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追求的幸福是处处参照他人的模式,那么你的一生都会悲惨地活在他人的价值观里。
生活中的我们常常很在意自己在别人的眼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因此,为了给他人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我们总是事事都要争取做得最好,时时都要显得比别人高明。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人们往往把自己推上一个永不停歇的痛苦的人生轨道上。
事实上,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一定要压倒他人,也不是为了他人而活。人活在世界上,所追求的应当是自我价值的实现以及对自我的珍惜。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一个人是否实现自我并不在于他比他人优秀多少,而在于他在精神上能否得到幸福的满足。只要你能够得到他人所没有的幸福,那么即使表现得不高明也没有什么。在这方面,珍妮做得非常好。
有天下午,珍妮正在弹钢琴时,7岁的儿子走了进来。
他听了一会说:“妈,你弹得不怎么高明吧?”
不错,是不怎么高明。任何认真学琴的人听到她的演奏都会退避三舍,不过珍妮并不在乎。多年来珍妮一直这样不高明地弹,弹得很高兴。
珍妮也高兴不高明的歌唱和不高明的绘画。从前还自得其乐于不高明的缝纫,后来做久了终于做得不错。珍妮在这些方面的能力不强,但她不以为耻。因为她不是为他人而活,她认为自己有一两样东西做得不错,其实,任何人能够有一两样做得不错就应该够了。
不幸的是,不为他人而活已不时兴。从前一位绅士或一位淑女若能唱两句,画两笔,拉拉提琴,就足以显示身份。可是在如今竞相比拟的世界里,我们好像都该成为专家——甚至在嗜好方面亦然。你再也不能穿上一双胶底鞋在街上慢跑几圈做健身运动。认真练跑的人会把你笑得不敢在街上露面——他们每星期要跑30公里,头上缚着束发带,身上穿着昂贵的运动装,脚上穿着花样新奇的跑鞋。
不过,跑步的人还没有跳舞狂那么势利。也许你不知道,“去跳舞”的意思已不再是穿上一身漂亮服装,星期六晚上陪男友到舞厅去转几圈。“跳舞”是穿上紧身衣裤,扎上绑腿,流汗做6小时热身运动,跳4小时爵士音乐课。每星期如此。
你在嗜好方面所面对着的竞争,很可能和你在职业上所遭遇的问题一样严重。“啊,你开始织毛线了,”一位朋友对珍妮说,“让我来教你用卷线织法和立体织法来织一件别致的开襟毛衣,织出12只小鹿在襟前跳跃的图案。
我给女儿织过这样一件。毛线是我自己染的。”珍妮心想,她为什么要找这么多麻烦?做这件事只不过是为了使自己感到快乐,并不是要给别人看以取悦别人的。直到那时为止,珍妮看着自己正在编织的黄色围巾每星期加长5~6厘米时,还是自得其乐。
从珍妮的经历中我们不难看出,她生活得很幸福,而这种幸福的获得正在于她做到了不为了向他人证明自己是优秀的,而有意识地去索取别人的认可。改变自己一向坚持的立场去追求别人的认可并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这样一条简单的道理并非人人都能在内心接受它,并按照这条道理去生活。因为他们总是认为,那种成功者所享受到的幸福就在于他们得到了我们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认可。
人们曾一度耽于一些幻想。假定你确实希冀从他人那儿得到认可,更进一步假定得到这种认可是一种健康的目标,脑子里装满这种假定后,你就会想到,实现你的目标的最好最有效的途径是什么呢?在回答这一问题之前,你的脑子里就会想像你的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似乎获得了大多数人认可的人。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怎样行事呢?他吸引每个人的魅力何在呢?你的脑中这个人的形象也许就是一个坦率、不转弯抹角的人,也许就是一个不轻易苟同他人意见的人,也许就是一个实现了自我的人。不过,出乎意外的是,他可能很少或没有时间去寻求他人的认可。他很可能就是一个不顾后果实话实说的人。他也许发现策略和手腕都不如诚实正直重要。他不是一个容易受伤的人,而是一个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巧舌如簧和将话说得很有分寸之类的雕虫小技的人。
这难道不是一个嘲讽吗?似乎得到了生命中最多认可的人却是从不为他人而活的人。
下面的这则寓言也许很能说明问题,因为幸福无需寻求他人的认可。
一只大猫看到一只小猫在追逐它自己的尾巴,于是问“你为什么要追逐你自己的尾巴呢?”小猫回答说:“我了解到,对一只猫来说,最好的东西便是幸福,而幸福就是我的尾巴。因此,我追逐我的尾巴,一旦我追逐到了它,我就会拥有幸福。”大猫说:“我的孩子,我曾经也注意到宇宙的这些问题。我曾经也认为幸福在尾巴上。但是,我注意到,无论我什么时候去追逐,它总是逃离我,但当我从事我的事业时,无论我去哪里,它似乎都会跟在我后面。”
获得幸福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不为别人而活,就是避免去追逐它,就是不向每个人去要求它。通过和你自己紧紧相连,通过把你积极的自我形象当做你的顾问,通过这些,你就能得到更多的认可。
当然,你绝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同意或认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但是,一旦你认为自己有价值,值得重视,那么,即使你没有得到他人的认可,你也绝不会感到沮丧。
如果你把不赞成视作是生活在这一星球上的人不可避免地会遇到的非常自然的结果,那么你的幸福就会永远是自己,因为,在我们生活的这一星球上,人们的认知都是独立的,人人都应该为自己而活。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在认清了自己、认清了别人、认清了环境、认清了客观条件之后,就要坚定地走自己的路,朝着既定的目标勇敢前进,就要“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要因为一些外在的因素而放弃。不仅要有明确的目标,真正认识到,名利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而且要目标坚定,不为别事所动。在当今光怪陆离的商品社会中,坚持自己的节操,维持自己高贵的人品,甘于寂寞和宁静,不为锦衣玉食、高官厚禄所动,而是淡泊明志,为自己的崇高理想而努力奋斗,坚持自己的生存方式。
我国南朝齐、梁间有名的唯物主义哲学家和无神论者范缜做了尚书殿中郎,并做了竞陵王萧子良的宾客。萧子良相信佛教,但范缜却不信。萧子良问他:“你不相信因果报应,那么,为什么有的人富贵,有的人贫贱呢?”范缜回答说:“人生好比树上的花,同时开放,随风飘落,有的吹到厅堂座席上面,有的落到墙外粪坑中间。吹到座席上的就像你,吹到粪坑中的,就像我,贵贱虽不相同,其本质是一样的。因果又在哪里呢?”
