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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海瑛进屋之后,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杨子。屋子里顿时像少了些什么似的,空旷了许多,乳白色的灯光将不大的空间照得出奇得亮,窗外的夜此刻已归于平静。几乎不见什么嘈杂声,透过玻璃窗,天空挂着疏疏落落的几颗星星。我和杨子也相继回到了杨子的房间里,一时间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杨子也没有说话。她目光中充满了某种我读不懂的东西。我们相互凝视着对方,时间在一种无声无息中走过。我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揽入怀里。我感觉她的心似乎以一种非同寻常的速度跳动。她的身体炽热得像一块被烧红的铁片。她将头深深地埋入我的怀里,身体便开始抖动。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时间过了很久。杨子开始归于平静,我为她拭去了挂在眼角的泪水。“我以为你将我遗忘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半点关于你的音信。”

“怎么会呢,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我怕我们在时间的临界点上走失对方。”

“不会的。时间流逝,世界在改变,存在于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是不会改变的。过去没有变,现在没有变,将来也不会变的。‘坚定的心灵会越过高山,穿过低谷、战胜险洋,完成自己的使命。那里有幸福的源泉,也有和平的精神。’我相信我们的心灵永远都会战胜险洋,越过高山。”

“初到上海时,也没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有什么不快之处,过了一段时间后,总觉得有一种强烈思念你的感觉,先前我觉得两个人彼此相爱又能互相理解比什么事情都重要,距离又算得了什么。这一段时间里我不知道为什么总希望和你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要。”

“你能告诉我爱是什么吗?”

爱就是思念。

无休止的思念。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说完之后杨子便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将卧室的门反扣上,一件件地脱去了我的T恤、裤子、内裤。杨子帮我脱去了衣服之后细细地审视了很久,并用光滑的手指在我的胸前背后轻轻地触摸。一时间我的那东西便直翘翘地勃起。倒让我觉得有些羞愧的感觉。那种感觉有些让人难以抵挡。

“为何要这样审视一阵?”

“许久都没有见过你的身体了。我很想看个仔细。”

“我的整个人从一开始便属于你,随便你怎么看都行。”

而后杨子便用手紧握着我那勃起的东西,半躬下身子用舌头在龟头上用力地舔拭了几下,随即又含入口中,用力地吮吸了一次。

“这种感觉妙不可言。”杨子说。

之后便站起身来一件件地脱去自己的衣服。紫色的露肩背心,淡蓝色的短裙、粉色的胸罩和带有花边的内裤。杨子圆润的乳房和黑黑的毛丛在奶白的灯光下显得过分的迷人。从她身体里散发出一股清香迷人的气息使我有点欲醉的感觉。杨子就势让我坐到床沿上。

“可以这样做吗?”杨子将那东西含到口中并用力舔拭吮吸,舌头在龟头和茎根之间来回盘旋,她口中的温度和舌头的柔滑细腻,让我不能自持地一泻而出。白色的粘稠液体搞得她满脸都是,还有一些射出物随即流到腹侧,杨子从床头撕了卷纸,擦去了脸上的液体又将遗留到腹侧的东西一一擦拭干净。杨子在做事的整个过程都显得极为谨慎,甚至是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而后我便和杨子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她的一只手不停地拨弄着那变软的东西,那东西在她的摆弄下没过多久又勃起了,而我也在那东西的勃起中开始变得冲动。我将杨子的身体覆盖在我的身下,便开始亲吻她的唇、乳房……我的亲吻和抚摸使得杨子像冰块一样地慢慢融化了,她的身体随着我手的移动扭动了起来,并伴随着低沉的呻吟声。

她目光中带有对某种东西的渴求,在我进入时她的脸变得异常静美。

像一潭带有波纹的湖水。我在那清澈的湖水中看到了一个美丽的世界。

第二天早晨大约九点多我才醒来。等我睁开眼时,床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昨夜杨子留下的体印还依稀可见。床头柜上杨子的胸罩、内裤都已不见,只留下我的衣服。屋内显得过分宁静,透过玻璃窗,外面的天空晴朗可见。从街上传来隐约的嘈杂声。我穿上衣服走出卧室。

杨子正坐在客厅的梳妆台前面,将雅丝兰黛涂到脸上。“昨晚睡得不错吧!”

