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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人"倒提乌纱帽"-我读马河

读马河已是有些年头了,从先前的神交到后来的晤面。从马河及他的创作中,我感受到一个杂家的真诚和一个先学者的宽厚。马河是塞上杂坛的一个硬骨头,他的文字很有一股霸气和豪气。隔靴搔痒、钝刀割肉的批评难见真诚,马河的杂文对时弊的揭露既狠且准,入木三分。马河勤读、敏察、善思,他酣畅的文风、痛彻的批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读马河不能不读《倒提乌纱帽》,这是马河作品的经典。我以为将其收入当代任何杂文典籍,它都当之无愧。"地痞流氓施压时常说,"不干,老子放你的血。""不干,"官场流氓施压时常说,这是对抗组织对抗党。地痞流氓施恩直截了当:"哥儿们,有好处分一半。官场流氓施恩时会说,组织上会考虑你""同志,的。""就是这神来之笔活脱脱地刻画了官场流氓的丑陋嘴脸,也显示了马河的不凡功力。为世用者,一篇无补,不为用者,百篇无益。我以为,仅《倒提乌纱帽》一文,足以成就马河。

马河是公安战线上的一名老兵,对警察同人有着深厚的感情,他有好多文字是写给警察的,是为警察呐喊的,当然也有很多源于爱的批评。马河先生好鸣不平,对老百姓无时不寄予深深的同情。用他的话,我本命贱,自己出身贫寒就见不得贫寒的人受屈。杂文作者由于善良、敏感而内心很苦,他只有痛感了人民的不幸才振臂高呼。在山区某穷县,为了庆祝一个不起眼的事,当地领导书设宴庆贺,上的是五粮液。在别人眼里这是佳酿,而他却从剔透的酒液中看见香了百姓的血。对寻常百姓来说,看不到"青天"是悲哀的,无助的。马河因写"硬"杂文被视为"准青天"。在《不敢做青天》一文中马河先生发出无奈的呼告:我是醉注定做不了青天的。我这支笔不是以权力为后盾的朱笔,我更知道我的呐喊是我有限的,在这嘈杂的人世间仅靠一支笔,也太弱势了。这就是一个杂文家的孤独和苦恼。爱之深才有杂文,马河对现实的批判正是源于对社会爱的责任。马河勇于批判,而他提倡的"倒提乌纱帽"的战斗精神,想来又是何等的悲壮。孔融因讥讽曹操而遭杀,因砭锢时弊招致横祸。伊始,"竹林七贤""文革""四人帮"对"三家村"举起了屠刀。马河的奶奶曾耳提面命:"宁可跌在屎上,不要跌在纸上。"回忆自己写杂文的十几年里,对簿公堂者有之,上门对质者有之,攻击谩骂者有之。马河还是义无反顾地操持着他的杂文。马河的杂文,多年来受到杂文界同人及他所在部门领导的支持,应该说,这是马河及关心他的读者乃至宁夏杂文的大幸。人说文章就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马河的个别短章立意颇为大气,但在形诸文字时似有急就之嫌,如《流氓商人》《文学死了》,读来意犹未尽,美中不足。

如果我们的为官者都拿出"倒提乌纱帽"的勇气来匡正时弊、促进清明,我们的社会该多好!马河先生也不必疲于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