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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西西里大屠杀之谜

好色之徒借酒闹事常惹起打斗伤人,但是极少引起战争。西西里岛法国占领军的德鲁埃中士酒后闹事,后果却极为严重。1282年复活节后的星期一,他竟因醉酒引起一场战争,结果引致某些欧洲国家重划疆界、教皇的影响力削弱,并使欧洲大陆最有力的国王受辱。1282年那个星期一也是德鲁埃丧命之日。

在德鲁埃驻扎的巴勒摩市,每年复活节后的星期一,市民会依传统去旧城城墙外不到一公里的圣灵教堂,参加盛大的晚祷会。巴勒摩市市民常借那机会举行庆祝。在晚祷开始之前,大家聚集在广场上等候,歌唱欢笑,喜气洋洋。西西里人在那里自得其乐,兴高采烈,直至德鲁埃中士和他的一小撮同胞想参加时,情况才有改变。

那一小撮法国人当时正在喝酒。他们挟占领军惯有的那种凌人傲气,旁若无人,排众走到广场中央,每一步都显出对西西里本地人的轻蔑。其中最丧心病狂的是德鲁埃,他分明要来找个漂亮女人调戏,借着酒意更肆无忌惮。他张望之时在人丛中发现一个漂亮女子,她是刚出嫁的年轻妇女。德鲁埃立刻扑了上去,虽然她丈夫就在身边,但德鲁埃已醉得目中无人了。那女子的丈夫怒不可遏,拔出刀来,旁人还来不及劝阻,德鲁埃已被刺死。这时晚祷钟声响起来了。

猝然生祸,人们张皇失措,但情况立刻发生变化。德鲁埃刚倒下,周围的西西里人一拥而上,扑向那些法国人,狠狠砍杀那些平日恃势横行、欺压民众的征服者。由于西西里人长期遭受镇压、伤害和不平等待遇,情绪在一片落日余晖中瞬间趋于沸腾,与德鲁埃同行的人无一幸免。四面八方都在高叫“杀死法国人!”消息轰传,仇杀情绪迅速蔓延。此事触发的大屠杀开始了,历史学家称之为“西西里晚祷战争”。在巴勒摩市,当日黄昏和晚上大部分时间,屠杀法国人的行动继续进行并扩展至岛上每一个有法军驻守的城市。西西里青年疯狂地四处搜寻,将法国人从藏匿处拖出来,痛殴后杀死。任何法国人,甚至跟法国有关的人,如西西里女子的法国丈夫或者教会神职人员,都逃不过报复。在德鲁埃中士当众侮辱那新娘后24小时内,法国男女及儿童被杀超过2000人。

法籍西西里王查理,也就此断送统治地位。暴动发生后不久,欧洲所有跟查理敌对的人异口同声支持西西里人。查理则说服了教皇马丁四世(也是法国人)讽刺西西里的屠杀,并代为宣布发动圣战以铲平乱事。但此一行动带来相反效果。以前,基督教徒乐意为侍奉基督而参加圣战,但要为查理那样残忍、大失民心的人进行圣战,则触怒了很多基督徒,没有什么人支持这支“十字军”。结果,教皇的权力也不免大为削弱了。

查理未能活着看到西西里晚祷战争的结果,在想出办法对付那场动乱前就去世了,他留下建立强盛帝国的遗愿,以及一个在大动乱中的国家。查理的王国逐渐萎缩,领土渐渐丧失。德鲁埃中士一次醉酒闹事,引致了这个王室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