“一个值得纪念的夜晚。很长时间没有如此舒心过了。”

“二○○三年的九月末的夜晚。”我说。

杨子上好妆之后便给我倒了洗脸水。

“昨晚上没有影响到海瑛吧?”

“不会的,她睡觉挺沉的。一般是影响不了她的。”

“她怎么不在屋子里?”

“一清早就出去了,具体的缘由也不大清楚。”

洗完脸之后我们便一起下楼,吃了简单的早饭后,开始穿梭在这个无论是“人文情结”还是“商业文化”都很发达的现代化都市。我和杨子去了很多地方,浦东、动物园、人民广场、上海国际会展中心,还有一些大学。总之,在上海的这段时间,我们尽可能多地去一些彼此都认为值得一去的地方。

一天,我和杨子同去了海边。

“我从小就对大海十分迷恋。”

杨子说。

“大海对我来说一直以来都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神秘感,说不上缘由。”

“事实上,人对很多事情产生莫名其妙的依恋都是没有任何缘由的。

做个不大恰当的比喻,正如我们活着,有时人活得不明不白,可是还要活着,努力地活下去。其中仅存的意义或许谁也不明白,连同上帝,就这样。往往是这些说不上的缘由,才使得生活显得美妙至极。”

“记得初次来上海时,我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高中生。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时看到大海时的情绪比现在强烈得多,十倍、二十倍甚至更多。初次看到海的时候,就想一个猛子扎下去,然后什么都不想地漂上几天,从世界的这个尽头漂到世界的另一个尽头。然后再漂回来,像一块漂浮物一样。”杨子说。

“也可能是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真正地见过大海,真正的大海一直像某个带有生命的物体一样地存活在你的记忆里。”

“倒也不完全是这样,总之无从解释。”

“大概是符合了某种心境,高中时代是一个感性化的时代,人很容易对一些事物产生想法。”

“今天不知怎么好像又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莫非想一个猛子扎下去,从世界的这一边漂到世界的另一边,仔细地审视世界的另一端究竟以什么方式存活,然后再从世界的另一端一个猛子扎下去,又漂回世界的这一边。”我半开玩笑地说。

“若真有这种可能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前往吗?”

“当然愿意。想必那将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漂流。就我们生命的本身来说,其意义不会小于意大利航海家麦哲伦环球航行所产生的影响。”

“如此说来,我们不就很快成为被世人瞩目的远洋漂流家了吗?”

“不过这样美妙的事情只应该属于我们两个,不喜欢让更多的人分享。”我和杨子一边漫无目的地聊天,一边迎着湿润的海风,沿着海滩朝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缓慢移步,脚底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没有声音。

后来我们来到一块不大的礁石上,杨子的大半个身子依偎在我的怀里,目光注视着远方看不到尽头的海域。海浪不停地拍打着礁石,不时有浪花飞溅到我们身上。

“如果时间能如人所愿地停止在某一刻,那该多好。”杨子说。

“如果真能停留我只希望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不再过去,这样我便可以永远地不和你分开,为你守候一生。”

而后杨子便在我的脸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意味深长。她又用手理了理被湿润的海风吹得四处飘散的头发,目光注视着远方的海域,许久一言不发。

当时杨子留给我的美好记忆,即使是在三年后的今天依然清晰可见。那微凉的海风,像无数小精灵般的浪花。杨子那深情的一吻让我记忆深刻。

晚上我们回到杨子的宿舍大约九点钟,一进屋只见耀眼的灯光水一般的扑来。海瑛和她的男朋友在海瑛的卧室里,客厅里也亮着灯。海瑛见我和杨子回来了便和男朋友一同从卧室里出来。“这是杨子从宁夏来的男朋友。这是解涛,给你提及过的男友。”海瑛介绍道。

“你好。”我说。我们互相握了手。

“我们进里屋吧,今晚客厅有几只蚊虫。”我和杨子、海瑛及海瑛的上海男朋友解涛一同进到海瑛的卧室里,我和杨子在床边坐下,解涛坐在书桌前的一把椅子上,海瑛忙着给我们倒水。书桌上放了一个小型收音机,还放了几本小说,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川端康成的《雪国》,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另外还有几本中国小说。其中有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活着》,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北村的《望着你》。书桌侧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女明星的半裸体照片,床头旁边的搁衣架上挂着一件粉色的内裤,一条白色的短裙和一双真丝长筒袜。

解涛看了一眼自己的表说:“现在九点钟,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一坐?”

