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你我依然在红楼·秋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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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宝玉过生日:为了告别的聚会(拜寿篇)

第六十二回 憨湘云醉眠芍药裀呆香菱情解石榴裙

宝玉是荣国府中地位最高、人缘最好的漂亮公子,现在所有大人都去为皇家守孝去了,宝玉自然可以充分享受自由了。按道理说,皇家丧事期间不能狂欢,(以前中国的很多禁忌很折磨人的)但他们是小范围行动,不怕。

拜寿之热闹、宴饮之狂热、祝福之真心,远远超过贾母的元宵宴:

又值宝玉生日已到,原来宝琴也是这日……宝玉清晨起来,梳洗已毕,冠带出来。至前厅院中,已有李贵等四五个人在那里设下天地香烛,宝玉炷了香。行毕礼……又朝上遥拜过贾母、贾政、王夫人等……

只听外面咭咭呱呱,一群丫头笑了进来,原来是翠墨、小螺、翠缕、入画,邢岫烟的丫头篆儿,并奶子(奶妈)抱巧姐儿,彩鸾、绣鸾八九个人,都抱着红毡笑着走来,说:“拜寿的挤破了门了,快拿面来我们吃。”刚进来时,探春、湘云、宝琴、岫烟、惜春也都来了。

爸妈不在家,也要焚香遥拜,这是礼节;过生日吃长寿面,这是风俗。

对不住各位,我还要说一句扫兴的话:假如贾环过生日,会有这么多人到吗?假如贾环处在宝玉这个位置,拜寿的人会减少吗?别忘记王熙凤过生日也是热闹非凡,祝福不断。

平儿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了。宝玉忙迎出来……平儿便福(用作动词。女性万福礼:双手握拳上下交叠握于腹间偏左,屈膝俯额)下去,宝玉作揖不迭。平儿便跪下去,宝玉也忙还跪下,袭人连忙搀起来。又下了福,宝玉又还了一揖。袭人笑推宝玉:“你再作揖。”宝玉道:“已经完了,怎么又作揖?”袭人笑道:“……今儿也是他(她)的生日……”宝玉听了,喜的忙作下揖去,说:“原来今儿也是姐姐的芳诞。”平儿还万福不迭。

湘云拉宝琴、岫烟说:“你们四个人对拜寿,直拜一天才是。”探春忙问:“原来邢妹妹也是今儿……”忙命丫头:“去告诉二奶奶,赶着补了一分礼,与琴姑娘的一样,送到二姑娘(迎春)屋里去。”……岫烟见湘云直口说出来,少不得要到各房去让让。

这就是当时中国的礼节文化,不比日本人差。在宝玉与平儿互拜的好玩好笑之中,袭人道破了谜底:今天也是平儿的生日。湘云心更直口更快:今天也是薛宝琴与邢岫烟的生日。宝琴是贵族女,估计其不瞒生日;邢岫烟是贫家女,不想为此事而张扬,应接不起啊。探春一听,立刻派人请王熙凤补一份贺礼,注意,她也是为王凤姐着想,很得体。

探春笑道:“倒有些意思,一年十二个月,月月有几个生日……”袭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宝玉笑指袭人道:“他(她)和林妹妹是一日……”

真是太巧了,林黛玉与袭人原来是一天的生日。红友们,请记住,阴历二月十二日,是林妹妹的生日;但愿每到这一天,你能想起早逝的林黛玉,愿她在天堂里,有父母的关爱,有幸福的婚姻,有健康的身体……

探春因说道:“……咱们就凑了钱,叫柳家的来揽了去,只在咱们里头(内部厨房)收拾(做菜)倒好。”众人都说是极。探春一面遣人去问李纨、宝钗、黛玉,一面遣人去传柳家的进来……柳家的笑道:“原来今日也是平姑娘的千秋(敬称别人生日)……”说着,便向平儿磕下头去,慌的平儿拉起他(她)来……花团锦簇,挤了一厅的人。

探春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她召集大家凑份子钱,更有情趣;她安排柳家的做菜,更随意也更合大家口味。周到!柳家的一听今天是平儿的生日,立刻跪下磕头。她的饭碗是平儿保住的,要是换了王熙凤处理此事,她与柳五儿早就被赶走了,虽然母女二人确实没有任何过错。柳家的自然没有去讨什么说法,更不敢要什么精神损失费;平儿没有刁难她或诬陷她,就足以让她感谢半辈子了。可悲的底层人。

一进角门,宝钗便命婆子将门锁上,把钥匙要了自己拿着……宝钗笑道:“小心没过馀的。你瞧你们那边,这几日七事八事……不如锁了……纵有了事,就赖不着(怪不着。北方习语)这边的人了。”宝玉笑道:“原来姐姐也知道我们……丢了东西。”

宝钗笑道:“你只知道玫瑰露和茯苓霜两件……殊不知还有几件,比这两件大的呢。若以后叨登(译为说出或折腾)不出来,是大家的造化……你也是不管事的人,我才告诉你。平儿是个明白人,我前儿也告诉了他(她)……以后留神小心就是了,这话也不可对第二个人讲。”

宝钗也是个出色的管家:事事清楚,招招有效。当然,她对宝玉的看法没有任何改变:不中用的富贵闲人。

随意而热闹的便宴开始了。(这是白天的酒会,更狂热的夜宴还在后头呢)

说着,来到沁芳亭边,只见袭人、香菱、侍书、素云、晴雯、麝月、芳官、蕊官、藕官等十来个人都在那里看鱼作耍。见他们来了,都说:“药栏(芍药圃)里预备下了……”……两个女先儿(女说书人)要弹词上寿,众人都说:“我们没人要听那些野话,你厅上/去说给姨太太解闷儿去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