿要露馅儿了。吴永冬却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转身,走了。
再次打开笔记本,她直接划掉了最后一行,直接跳到了今天,写到:
第2个重复的周六 晴
吴永冬今天来找了我,我猜他一定被错乱的时间弄懵了,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自觉地感到惭愧。但我不能告诉他真相,因为真相现在对我来讲也是个谜。如果真是大力神的原因把他卷入了这里,我一定会努力找寻出口带他出去。但如果不是呢,那又该怎么办?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想,接下来,除了将重点继续放在研究上,我还得多关注下这个人,我一直觉得他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