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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哪知这几个人却不再说山崎子,转移了话题,阿三说道:“如今朝代更迭,战乱频繁。孤竹国不过立国千多年,便给人家灭掉啦!”

许荷叹道:“没错,想衣家极空手何其强大,终究输在了底蕴上。”

童月摇头的道:“我看未必,极空手之强大举世皆知,当今之世能与之相比的恐怕唯有清严宗的拔陀经,不灭神掌等寥寥几套了。千多年下来,衣氏凭借极空手,断不会如此轻松被人灭掉,定是极空手太过深奥,以致衣家子孙不肖,竟没一个能真正练成。”

阿三啜饮了一小口雨薇茶:“衣家现在成了丧家之犬,满世界乱跑,听说前一阵子还跟猎人堡发生了冲突,于此非常时刻,又竖下一个强敌,当真不是明智之举。依我看,极空手徒有强大,衣家后辈目光短浅,不善经营也是有的。”

罗菲菲妙目盯着阿三,突地咯咯咯笑道:“听说孤竹国女皇乃是当世少有的几大美人之一,高贵优雅,不失威严,登位五年来,文成武德,励精图治,孤竹国蒸蒸日上,受全民爱戴。这样的女子应该正是你阿三动歪主意的对象,怎的你突然改性了,竟然这么说人家?啊,对了,阿三,孤竹国如今八面受敌,四面楚歌,你若抓住机会,给予援助之手,女皇陛下心里感激,说不定就真的对你阿三另眼相看了!”

阿三满脸讪讪,干笑道:“哪里的话,那个女皇长的再美,哪能有我的三位师姐妹漂亮?阿三给你们养叼了胃口,一般的女人已不入法眼啦!”

三女呸的一声,童月妩媚的瞥了他一眼:“你这坏小子满口虚假,信不得。不知去年是谁屁颠颠的跑去会见孤竹国女皇陛下,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果有此事?”罗菲菲和许荷大感兴趣,罗菲菲拍手道:“我说去年怎么阿三突然消失了三个月,原来……原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立时住口不说,想来涉及到了不该说的秘密。

许荷略显八卦的问:“女皇陛下长的美么?”

阿三满脸尴尬,但想起去年的情景,脸上又有郁郁不忿之色,道:“女皇美是美了,不过就是高高在上,太过盛气凌人,好似全天下男人都不入她法眼。嘿,我就想,一个亡国女皇,还有什么可骄傲的?我当时受不了她颐指气使的样子,拍屁股回来了!”

三女咯咯咯一阵娇笑,显是对阿三的话只信得一半。女皇高傲可能是有,但阿三拍屁股回来,绝非因她高傲这么简单。说不定,阿三连女皇的面都没见上。

天空中悠悠荡漾着几缕暗金色云朵,长风从窗户刮进来,好似一把把细小的兵刃,刮的人脸上隐隐生疼。陈伟霖微微皱眉,正想侧头换个方向,突地一道刀划玻璃般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从背后传来。陈伟霖吃了一惊,只见一道金色的闪电倏地落至他胸前,速度当真快至难以置信的地步。

陈伟霖全身刹时间冰冷,死神好似就在他身边张牙舞爪随时都要将他的灵魂扯走。千钧一发之际,他甚至于来不及感觉到恐惧,脑袋一片清明,整个天地间鲜艳欢快了不少。他下意识的拿起一根筷子,轻描淡写的打在金色的箭簇上。一切看似不温不火,实则已尽出打武式的精髓。甚至,以筷子作杖,已超出了陈伟霖平日里的水准。

轰隆一声巨响!

陈伟霖受到反震之力,手一麻之下拿捏不稳,那根普通至极的筷子落至地上,啪的一声折断,而箭矢却仿佛受到横地里冲来的一股巨力,硬生生的转了个弯。金色流星刺啦一声划破陈伟霖的手臂,紧贴着肌肤向他右后方掠去。那个方向,正是罗菲菲的方向。

阿三,童月等人纷纷脸上变色,这一箭乃是凝聚了戊级高手毕生功力的一击,猝然而至,陈伟霖能将之硬生生的荡开全赖五行杖法玄妙之功,且受到死亡威胁之下,超常发挥侥幸居多。童月与罗菲菲之间隔了一张手臂长的四方桌,她虽戊级实力,却远远来不及了。

罗菲菲吓的小脸煞白,六神无主,呆呆的看着金色的箭簇向着自己胸膛射来,完全不知躲避。

陈伟霖暗叫糟糕:“倘若这一箭射死了她,可成了我陈伟霖的替死鬼啦!”他急切之间,猛的向前踏了一步。这一踏,他全身气势陡的一变,脑海中嗡的一声响,变得异常清澈。仿佛突然间前方海阔天空,全身充满着一股永远也用不尽的庞大力量。凭着这股力量,前面纵是荆天棘地,巨浪滔天,他也能一拳将之轰炸成碎片。

他不知这种感觉从哪儿来,只知道绝不能让这个女孩儿无缘无故的做自己的替死鬼。如此心无旁骛之下,手呈砖棱锤,内心毫无窒碍,一拳击出,突破的音障在他拳头周围包裹了一层蒙蒙雾气,后发先至,硬生生的轰在了箭矢上。

轰!

