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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潜规则"识读

"潜规则"古来有之,它的存在犹如万有引力定律之于万物,吴思先生在《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一书中发现了并阐释了它。勤于读史并有过记者经历的吴思用自己睿智的眼光透过时空的蔽障扫描了中国官场,发现支配这个集团行为的东西与他们经常宣称遵循的那些原则相去甚远,如仁义道德、忠君爱民、清正廉明等。真正支配这个集团行为的东西,在更大程度上是非常现实的利害计算。那套潜在的规则虽未必成文却很有约束力,它就是"潜规则"。"淘汰清官"仅仅是他所能排列出的官场潜规则之一,其下层有许多小一号的"潜规则"的支撑。古往今来许多清官的境遇证实了这一规则。这是我们常人于司空见惯中不觉的惊讶,于理所当然中不察的荒谬。

作者把贪官与草民喻为狼和羊,羊是狼生存的根本-简称民本。狼是食肉者,而羊肉又是如此肥美,二者的关系必然是弱肉强食。置这个事实于不见,一味要求狼斋戒,是不现实的。他说也许狼饕餮之前还在叹息:它们若变成刺猬,俺们不就变成清官了么?他还告诉我们,在"潜规则"的支配下,有心吏治的皇帝和渴望清明的老百姓都成了"冤大头"。

吴思的高论使我们从某种意义上理解了官场中人,清官是很难当的。海瑞是个清官,但平日里生活简朴的他在老母过寿时买了2斤肉,事后还被人打了小报告。由此看来,在许多人眼里,首先清官是和自己过不去,然后是与别人过书不去,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别人与你过不去。林则徐是个清官,但他在没有违反香"潜规则"的前提下,一边忠君、忧国、爱民,一边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海瑞的刚直不阿告诉我们,道德的力量是有效的,但在人为利来、人为利往的攘攘尘醉世,道德的力量又是有限的,海瑞的盛名和事实可以证明。

我吴思从浩瀚的史海中淘出了"潜规则",它道出了常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理,引人深思、发人深省。就本书的结构看,不见得很紧凑,只是作者将读史笔记和几篇颇有见地的杂论的拼盘,但它让读者感到了一个独立思考的作者的存在。对历史和现实,吴思并没有表现出愤世嫉俗,而是平心静气地让我们很理性地认识官场百态、腐败万象。他说"潜规则"被监察者学好了可以有效地扬汤止沸;被为中国前途命运操心的领导人学好了,更可釜底抽薪。他也意识到某些人学好了也许更厚更黑,我想后者不是作者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