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电话又响起,是老三维斯打的,他接完电话气得把电话摔了。
“宝宏,走,去售楼中心!”季维暠对王宝宏说,“是李英楠那小娘们儿和老大串通收拾咱的!”
“啊,”王宝宏假装一惊,“可是现在天还没黑,出去碰到公安就麻烦了!”
“兄弟啊,我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季维暠眼睛通红,眼珠突突着,“想办法弄辆车,不去收拾这小娘们儿,我死都不瞑目!”
“小马,”王宝宏冲小马摆摆手说,“小心点!”
“是,宏哥!”小马答应着出去了,大约半顿饭时间又回来了,“暠哥,宏哥,好了!”
几个人上了外面一个大金杯车,“哎呦,怎么有一股子鸡粪味儿?”季维暠捏着鼻子问小马,“太他妈难闻,我受不了!”说着要开门下车。
“暠哥,”王宝宏叫住季维暠,“这个要比其他车安全些,我们可以用这车去广东!”
“啊,不会吧?”季维暠仔细想想,宝宏说的一向没错,现在也不是讲究的时候,“小马,好样的,走!”
季维暠几个人把车子停在绿柳城售楼中心一百多米以外的地方,翻墙从工地绕到售楼中心后面,再逐个爬进窗子。这时王宝宏的手机震了一下,是信息,悄悄打开扫了一眼:‘二十分钟后带着金、马二人去厕所呆几分钟’!
王宝宏一惊,原来二哥连这里都安排好了!
季维暠带着王宝宏进入季维斯办公室,季维斯正在房间拍桌子,钟燕珍和徐晓蕙在沙发上坐着,李英楠在地上坐着抹眼泪!
“你个臭娘们儿!连我都敢出卖,真是活腻了!”季维暠一把抓住李英楠的衣襟,‘噼啪’‘噼啪’就是几个大嘴巴,李英楠的脸立刻就红了,眼泪哗哗地留下来。
“二哥,你看!”季维斯拿着一张银行和一个装着电话卡的透明塑料袋,“这是二嫂刚在她房间找到的,电话卡是朱碧荷的号码;银行卡是她自己的,刚查过里面有五千两百多万!可她什么都不承认!”
“臭娘们儿,你这是作死!”季维暠骂着,扭头朝着旁边的跟班喊:“阿雄,她今天是你们几个的老婆,拉出去轮大米!”
一个叫的李雄和另外一个大汉伸手就把李英楠拉住,就地往外拖,吓得她面无人色,拼命喊:“二少爷不要啊,三少爷救命啊!”
“等等!”季维斯终究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跟自己好一段时间了,“二哥,再给她个机会吧?”
“回来吧!臭娘们儿,你听清楚!暠爷我只问一遍,你敢有一个字欺瞒,我让他们轮完大米再把你卖到九龙城!”季维暠咬着牙吼道。
李英楠边擦眼泪边点头。
“你是季维新的人?”季维暠直呼大哥的名字,恨得直咬牙。
李英楠点点头。
“是你引着咱们进入你们全套的?”季维暠又问。
“是,不是,是大少爷的意思!”李英楠先点头又摇头。
“我的三十亿呢?”季维暠最关心的就是钱,不然回去没办法交代。
“我不知道,”李英楠弱弱地说,低着头。
“你妈!你敢说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钱!”季维暠脾气又来了,“阿雄!”李雄往前一进身,李英楠就一哆嗦,“二少爷,我说!”她魂都快吓没了,“前面的五个亿被大少爷转走了,后面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的钱哪来的?”季维暠根本就不信。
“二百多万是你和大少爷平时给的,五千万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三少爷你帮帮我吧,我真不知道了,三少爷,看在我伺候你这些年的份儿上!”李英楠一边哭一边磕头,她知道这时候只有季维斯能救她。
“二哥,有可能大哥把她也骗了!”季维斯心里对大哥也很气愤,对李英楠是既痛恨又怜惜。
“就是这样,二少爷,我下午向大少爷汇报完,他说让我好自为之,”李英楠又是一阵子嚎哭,“他说不管我了!”
季维暠气得一脚踢在李英楠肩头,她身子一歪,额头碰在茶几角上,血立刻就涌了出来,和眼泪一起流的脸上、衣服上都是。
“暠哥快跑!”忽然李雄大叫一声,摔倒在地,肩头已经被血染红。
有些穿着碧荷地产工服的人闯进办公室,李雄被打倒,另一个弟兄被按在地上。
“姓季的,谁是姓季的?”带头的问,“是谁杀的我们董事长?”
钟燕珍和徐晓蕙两个人被吓傻了,躲在沙发角,瞪大眼睛瞧着这帮手拿棍棒和刀子的凶神恶煞。
“二蛋,先把那女的衣服扒了!”带头的见没人吭声,又指着钟燕珍喊!有一个人把刀子架在钟燕珍脖子上,伸手拉她外套!
