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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海山海都大决战

海都,蒙古帝国成吉思汗子窝阔台之孙,合失之子。窝阔台汗国的实际创立者。忽必烈建立元朝后,海都以成吉思汗曾经说出,只要窝阔台有一个吃奶的后代,都比其他人优先继承,因此他不断反忽必烈,积极谋求自立为大汗。他为人聪明能干而狡诈,逐渐纠集部众,以海押立(今哈萨克斯坦塔尔迪·库尔干尔)为基地,势力日盛,成为窝阔台系诸王的首领。至元六年(1269年),海都同八剌等察合台后王、术赤后王于答剌速(今塔拉斯)河畔召开忽里台。众推海都为盟主,一致对抗忽必烈和伊利汗阿八哈,誓约保持游牧生活与蒙古习俗。从此,双方不断发生战争。元军虽始终占上风,却无法彻底击败海都。八剌死后,海都扶植其子笃哇为察合台汗国之汗,建立了窝阔台、察合台两汗国的联盟,连年对元朝统治区发动侵略。成宗大德五年(1301年),海都与笃哇的联军越阿尔泰山南来,忽必烈之孙甘麻剌和皇侄海山率元军迎击,两军激战,海都和笃哇取胜。海都死于归途,子察八儿继位。海都等兴兵同忽必烈长期对抗,迫使忽必烈全力应付,耗尽大量的人力、物力,东亚、中亚、西亚人民大量流徙死亡,田野荒芜;同时也扩大了成吉思汗家族的内讧,进一步加深了各汗国的分裂。

先说海都这些年连年犯边,本期望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自己精心训练的纯血统的蒙古骑兵,与诸王联合,便能问鼎中原,然而他并不得志,虽做了无数次的努力,却都无功而返,以失败告终。但他仍不甘心,又在酝酿着新的行动……

早在忽必烈与其弟阿里不哥争位时,窝阔台大汗的孙子海都(窝阔台第五子合失之子)就站在阿里不哥一边与忽必烈叫板。1266年,阿里不哥战败后被忽必烈毒死,海都领兵还归于其位于叶密立河流域的封地,并广结术赤诸后王,于1268年与忽必烈再次开战。所以,忽必烈在灭南宋过程中数次以天热为名要伯颜等人驻兵,实际上最大的忧虑恰恰是害怕海都的大举入侵。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忽必烈难洗失败之耻罢征日本,也是因为他心腹之患海都在北方觊觎帝国边境所致。

当然,忽必烈很有手腕。为了分化海都等西北诸王,他册封八剌为察合台汗国的大汗,想让这两位“邻居”火拼。果然,这两个蒙古王爷大打出手,开始海都遭伏大败,但他又联合术赤诸后王共击八剌,八剌反败。不得已之下,双方谁也吃不掉谁,八剌与海都又结盟为“安答”(兄弟)。这样一来,实际上察合台汗国归于海都控制下。八剌死后,察合台的一个孙子捏古伯继位为汗,他虽为海都授立,但心中不服海都这位“大叔”,忽然进攻海都。海都沙场老帅,起兵相迎,杀掉捏古伯,立八剌之子笃哇为察合台汗国的大汗。日后,双方联合术赤诸后王,时时侵扰大元朝的北方边境,使得老皇帝忽必烈七十九岁高龄还要御驾亲征,一直不让大元消停。

察合台汗八剌去世后,由他的儿子都哇承继汗位。因都哇尚小,事实上察合台已经成为钦察的附庸,受海都的控制。看察合台汗都哇已经长大成人,于是海都就约他出兵,企图趁元军疏于防备之际,再做一次最后的尝试。

成宗皇帝,即忽必烈之孙铁穆耳,接到边地战报后非常震惊。他命叔父宁远王阔阔出总兵北边战事,防御海都。但阔阔出怯弱无能,只识弯弓射箭,却不知道用脑子打仗,根本无法与刁钻精滑的海都对垒,因而被海都杀得大败。接连的失败让成宗皇帝极为恼火,立刻以“怠于备御”为借口罢免了阔阔出,改命皇侄海山代之为帅。次年,又以太保枢密宜徽使月赤察儿为副帅,监漠北军务。