巨大的力量荡漾开来,能量向四面八方四溢而去,桌椅茶壶尽数裂成了碎片。罗菲菲,阿三,许荷三人更是惊呼一声,被劲风硬是吹了出去。即使是童月,也感到呼吸一阵窒碍,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她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倒飞出去的三个人,再次向后退了十几步,直到墙边时才堪堪停住。

一瞬间,已陈伟霖为中心,四周二十米范围内空无一物。那些碎片如同高手发出的暗器,迅捷的向四面****,有几个茶客不小心,身上被划破了数道伤痕。

‘有’之境的奥义正是速度的奥义,陈伟霖在内心没有窒碍的情况下,全神贯注的一击,竟让他无意中发挥出了‘有’之境的力量。这也并非完全凑巧,他对裂天拳的领悟已达到极限,与‘有’之境本就隔了一层纸,如今危难之际,暗合‘有’之境的心境,这一层纸终于被突破了。

整个茶庄中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陈伟霖,暗金色的风从窗外刮进来,将陈伟霖的青色袍子吹的猎猎作响,茶庄安静的落针可闻。唯有罗菲菲,童月等人刚才拼命屏住的呼吸因陡然放松而急促起来。刚才的那一瞬间实在太惊人了,他们感觉到陈伟霖刚才那一拳中仿佛蕴含了极其可怕的力量,速度更是突破了音速,达到了戊级强者所能达到的极致。

所有人都有些惊惧的望着陈伟霖那只如璞玉般的拳头,很难想象,这样一只拳头如果打向自己,自己连躲避的念头还没有,已被轰成碎片了。所有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秘境之下,无人能敌!

此刻的陈伟霖身上充满着一往无前的浩然气势,目光闪动之间,凌厉而充满盎然战意。他扫了一下众人,众人不自禁的避开他目光,包括戊级高手在内,竟无人敢与他对视。凌厉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他的目光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望着自己的白皙的拳头,有些不可思议。如此石破天惊的一拳,果真是自己打出来的?

“小姐,您没事吧?”两位戊级汉子跑到罗菲菲面前,见她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慌忙问道。

罗菲菲嘴唇还有些颤抖:“没……没什么!”想象刚才那股死亡笼罩时的感觉,她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童月上前一步,行礼道:“多谢……先生出手相助,童月感激不尽。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她本想称呼陈伟霖为前辈,但见他嘴部和双手不似年老长者。而且陈伟霖实力虽强,应该尚未突破到秘境,大家同为戊级,虽有高下之分,也不必分前辈晚辈了。

陈伟霖摇头道:“这是因我而起,让这位小姐受惊,十分过意不去。在下……杨木!”

心中寻思:“那伙人定在暗处监视着,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太过危险!”当即又道:“在下还有事情,不能久留,改日再请罗小姐喝茶谢罪!老板,这几位的茶钱我请了!”说完拿出金卡在茶博士的记录水晶上刷了一下,转身离去。

陈伟霖一走,整个茶庄登时热闹起来:“此人是谁?为何要戴着面具?”

“他如此隐蔽,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身份,不过刚才那一拳当真骇人,只怕秘境之下,无人能及了!”

“秘境之下,无人能及?哼哼,我看未必,清严宗的不灭神掌,孤竹国皇室衣家的极空手,剑宗的太乙拳,侯海千鸟阁的八风手,聚贤庄的八吟指等等,八大门派哪一家的绝技弱了?”

众人纷纷称是,顿时觉得陈伟霖这一拳虽强大,也未必是世间独有了。

童月走到陈伟霖刚才所坐的位置,俯下身去,将折断为两截的筷子捡起来,美目之中登时闪现出阵阵惊异的光芒。整个茶庄再次一片安静,所有人目光聚在那两截筷子上,想起刚才陈伟霖的手法,有惊佩,有不可思议,有骇然,有难以置信。

许荷沉吟道:“大师姐,刚才那箭矢的力量,你能发的出来么?”

童月摇头道:“发出箭矢之人元气精纯浩大,至少都是戊级后期,我尚还差一截!”

所有人脸色微变,罗菲菲拿起那两截筷子左右看了看,双手轻轻一用力,筷子已断为两截。她睁大一双眼睛,惊叹道:“倘若以这根筷子把箭矢荡开,这要多深厚的功力?”

