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武艺高强,盔甲外面罩件龙袍,使一根盘龙棍,南征北战,做了18年“马上皇”,打出了一个国泰民安的大宋天下。后来,被尊称为太祖武德皇帝。
但是,这位武德皇帝年轻时却是有武无德,成天东游西荡不务正业。
这一年,赵匡胤游荡到汴梁城,汴梁城热闹非常,到处设有赌场,赵匡胤日夜泡在里面,赌得入了迷。那时的赌博,是用三粒骰子掷出各种名堂和不同点数来论输赢的,一面掷,一面还呼幺喝六,大喊大叫。
常言道,久赌必输,有一晚,赵匡胤赌了一夜,输了一夜,喉咙也喊哑了。清晨,两手空空,又饥又渴,出了赌场,灰溜溜地来到城郊,走过一个瓜园,透过竹篱一望,满地全是好大的西瓜,引得他馋涎欲滴,不管三七二十一,闯了进去,用棍子东捅一只,西捅一只,一连捅破了十多只,总算捅着了一只熟透了的红瓤西瓜,他捧起就吃。
正吃得惬意,蓦地听得有人招呼:“你……好早呀!”他抬眼一看,原来是在汴梁城里摆瓜摊的孤老儿王老头,他往日赌得口干舌燥时,常在瓜摊买瓜吃,认识这王老头。
“王老头,这瓜是你种的?”赵匡胤泰然自若。
“老汉就全靠这块地,种些瓜,混口饭啊!”王老头一脸冷冰冰。
“好吧,吃完了,俺算钱给你!”赵匡胤回答得很干脆,心里可七上八落,他衣兜里连一文钱也没有,全输光了。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瓜,心里盘算着对付王老头的办法:唔唔,如果王老头要连捅破的西瓜一起算账,我就大闹一场。哼,吃了一只瓜,要算十多个瓜的钱,讹诈谁呀?如果只算一个,我可以说,这么一个大的瓜,要算我这么多的钱,当我户头吗?我偏不给。也可以一走了之。
想停当后,他三口两咽啃完了瓜,抹抹嘴,提起棍子,拔脚要走。王老头一手把他拉住,另一只手直伸到他眼前:
“钱呢?”
赵匡胤成竹在胸,嬉皮笑脸地说:
“你那瓜要算多少钱哪?”
出乎意料,王老头伸出一个指头,认真地回答道:
“一文钱!”
要知道,那时一只烧饼要卖四文钱,偌大的西瓜只卖一文钱,总不能说它贵嘛。这一下,赵匡胤没了招数,憋得个满脸通红。
过了好一会儿,赵匡胤才放下盘龙棍,无可奈何地说:“今天俺没带零钱,这棍子权当押头,明儿我取一文钱来赎。”
王老头直盯着他,叹道:“只可惜了那些破了的瓜啊!”
“你可惜那些捅破了的瓜吗?那可能是夜里獾子咬掉的,可不干我的事。”这也是赵匡胤早已想好的招数,可是,他心慌意乱,错口说出了“捅破了的瓜”,不打自招,漏了个底,他的脸更红了。
“我是可惜这根盘龙棍呀!”王老头声音响亮,神情激动,“论这条棍,若拿在英雄手里,可以拒外患,平内乱,兴大业,治天下,为黎民造福,万金不换:但今天拿在你手里,只是用来在赌场中耍威风,瓜园里充押头。依我看来,连一文钱也不值。拿回去吧,我用不着这押头!”
一番话说得赵匡胤满面羞愧,他一躬到地说:
“老丈,您哪里说的是盘龙棍,您说的是我赵匡胤呀!您教训得是,您的话也是万金不换啊,我赵匡胤永世不忘。”赵匡胤说完,提起棍,拱拱手走了。
从此以后,汴梁城里的大小赌场,再也看不到赵匡胤的踪影,听不到他呼幺喝六的叫喊了。
十年以后,赵匡胤做了宋朝的开国皇帝。登基以后,建都汴梁。
这一天,他下旨给汴梁府尹,召唤王老头进宫,可是王老头早已死去,只找到了埋葬尸首的坟堆。
汴梁府尹据实回禀。赵匡胤没有忘记当年王老头一番金玉良言,使他改邪归正的往事,下旨给王老头大修坟墓,石人石马,十分排场,并御笔亲书“义士王老瓜之墓”的墓碑。因为王老头生前没有名字,“老瓜”两字,还是赵匡胤给取的。
这故事可算“一文钱点醒英雄汉”,但老辈子传下来有句话叫“一文钱憋煞英雄汉”,这大概是泛指一般人遇到赵匡胤那样的窘境,不是憋得胡作非为,就是憋得灰心失所。最后导致自己身败名裂,一蹶不振。像赵匡胤那样憋出一番雄心壮志来,倒是十分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