海山,是顺宗答剌麻八剌之长子,即后来成宗之后的武宗。海山有智略,到任后即强化士兵的训练,整饬军纪,裁撤冗员,加固营垒,部队面貌焕然一新。

1230年八月,海都南侵,海山与之战于阔别列之地。海山引元军奋战一昼夜,杀退海都军,并追敌至金山以西才返回。海都兵败回军,一年无事。到大德五年(1301年)八月,此时的海都已经养足锐气,趁着秋高马肥,他与都哇联合西道诸王四十多人,合兵倾巢前来,要与海山决一死战。海山早已探悉,也急令这边诸王驸马各军会师,在和林迎敌。

这天,海山正在帅帐内与诸王、诸驸马议事,忽报都指挥使床兀儿前来。海山知道床兀儿智勇过人,骁勇善战,连忙迎入帐中。慰劳已毕,海山问道:“将军久与海都、都哇作战,深知叛军习性,现在他们倾巢出动,他们的气势远比以前嚣张,依将军看,我军将如何退敌?”

床兀儿说道:“海都之兵,状如飞鸟,一经弓弹惊吓,则皆惊散。今虽倾巢而出,倾国而战,不足为患。只是他们过于狡猾,很难抓住他的尾巴。明日末将愿为先锋在前攻击诱敌,请王爷自后包抄,两面夹击,必能取胜。”

海山大喜,即任命他为先锋,令各军分为三路纵队向和林进发。海都已越山向南行进,在迭怯里古两军相遇。海都倚山固守。床兀儿引精锐向前突阵,左右奋击,所向披靡,海山接应,海都收队退去。床兀儿欲奋勇急追,却被海山止住。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都哇又引一队兵马于寨前挑战。床兀儿立刻点起本部三千健卒,跃马出营与之厮杀。海山也忙出营,观敌瞭阵,以作声援。都哇仓促接战,一时不备,竟被床兀儿围在中间,一会工夫就被砍杀大半。只见床兀儿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大刀飞旋,无人敢挡。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碰者死,遇者伤,周围敌军纷纷落马,剩下的纷纷逃窜,都想躲避这要命的瘟神。海山远远看见,不禁连连夸赞道:“好壮士也!好壮士也!”

都哇看抵挡不住,便仓皇逃逸。部下见主将先退,便也纷纷败去。床兀儿正杀得性起,就挥军掩杀。海山站在高处,看得真切,马上下令鸣金收军。

床兀儿无奈,只得收住马蹄,回转身来,奔营中而来。见到海山,便埋怨道:“我正想追杀都哇,王爷何故鸣金?”

海山说:“敌军非主力部队,非力战即退,想必别有计谋!我们应从长计议,不可中了他们的圈套。”

床兀儿恍然大悟,说道:“幸亏王爷提醒,否则床兀儿今日可就惨了!”

海山说道:“将军横刀跃马,勇力过人,谁堪抵挡?杀敌宜从长久计议,以谋取胜。”

回到帅帐,海山在摊开的地图前锁紧了眉头,海都此次进犯,是倾巢而来,表明其志不小,为什么不耐久战呢?床兀儿说他是状如飞鸟,那只能说明他狡猾。越是狡猾的敌人越不能小视。对,肯定是背后有不可靠人的阴谋。此时诸王、诸驸马、众将这才明白过来。海山有了退敌之策后,立即着手拟订详细计划,然后即刻分配作战任务,各将领命而去。于是,内外夹击,奋勇搏杀,兵刃相交的清脆声响和士兵们气势冲天的呐喊声更响了……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天宇,如潮水一般涌动的骑兵疯狂地把刀劈向敌人的头颅,霎时便脑浆飞溅,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战鼓声响绝天际,喊杀声、马嘶声混合着临死前的惨叫声,回荡在战场的上空。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到处都是流淌的血水!土地变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浓重的血腥味,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挡正在疯狂攻击的元兵……

