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你我依然在红楼·秋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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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欺负贾环:《红楼梦》中最大的不仁不义

第六十回 茉莉粉替去蔷薇硝玫瑰露引来茯苓霜

欺负戏弄弱者,不算好汉;笑看贾环受辱的读者,应当自省。春燕捎来蕊官的蔷薇硝时,宝玉正在与贾琮cóng、贾环聊天:

春燕……使眼色与芳官……并与了他(她)硝。宝玉并无与琮、环可谈之语,因笑问芳官手里是什么。芳官便忙递与宝玉瞧……宝玉笑道:“亏他(她,蕊官)想得到(周全。北方习语)。”贾环……伸着头瞧了一瞧,又闻得一股清香,便弯着腰向靴桶内掏出一张纸来托着,笑说:“好哥哥,给我一半儿。”宝玉只得要与他。芳官心中因是蕊官之赠,不肯与别人,连忙拦住,笑说道:“别动这个,我另拿些来。”宝玉会意,忙笑包上,说道:“快取来。”

芳官……便从奁lián(小匣子)中去寻自己常使的。启奁看时,盒内已空……都说不知。麝月便说:“……不过是这屋里人一时短了(少了或没有了。北方习语)使了……”芳官……便将些茉莉粉包了一包拿来。贾环见了,喜的就伸手来接。芳官便忙向炕上一掷。贾环只得向炕上拾了,揣在怀内,方作辞而去。

宝玉与贾琮、贾环没有共同语言,无可厚非;但重色轻弟、纵容并协助芳官骗贾环,则不可原谅!贾环一开口就“给我一半儿”确实不得体,但宝玉作为一个懂事的哥哥,完全可以少给他些甚至不给他,但绝不应该笑看仆女欺骗自家弟弟!

芳官因为此硝是蕊官相赠而不愿送人确实合情合理,但这不是骗贾环的依据。芳官心高气傲大脑傻,她想不到此举带给宝玉的可能后果。从文中看出,蔷薇硝并不珍贵,那芳官怎么就不能给贾环一点呢?不给也要说句人话吧?不说人话也不能如此骗贾环吧?明明骗了贾环,还很不客气,贾环伸手来接,芳官就往炕上一扔。芳官真的比贾环高贵吗?芳官有什么资本、资格侮辱贾环呢?芳官懂平等、友爱、尊重吗?

贾环本想要一些蔷薇硝送给自己的女朋友彩霞,结果事情让芳官这个小戏女搅浑了:

贾环……兴兴头头来找彩云(应为彩霞。下同)……彩云(应为彩霞)打开一看,嗤的一声笑了……“这是他们哄你这乡老(乡巴佬)呢……这是茉莉粉。”贾环看了一看,果然比先的带些红色,闻闻也是喷pèn香,因笑道:“这也是好的,硝、粉一样,留着擦罢(吧),自是比外头买的高(上档次)/便好。”

彩霞一看是茉莉粉,也就笑了,她知道,那些人是不可能把好东西送给贾环的。贾环这次的表现非常好:坦然、知足、开朗。他微笑着对女朋友说:反正这也是好东西,留着用吧。但赵姨娘发火了:

赵姨娘便说:“有好的给你?谁叫你要去了?怎怨他们耍你!依我,拿了去照脸摔给他(她)去,趁着这回子撞尸(乱跑)的撞尸去了,挺床(尸体停床)的便挺床,吵一出子,大家别心净……宝玉是哥哥,不敢冲撞他罢了。难道他屋里的猫儿狗儿也不敢去问问不成!”贾环听说,便低了头。彩云(应为彩霞)忙说:“这又何苦生事,不管怎样,忍耐些罢了。”

赵姨娘的想法很简单,吵架去!大家都不心净最好!反过来说,假如我是赵姨娘我也受不了:一个小戏子、新丫环芳官也敢这么欺负自己的孩子,这还了得!彩霞很明白事理儿:不必吵,尊严不是吵出来的。贾环低头不语,更加激起了赵姨娘的火:

赵姨娘……又指贾环道:“呸!你这下流没刚性的……没有屄本事,我也替你羞。”……一面说,一面拿了那包子(纸包),便飞也似往园中去。彩云(应为彩霞)死劝不住,只得躲入别房。

明知孩子懦弱老实,还这么逼贾环,赵姨娘连最起码的教子原则都不懂。事情立刻搞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