“出去就不必了,今天走了太多的路,杨子也累了,改天吧。”我表示抱歉地对解涛解释。

“也好,那我在楼下的超市里买点东西,我们聊聊。”海瑛说。

“我陪你一起去。”杨子说。

“不了,你也累了。我一个人去便可以。”

“没关系。”说着杨子和海瑛便一同下了楼,随即屋子里便沉寂了下来。

“这次来上海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解涛问。

“来看杨子。杨子一个人从宁夏来到上海,刚过来有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很难适应,加之我在宁夏心理上更是很难稳定。”

“过来看看也好,女孩内心较之男孩来说脆弱一些,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情感上难免会孤独。有时候和她聊天,从她的话音里能听出来很多对你的思念。杨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孩。”解涛说。

“我打心底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南海,给解涛点燃了一支,也为自己点上了一支。“你祖籍是上海的?”

我问。

“是的。”

“上海的男孩很少和上海以外的女孩来往,而你看上去是个例外。”

“这种情况有,但不是全部。很多事情主要是看自己了。你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

“相信。我和杨子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

“哦,看起来我们有共同的经历,对于爱情。”

“这么说来你和海瑛也是这种情况下发展起来的?”

“可以这么说,前些日子和相处了近一年的女朋友分手了,有一天我在一家咖啡屋里喝咖啡边遇上了海瑛,她坐在我对面的一张桌子上,一个人。在我看到她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前去说上几句话。哪怕很不中意的几句,那种感觉太过强烈。再后来,我便找了个没有理由的理由和她搭了话,结果就聊上了。就这样顺理成章。再后来,我又问过海瑛当时为何没有立刻回绝。海瑛说,她也不知道,一切太过莫名其妙。

“人和人之间大概存在某种相通的感觉——即使在陌生人之间,这种感觉也是存在的。”

“也许吧!不过有些事情很难说个明白。在杨子之前和其他的女孩子有过性关系吗?”

“有过。不过都是草草地结束了,到现在也没几个能够让自己回想起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孩和其他女孩有关系倒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很多时候性欲来时,总不能全靠手淫来解决。”

“这些事情我也有过,还找过很多陌生的女孩睡过觉,不过现在克制了很多。”解涛说。

这时,杨子和海瑛也回来了。海瑛买了一瓶白兰地还有一些水果、零食,她将东西放到桌子上便脱去了外面的衣服,解涛开启了白兰地,给我们各倒上了一杯,海瑛拿起靠在床头的吉他弹了一首《早安的空气》;而后又一连几遍地弹了同一首曲子——《青春无悔》,她边弹边唱。

悠扬的琴声和低沉的吟唱向我们周围的世界里扩散开来。我和解涛继续聊天,不过话题也变了。杨子也偶尔参与进来。

星期一的早晨,解涛回自己的学校了,杨子和海瑛一同去上课。我一个人在公寓里睡觉。星期一下午,我陪同杨子一起去上《当代西方经济学》。星期天的下午,我买了返程的车票。那天杨子送我到车站,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中,杨子成了唯一的牵挂。

“这次回去你什么时候还能来上海?”杨子问。

“很快,因为唯有你在的地方对我来说永远存在着幻想。”

“我也一样。”杨子表情忧郁地说。

“相信分别便意味着重逢。时间的轮回会给我们下一次相聚的机会。”我安慰道。

“上海——我在这里会等待着你。”杨子说。

在列车启动的那一刻,杨子深深地吻了我,一股从地铁边吹来的潮湿冰冷的风将一切的过去与现在都凝固了。

我看见杨子的两行晶莹的泪水划过远处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