范缜的《神灭论》出版后,朝野喧哗,于是萧子良召集一些高僧和文士,同他辩论,都不能取胜。萧子良派王融去对他说:“《神灭论》的道理是错误的,你坚持这种说法,恐怕对你不利,像你这样的才能,还怕做不到中书郎那样的高官吗?你何必坚持,还是放弃这种说法吧。”
范缜大笑说:“假如范缜卖论取官,早就做到尚书或左、右仆射了,岂止做一个中书郎呢?”
我们活在世上,不能没有做人的尊严,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名誉,不能让强烈的虚荣心占据自己。正如徐悲鸿所说:“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选定了目标,就不要理会别人的冷嘲热讽。
死是另一种生的种源
死是另一种生的种源,你的死是宇宙秩序中的一段,是世界的生命中的一段。众生互相传递着生命,正如赛跑的人一般互相传递生命的火把。
我们年轻健壮时,时常乐于去想到死亡。这样做,能给我们一种震颤的喜悦,但却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因为我们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不再存在。死亡属于别人,而不是我们自己。
一般来说,死亡是自然而然的事,说它是生命的敌人,不如说是朋友。我们只能设想它不存在,但却无法证实这一点。好吧,就算同意此见——以我们特殊的情形而言,我们也要死亡,尽可能长久地延迟。
对某些人来说,死亡的观念能给生活洒上芳香。为了获得丰富的生活体验,他们会因此日以继夜地向死亡挑战。
我们年过半百之后,生命之河的拐弯处袭来的每一次风雨,都告诉我们,我们的小舟正在接近的是瀑布。
我们应该活着就像永远不会死去,因为正是朋友们的死刺痛了我们,而不是我们自己的死。
正是当我们失去所爱的人时,死亡的观念第一次刺痛了我们的心。且不说我们的悲伤,相伴而来的冷酷便袭来折磨我们——尸首的变质、埋入地下、蛆虫、腐烂,最终成为骷髅架。是的,这些东西与那已死去的人毫无相干,但显然是对他的一个嘲讽。死亡是一个小丑,我们应该拒绝它所提供我们的亵渎神圣的圈套。
在亲戚的葬礼上,我们尽量拉长脸,可是刚吃过午饭又顿时爆发出喜悦。死去的毕竟是他,而不是我们自己。
世界上最美的墓地是在乔治亚州的萨凡纳。苍老的灰色墓碑,躺卧于绿草之间。生机勃勃的橡树,低垂下蒙蒙的长枝,墓碑上笼罩着树的阴影,布满西班牙苔藓。在这样的地方,死亡显得既富有诗意,又合乎自然。
老年人很少害怕死亡,因为他们就生活在它门前的台阶上,但是,他们却常常对最后的疾病感到担忧。它会燃起疼痛之苦吗?它会使他们瘫痪吗?它会使他们必须依赖他人而活着吗?不允许医生试验无痛苦死亡法,实在是我们时代的一种虚伪。
谁也不可能记录下;临死时的感觉。据斯韦沃所说,它就像进发而出的一次兴奋。身体和心灵的全部力量汇聚一起,在一次巨大的痉挛之中奔涌而出。
如生物学家告诉我们的,死亡伴着性欲一同来到这个世界,它们各自都包含着对方的一部分。于是,这便成为我们为爱而付出的代价,而变形虫之所以永远活着,就因为它是靠分孽而繁殖。当我们将自己的一部分给予情人和朋友时,也是特定情形下做相同的事情。
如果我们一直爱着,那就没有完全死去,因为爱的行动,已将我们自己的一部分融入了被爱的人或物之中。树木、山峦、田野、大自然的一切生命;再者,诗歌、音乐、绘画、友人、情人和祖国。在爱它们的过程中,我们将自己的某些部分给予了他们,于是,这些我们所拥有过的最好的部分,又使我们获得新生。这便是我们的永恒,或者在星云掠过一排排墓碑时,这至少也是我们进入到虚化状态的一种渐进转变过程。在我们极为清醒时,某些事情昭示我们,我们并非为自己孤立地活着,而是一条链带的一环,众多样式中打开的一种,或者至少是我们所依赖的整体意义中的一部分意义。靠我们的爱,我们获得将自己溶入整体中的那一部分,这样,自我便扩大了,使我们得以新生,庞德在论英语诗歌中最美一首诗时写道:你倾心爱恋的留下,
其余毫无价值
啊,死亡,你最刺激人的快乐在哪里?贝蒂·伍斯特说他的姑母死去时,给他留下的是五万年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