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哮天犬一声咆哮,吓的惠妃直接跪在了地上:“啊皇上,吓死臣妾了,臣妾怕怕,这死狗怎么乱跑呢。”
她的一言一行让夜元澈甚是厌恶,惠妃搔首弄姿的上前缠着夜元澈:“皇上,天色已晚,我们就寝吧。”
“好啊。”夜元澈答应的甚是爽快,这可让惠妃吃惊不已,想想过往的日子,夜元澈就跟得了洁癖似的压根儿不让自己靠近啊。
但惠妃还是有些后怕,她怯怯的问:“皇上见到臣妾不吐了?”
打从惠妃踏进了这乾清宫,夜元澈还未好好瞅过她呢,将掌里的烛光稍朝上提起,惠妃狼狈不堪的模样清晰的映入眼帘,夜元澈猛地回头捂住胃。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了。
惠妃焦灼的直跺脚,撒娇道:“皇上,伦家长得有这么难看么。”
“爱妃多心了。”夜元澈呼了一口气:“你只是长得有些反胃而已。”
“皇上。”惠妃气的直跺脚。
是夜。
星星也倦了,月亮也困了。
朦胧的龙纱闪烁着层层波动的灿金流光,夜元澈健硕的胸膛,风华绝代的面容隐在半朦胧的龙幔内,他邪魅的勾唇,扇着折扇用难得的温柔口吻对惠妃说:“爱妃怎的不上塌?”
循声望去。
惠妃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颤颤巍巍的杵在那里,她将手指从袖袍中伸出来:“皇……皇上,可不可以把这只狗弄走啊?这只狗凶巴巴的,我怕它咬到臣妾。”
“不可以。”夜元澈斩钉截铁的说:“哮天犬是朕的爱犬,这就跟你是朕的爱妃是一个道理。”
“可臣妾害怕。”惠妃的声音柔的让夜元澈直皱眉。
夜元澈惋惜的耸耸肩,叹气:“那就没法子了,原本朕还想着和爱妃温存片刻,但……哎,既然爱妃不愿意为了朕和朕的哮天犬和平相处,那爱妃还是请回吧。”
激将法的确管用。
惠妃不怕死的挺起胸膛:“臣妾为了皇上什么都能做,不就是一只狗么。”说着,她虎了吧唧的朝哮天犬冲了过去。
哮天犬可不是吃素的。
一见惠妃对它凶巴巴的,它两个小爪子一抬直接跳到了她的腿上,死死的抓着不让她动弹,露出了一排凶凶的牙齿作势要咬她。
“啊,死狗,给我滚开,滚开啊。”惠妃张牙舞爪的叫唤着,她像个泼妇似的想去打哮天犬。
可哮天犬可能让她碰着么。
嗷呜一口冲着她的大腿啃了下去。
“啊——”一阵阵破天荒的叫声响彻在空中。
乾清宫外的宫女们害羞的相互议论:皇上的体力这么好啊,把惠妃弄的一叫一叫的。
紧接着。
宫人们将惠妃扛了出去,太医们也忙里忙外的跟着惠妃去了她自己的宫殿,夜元澈真想仰天大笑,哮天犬的两个小爪子扒在龙榻上求爱抚。
夜元澈对它竖起一个大拇指:“哮天犬,干得漂亮,明儿个朕给你一盆大骨头。”
哮天犬忽然觉得自己棒棒哒,玩累了,趴在一边儿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
太后的銮驾便急匆匆的赶到了乾清宫。
伴随着一声‘太后驾到’,夜元澈几乎是从龙榻上跳了起来。
“澈儿?澈儿?快出来,母后要找你谈谈。”太后的声音有些激动。
“母后,您这一大清早的累不累啊。”夜元澈重新躺了回去,捂着耳朵,半闭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慵懒模样。
太后一把将龙幔落下,手里端着一盏凉茶直接泼在了夜元澈的后背上,那叫一个透心凉,那叫一个倍爽儿。
“母后,凉死我了。”夜元澈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清醒’二字。
太后圆润的面容上写着‘生气’二字,她凝着从龙榻上坐起来慢条斯理穿月衣的夜元澈,呛声道:“澈儿,你何时能够懂事,瞧瞧那惠妃让你祸害成什么样了。”
“母后,儿臣可没碰她啊。”夜元澈伸了个懒腰儿,四处寻着哮天犬的踪迹,想来这个小家伙儿知道自己闯了祸早就藏起来了。
“是,你是没碰她,可你让哮天犬咬她干什么,现在惠妃的腿血淋淋的,太医包扎了好久,她现在连走道都走不了。”太后皱着眉头道。
闻言。
夜元澈唇角一勾:“她走不了道了?那太好了。”
“你说什么?”太后声音严肃。
“儿臣的意思是让她好生歇息也未尝不可啊。”夜元澈干巴巴的解释着。
宫女将太后的凤服裙摆撩起,太后坐在夜元澈跟前儿,语重心长的说:“澈儿,你试着接受惠妃和德妃不行么?”
“不行。”夜元澈斩钉截铁道。
“为何?”太后问:“你跟母后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夜元澈起身,穿上龙靴给太后拜了个早拜后道:“若是让母后不吃甜点了,可否行?”
“这……”太后犹豫了一下,她向来嗜甜如命。
“若不是惠妃先打了哮天犬,朕的哮天犬怎会咬她,她们表面善良温柔,实则啊……”夜元澈略有深意的说。
儿大说不听啊。
太后哀哀的叹了一口气:“总之,在这一年内,母后要抱上皇孙。”
这亚历山大啊。
“母后。”夜元澈才想讨价还价,太后早已料事如神,擎起手掌,道:“别跟母后绕圈圈。”
见没辙了,夜元澈只好顺势说出了几个条件:“母后,儿臣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儿臣也有几个条件。”
“喔?”太后挑起凤眼:“说来听听。”
夜元澈慵懒的展开双臂,如琉璃的龙眸划过一抹哑光,小公公有眼色的上前从梨花架取下龙袍为他更衣:“第一,这女子必须是朕看上的,第二,这女子必须能和朕的哮天犬和睦相处。”
这无厘头的理由估计也就只有夜元澈这个皇上能想出来了。
太后思量了又思量,在她考虑的时候,夜元澈迅速的净了面,漱了口,带上了龙冠,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就这样出现了。
当他端着一碗燕窝羹来到太后面前时,她竟然还在冥思苦想,夜元澈摸了摸鼻尖儿:“母后,若是不答应儿臣的条件,那儿臣只能不孝了。”说着,他端着燕窝羹前倾做了一个弯身的动作。
“一年的期限。”太后只好作罢,她端过燕窝羹在口中品尝着却觉得食不知味。
夜元澈的小九九终于落下了一个石头阶。
午膳时,他差人将苏大学士宣进了宫中商量大计。
“凤尾鱼翅,花菇鸭掌,佛手金卷,挂炉山鸡,金丝扇贝……”苏青山两眼冒金星的望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馋的口水直流,他搓着大掌:“皇上,这么多好吃的你不吃,你在那儿装什么李白啊。”
紫檀色的折扇展在夜元澈宽厚的掌内,扇出的香气伴随着微风将他墨黑的发丝挑起,他负手而立伫立在阁窗前:“山珍海味朕是吃腻了,你赶紧吃,吃完了替朕想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