阿三坐到陈伟霖刚才所坐的地方,试图回复刚才的景象,做手势道:“我记得他是这样坐的,他发现箭矢破空而来的时候,已十分接近他胸口了。他从这里抽出一根筷子,就这样轻轻的挡了一下,箭矢就被荡了开去,他的筷子也断成两截。”

这一幕大多数人都已亲眼所见,并无疑问。童月皱眉道:“倘若真是纯功力所为,那么在这刹那间,以一根普通筷子荡开箭矢的,秘境强者也未必能办得到。我想,他使的应该是一招神奇的武技,就像刚才他使出的拳法一样。”她内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未说,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是丙级的程度,何以能发挥如此惊人的实力?

她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以为自己刚才感应错了,也不去细想。殊不知,罗菲菲等人与她有一样的想法,只是觉得这太过荒唐,说出来徒惹人哂笑她们没见识,便不好意思说出来。

罗菲菲吃惊道:“这是什么武技?这种武技,便是八大门派中,也未必有了。他……他年龄好像也不大!”

童月等人皱眉沉思,显然并不知道世间有哪一门出名的武技,能运用到普通的筷子上。许荷叹道:“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八大门派也未必就是巅峰了,许多神功异技,我们连听都没听过呢。”

陈伟霖走出茶庄,尽找隐蔽小路走,左拐右绕,感觉无人跟踪自己之后方才彻底放下心来。心中苦笑,真是毫没理由的惹了敌人,世间之事,果真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了。他心中发誓,今后处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该听的决计不听。

只是眼下这个敌人该怎么办?对方会听从自己的解释么?他们要秘密行事,先入为主的就认为自己是间谍,自己的片面之词,他们肯定不会听的。

他沉吟半晌,将面具摘下,脱下斗篷,撕下衣袂做头巾,将额头的五轮金枫印盖住。然后将面具,衣服等尽数放入包袱,木杖挑起包袱,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太金日彻底的暗淡下来,太木月洒下清淡如练的光辉,整个火凤城灯火通明,百事繁庶,地上天宫。陈伟霖走在人群中,摸了摸头巾,心想:“这头巾弄的真不舒服,倘若被人不注意的挤下来,就多有不便。如今火凤城的客店都已住满,该去哪里找住处?”

突地一阵得得蹄声传来,陈伟霖发现前面的人群快速的向一边分开,脸上带有敬畏的神色。他愣了一下。只见前面一名少女骑马而至,那马鞍辔鲜明,鬃毛如狮,尾巴长而有力,高大俊美,随着一上一下的颠动,全身火红色的毛发如同沸腾的火焰,随风澎湃。

陈伟霖忍不住惊叹一声:“好马!”

他抬头看去,突然愣住了。马上的那位少女一身紫衣,****高耸,一条金色丝带轻缓的围住她盈盈一握的柳腰,白果脸型,晶莹剔透,嫣红的小嘴微微撅起,像极了一只小樱桃。让人一见之下,便忍不住的升起一股扑上去搂住她的柳腰,一亲芳泽的冲动。

她的细眉又弯又长,眉尾微微上翘,眼角显得有点长,使得她的双眼充满咄咄逼人的冷光。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冷艳高贵,如今身居高头大马,更显得俯视众生,令人不敢违逆亵渎。

这少女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路上的人群敬畏的让开,可是陈伟霖却觉得这个少女有些熟悉。他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登时想起曾经在白石城城门前,那个毫不留情的用金鞭鞭笞他的女子。这个女子他印象极深,名字叫做‘紫芸’。只是想不到,时隔三年未见,那个尚未发育的小姑娘,竟长成了如此亭亭如玉,袅娜娉婷的美人。

紫芸居高临下,冷冷的扫视着路旁的人群。目光扫过陈伟霖时,不自禁的在他身上顿了一下。三年前的陈伟霖,让高傲的她心中不服气,甚至怒气横生,动了杀意,可是那个废脉人确实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从她出生至今,陈伟霖是头一个敢以废脉人的身份直视她的眼睛,更当众对她大吐唾沫,无论怎么虐待,至死都绝不投降的人。

然而,三年前的陈伟霖只凭一腔倔强热血,落寞邋遢。而三年后的陈伟霖也长大了,脸上少了稚嫩,多了大悲大喜,生死凝练之后的老练成熟。经过五行之气的洗涤,他身形挺拔,肌肉协调的隆起,肌肤白皙中隐隐泛着五色神光。显得气态伟霖,丰神如玉。

多年的颐指气使,让紫芸表面上不对任何男子假以辞色,可是心中却暗暗赞叹,纵是见多了天才俊杰,气度上却少有能与眼前这少年相比的。她不自禁的多瞥了一眼陈伟霖,只觉对这个少年略有些熟悉,却又完全陌生,心想:“倘若认识,我决计不会忘记,那多半是错觉了。”在她心中,早就认定陈伟霖已死,自然也不会朝陈伟霖身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