“不要!”季维暠急了,“我,我是季维暠!别碰她!”
“哦,小子,有种啊!就你这家伙害的咱爷们儿拿不到工资的?咦,链子不错!”带头的说着一把扯掉季维暠脖子上的金链子。
“你们别伤害他,我们给钱,要多少我们给多少!”季维斯心里发毛,不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一听他们为了讨要工资,立刻壮着胆子跟他们谈。
“谁稀罕你们的臭钱,我们要工钱!五万零三百,多一毛也不要!”带头的吼着,“谁让你杀死我们老板!”又朝季维暠狠狠踢了两脚。
“给,我们给,我们给十万!多的算辛苦钱!”季维斯连忙答应,“二嫂,晓蕙,钱在沙发上我包里!”
“混蛋!谁要你的十万,就要五万零三百,多要了就是抢劫!”带头的看季维斯把钱拿出来,又对着叫二蛋的喊,“拿上钱,走!”
这带头的走到门口又回来,一刀插在季维暠大腿上,霎时血流如注!
转身往外走还嘀咕:“害咱们这多人失业,让你小子也出点血!”走着还拿出手机边走边大声喊:“120吗?绿柳城售楼中心二楼有人自杀呢,快来人吧!血流的呼呼地!”扬长而去。
“暠哥,不好了,有警车过来了!我刚在外面放哨——”王宝宏带着金、马二人往办公室跑着喊着,一看季维暠在地上歪坐着,地上都是血,“啊,咋回事?小金你看着,小马咱们追!”
“兄弟,别追,赶紧抬我上车,晚了就跑不掉了!”季维暠被王宝宏用布条先勒住大腿,又被小金背着往外走,嘴里还喊:“阿珍,老三,你们也赶紧收拾回香港给我作证!”
几个人顺着楼梯跑出去,跑到不远处的金杯车跟前,上车就走,随着就传来警车的叫声。
大年三十这天刚擦黑,烟花爆竹已经络绎不绝地在天空炸开,划出片片彩虹,宛如万朵艳丽的花朵,争相绽放。
深圳郊区的一片别墅里,有两栋相邻的房子灯火通明,其中一栋的三楼大露台上摆着四把软椅,相邻的软椅之间都放着一个小茶桌,其中一个茶桌上摆放了件装着红酒的分酒器,有四个高脚杯盛着红酒分别摆在几个茶桌上自制果盘旁边,还有一大盒黑巧克力盖子敞开着。
软椅上斜躺着几个人,牛永成、于雨朋、季维斯、王宝宏,他们边聊天边品着红酒,于雨朋的嘴里正含着一口红酒混合巧克力,这种滋味确实很奇妙,这方法是杨洋教他的,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弟兄四个终于如愿在一起过年了,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充实的笑容,似乎二零零二年的春风已经提前吹到他们脸上。
楼下的大厅里,于雨朋的父母、岳父岳母都在客厅坐着着,还有龚兴龙、牛永成的父母,大家一边看着小承业,一边等春节联欢晚会开播,尽管小承业才几个月大,尽管距离春晚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他们却很高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婉玲、杨洋、小兰、徐晓蕙、龚兴龙的老婆程娇、黄雯都在围着一个餐桌包饺子,还有两个保姆在厨房做菜,已经做了很多菜了。龚兴龙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放花炮,陪孩子玩的同时,他也拾回了童趣,时不时像个孩子似得咧着嘴笑。
“晓蕙,上去叫那几位爷吃饭吧,就他们知道享受生活!把咱们当丫鬟使!”婉玲端着饺子进厨房,准备开饭,“小兰,叫你兴龙哥带孩子们进来吧,哟,外面的大餐桌还没摆好!”她忽然想起餐厅这个餐桌太小了,围不下这些人。
“婉玲姐,你可是全城最幸福的丫鬟喽,”杨洋一阵‘咯咯’笑,然后说,“不知道羡慕死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呢!对了,跟他们几个在一起老戴着黑墨镜的是谁呀?大晚上都不卸掉眼镜,不会是瞎子吧?”她不知道王宝宏,也没人特意介绍。
“谁知道!也不跟咱介绍,就知道叫保红、保红的,穿一身深颜色学生装,看人家季老三穿得多喜庆!”婉玲边说边笑。
“就是,你告诉叔叔阿姨就不要给他发红包了,我看他自己就是个大红包!”杨洋这样形容季维斯。
“谁要发红包啊?”牛永成人随声到,进了厨房看到摆放着很多菜,“先给咱发个红包呗!呦,这么多好菜!”
“牛哥,你可是几兄弟的老大,要发红包还得你先发才对,”杨洋接着牛永成的话说,“婉玲姐你说是吧?”
