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汉,与家父同年,又“闻道”“先乎吾”,且才情过人,故,尊称老师。
某月日,师生聊及市里某文学期刊停办时,但见老师怔怔地明显悲哀!他说,此生最不忍闻者即这等消息!其实,他并非算计着要打这个市级刊物的什么主意,他名气大着哩!偌大的京城,云集的文化人,尚有老师一席之地!仅九〇后半年,《求是》、《解放军文艺》等权威刊物就连连于显要位置辟专栏评价老师电影新作《少年战俘》,一时,红火了北京城!于是,就有省城某记者慕名采访,不料,老师竟谦和地摆摆手:“这是我拣来的!”说得多么轻松,只一个“拣”字!可“拣”得容易吗?知情者知晓,作家不易,业余作家就更不易!老师曾为了那部电影剧本,一趟趟在冰天雪地的祁连远行,一次次告假自费采访,一夜夜同乡下老人长叙……素材到手又碍于当时形势所迫而产生的彷徨,彷徨消冻后,才又豁出一切的业余时间,冬日膝盖大衣御寒,夏日毛巾裹腿挡蚊子……这些都岂止一个轻轻松松的“拣”所能包容!此乃九年磨一剑啊!
老师忘不了小学时获地区文学大奖的激动,忘不了大学中文系的梦摔碎在家乡陕西岐山的痛楚,更忘不了石油工人这支产业大军的熏陶!是兰炼,才真正转变了他整个人生。老师深受炼油厂生活的感染,深受兰炼工人爱厂如家精神的洗礼,他把大多数的精力都致力于工业题材的创作。他描写工厂改革的中篇小说《潜力》,被《工人日报》专刊刊出。如此不倦地“拣”,篮中就不断地有了好菜。他一腔的赤诚在生活于斯的陇原圆了这沉甸甸的文学梦!《八一电影》、《飞天》、《工人日报》等省级乃至全国刊物,老师就“拣”了百万个铅字的文学作品。而今,他身为兰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甘肃分会、电影家协会、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又被全国总工会树为“全国自学成才标兵”,可谓有名又有度,而老师却深感不安,深感太多太多的头衔需要太多太多的再付出,因而,他时时处处仍在不倦地“拣”,他要拣得彩霞染春色!
(原载1993年3月22日《兰州晚报》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