四路大军合围包围圈,把敌军如猎物一般圈在中间。海都、都哇忙督军向北逃去。都哇迟了一步,被海山部将阿什一箭射中膝盖,剧烈的疼痛让都哇叫苦连天,落荒而逃。海山挥军追了一程,夺得无数装备,方才得胜回师。

这一次大战将海都的雄心打掉了一大半,不久他抑郁成疾,不治而死。都哇也负伤了,悻悻地回到了察合台,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海山连日报捷,盛称床兀儿战功。成宗非常欣慰,令床兀儿娶雅思秃楚王女察吉儿。床兀儿后来直到海都病亡才入朝。成宗赐他衣帽金珠等物,拜骠骑卫上将军,仍回镇钦察部。

海都死后,其子察八儿嗣位。都哇见元兵强将勇敢,无入侵中原的机会,于是就和察八儿商议向成宗投降。接到他们的忏悔书,成宗大喜,立刻遣使安抚他们,并赏赐财物显示宗主国的恩典。钦察汗忙哥帖木儿见都哇、察八儿均已降顺,自己孤掌难鸣,亦遣使请降,成宗亦派员至钦察安慰。

是役,海都倾举国之力,本欲以诱敌包抄之计歼灭对手,不想被海山识破,将计就计,采用反包围之策对敌,大败海都。于是,西北四十余年的战乱,总算以海都的死而暂时告一段落。

14世纪中叶,土尔扈特部落参加了统一察合台汗国的战斗。随着海都的失败,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两部分,而西察合台汗国逐渐穆斯林化。为了区别已经穆斯林化的西察合台汗国,这就迫使蒙古王公必须拥戴一个有权威的汗。当时在察合台蒙古系列中势力最强、影响最大的是朵豁剌惕部的播鲁只,他的属地正在西察合台汗国的中间,包括库车、阿克苏等七河流域的一部分。

元惠宗至正八年(1348年),播鲁只从伊犁河流域图尔扎的地方,迎接察合台汗笃哇的孙子秃黑鲁克贴木儿,到阿克苏继汗位。元惠宗至正二十年(1360年),秃黑鲁克贴木儿统一东西察合台,土尔扈特部落参加了一系列战斗,为维护统一作出了贡献。

海都一死,西北诸王心也凉了。都哇从海都四十个儿子中拥戴察八儿为大汗,继承窝阔台汗国的事业(都哇之所以立察八儿,因为此人从前劝海都立都哇,此举也是“投桃报李”)。都哇知道自己打不过大元,就劝察八儿及诸王与元朝讲和,共同遣使表示臣服,承认铁穆耳的蒙古宗主地位。

由此,窝阔台汗国、察合台汗国以及统治波斯广大地区的伊利汗国和统治今天俄罗斯地区的金帐汗国,均表示拥戴元成宗。这样一来,整个蒙古诸王族在形式上又重得统一,元成宗完成了他爷爷忽必烈也未能完成的任务。

不久,都哇与察八儿二人因利益不和,兵戎相见。元成宗自然偏向笃哇,双方合兵,把察八儿打得穷蹙投降。都哇虽未杀察八儿,但昔日的窝阔台汗国至此已全归察合台汗国域中。1306年,都哇病死,其子宽贽继位后,一年半后也病死,汗位被察合台的一个后裔塔里忽所夺。没过多久,塔里忽被忠于都哇的旧臣刺死,众人拥都哇幼子怯伯为大汗。见内乱迭起,察八儿又联合海都系诸王来攻,最终反被察合台一系诸王打败。正是由于窝阔台、察合台两系诸王之间的厮杀,河中地区长年流血,不得安宁。与之相较,元成宗统治下的大元朝,要相对稳定得多。

元成宗这个亚洲“共主”也没当几年。都哇死的转年,即1307年,他也得病而死,时年四十二岁,在位十三年。

忽必烈建立大元后,开始了他的灭亡南宋的计划。他采用汉人刘整“无襄则无淮”的建议,先突破襄樊作为突破口,然后进占建康、浮汉入江,进而一举攻占临安。在厓山海战中,南宋最后的一位皇帝赵昺死,南宋至此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