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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还说人言可畏-偷窥《偷窥》

被称为台湾社会大地震的"璩美凤事件"在现代传媒的推波助澜下,也几乎是"地球人都知道"。性爱光碟被台湾媒体假"新闻自由"之名大肆传播。好事者很容易从网上下载后一饱"眼福",然后对当事者的床上功夫津津乐道。鲁迅在《论"人言可畏"》中说:"小市民总是爱听他人的丑闻,尤其是熟识的人的丑闻,上海街头巷尾的老虔婆,一知道近邻阿二嫂家里有野男人出入,便津津乐道。"璩美凤对更多的人来说,并非邻家"阿二嫂",但在现代传媒的关照下,她的名字一夜之间家喻户晓,所以关注她的那股劲有甚于邻家阿二嫂。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无论是台湾,还是大陆,无论过去,还是今天,人言同样可畏。只是璩美凤没有按常人习惯的方式,于声名狼藉中消沉,消亡,她对已经透明的自己,选择了逆向操作,努力挣扎,奋力自救。与其让别人乱说,不如自己开口。

《偷窥》一书是作者方舟与璩美凤的直接对话。

包括媒体在内,所有关注璩美凤的或多或少是基于某种程度的偷窥意愿。我以为,人家都被"扒光"了,你还直勾勾地看,似乎不仁。当身边的"好事者"买了一本《偷窥》,我不忍与他们一起幸灾乐祸,却禁不住想看看此书的动机,"偷窥"后竟久久不能释怀。是呵,对已"一丝不挂"的璩美凤来说,偷窥反倒不该。正视她,继而探究那些道德尽丧者的"吃人"动机,追溯一下政治地震的政治"孽缘"。璩美凤的讲述兴许能让我们在好奇之余多一分思考。

整个事件中,璩美凤并没做错什么,作为一个有独立人格的单身女性,如何处置自己的身体是她的自由。我想问那些指摘璩美凤的人,她的行为不忠于谁?璩美凤固然聪明,美丽,但她只身在政坛摸爬滚打的日子里,并未拿身体作赌注。我们应该指责的是那个遍布阴谋和陷阱的台湾社会。作者说:

"标榜自由、高呼人权的台湾社会,把一个弱女子抛了出来,让众人像老虎一样地把她撕扯成碎片。这不能不使当事者感到一种无处凭吊的悲哀。"璩美凤不是玉女天使,也非红颜祸水;不是癫狂柳絮,也非轻薄桃花。然而真正轻薄和肮脏的是台湾的社会、政治和道德。在扭曲的社会里,她成为一面映照台湾现实的照妖镜。至于璩美凤出书以及出国开演唱会是否是依丑卖丑,拿丢脸当喝凉水的作秀,我不妄加评论,相反的是对这个有叛逆性格的女人的佩服。或许璩美凤本身就是一只火凤凰,因为她不但没有"羞"死,反以叛逆的方式从众人浩瀚的唾水中爬起,自辟一条生路。你们不是要我身败名裂吗?不,我偏要名利双收。你们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吗?不,我偏要光彩照人。

"璩美凤事件"中最让人恐惧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她曾感恩的师长不可靠,她曾敬重的学长不可靠,她曾深爱的情人也不可靠。这无不让人直觉芒刺在背,不寒而栗。不管是浪漫无知的速食式男欢女爱,还是青梅竹马不期邂逅的两情相悦,与性爱光碟的女主角敢作敢当,无怨无悔地坦言向往婚姻、渴望真爱相比,在关键时刻,男主角都选择了"置身事外"。他们的行为显得渺小而猥琐,没有一个有勇气站出来说:"我深爱这个女人"。人性的丑陋与险恶被再一次无情地暴露。这岂止是这个小女子的悲哀!当播种了浪漫的爱,收获了无望的情之后,璩美凤当否浩叹:问世间可有真爱?!

台湾政坛固然肮脏,但他们自以为干净,曾是政坛明日之星的璩美凤的政治生涯就此止步了。咀嚼了苦涩,趟过了浊流后,生活还将继续,生命也将继续。我不愿看到的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