“对,大哥,你是该学老练些喽,还给妹妹们要红包!”婉玲附和说。
“弟妹别这么说,哥哥我还没结婚,咱妈说得好,没结婚都是孩子,有压岁钱!”牛永成狡辩说。
“那你就别结,等着过年跟承业一起领压岁钱!”婉玲说着,忽然盯着杨洋,“大哥,你看杨洋妹子咋样?你们两个凑凑呗!”
‘噗’的一声,杨洋一听婉玲的话,刚喝进嘴里的半杯红酒都喷了出来,刚好喷在牛永成衣服上。
“哎呀,杨总,就算我多让你恶心,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吐我吧!”牛永成无奈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牛哥!真不是故意的!”杨洋连忙拍打牛永成的衣服。
“得了吧,妹子,”牛永成一边脱外套,一边往外走,“你不是故意的就喷的那么准,你要故意,哥哥我这命就算交代了!”
“大哥,雨朋呢?叫他帮忙把桌子摆好,把菜往外拿!”婉玲没看到于雨朋进来。
“在外面打电话呢,已经打很久了,”牛永成说着脱了外套又进来,对外面喊:“老三,把桌子摆好,我要端菜!雨朋要不在咱还不吃饭了?”后一句话是说给婉玲听的。
杨洋知道,这个时间,于雨朋应该是在跟梁晓芸通电话,也该给她打个电话,已经半年没见过她了。
酒菜摆好了,大家落座,二十多人围在一起过年,还都是头一回,所以都有些兴奋,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程娇说:“兴龙,你该好好敬雨朋兄弟几杯!要不是雨朋兄弟拉你一把,你怎么坐的了新洛地产总经理位置,可能还在你的兴隆超市盘货呢!还有牛老大、杨小姐,要是刘云也在就好了,你们新洛集团的老板和四大顶梁柱就聚齐了!”
“对,牛老大、杨小姐、咱们敬兄弟一杯!”龚兴龙举起了酒杯。
“不,应该是咱们大家一起干,”于雨朋笑着说,“都是大伙的功劳,地产部有龚大哥撑着,发展部有大哥撑着,业务部有杨洋撑着,财务部有刘云,等老四回来再经营起投资部!那咱们共同努力,说不定可以纵横洛城商业圈呢!”
“雨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投资部的事,投资部是干嘛呢?”牛永成不解。
“投资部的作用可大了,股票、基金、联合银行放贷,小企业的加盟管理,都由投资部决策,”于雨朋兴奋地说。
“啥都让他们做喽,你这老板弄啥?”于雨朋母亲插话,“你就见天儿闲着?吃干饭?”
“妈,你不懂!人家现在的大老板都不用干活!没事儿就在草地儿打那个高富球!”牛永成插嘴。
“牛哥,你就需要多学习!”杨洋纠正牛永成说,“那个叫高尔夫球,是一项把享受大自然乐趣、体育锻炼和游戏集于一身的运动。”
“那可不中!没事就给咱多生几个孩儿!俺几个老里儿就看一个承业,都挣不到手里!得可巴劲儿生几个!”于雨朋母亲不满足亲家老跟自己抢孙子。
“娘,恁说啥嘞!俺又不是老母猪!”婉玲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推杯换盏,吃着聊着,看着春晚,其乐融融。
隔壁楼的十来个小伙子也拿过去一桌菜热闹地吃着,他们是以曹小虎为首的一些弟兄,还有王宝宏的跟班儿,金、马二人。
在洛城绿柳城售楼中心的一个办公室里,也有灯亮着,有个头发稍微凌乱的女人正在茶几旁边用电磁炉煮饺子,她煮的是从菜市场买的速冻饺子,她是李英楠。钟燕珍走时拿走了她的银行卡,她在医院缝了额头上的伤,还打了几天吊瓶,从医院出来时挎包里就只有几千块,也不敢再住季维斯夫妇隔壁的房子,就用后备钥匙打开售楼中心的门,在办公室住下了。她不敢回香港,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季维暠会想起来跟自己算账,没准儿还会连累父母及年幼的弟弟,就给父母打电话说要在内地值班,就在菜市场买了些简单的蔬菜和速食拿回售楼中心凑合。她还把楼下的电视搬了上来,可这倒霉的电视净放些团圆、聚会一类的节目,连广告都离不开热闹的过节氛围,频频刺激她的泪腺,难道这个春节就这样混过去吗?过完节大家都回来上班了,那时又该怎么办?不争气的眼泪又要往外涌,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于雨朋,杨洋他们一大帮,从初一开始在深圳在市区,周边游玩。
季维斯和徐晓蕙到回香港住了两天,那是他们父母紧催,尤其是徐晓蕙父亲,简直有些冒火,一年到头不回家,这还没结婚就不停点跟着人家乱跑,让街坊邻居点指脊梁骨。
呆了两天又上来了。跟其他人一起尽情游逛,不管是中华锦绣还是世界之窗,又或者民族文化村,荔枝园,动物园,莲花山都转了个遍,杨洋则是比较喜欢大梅沙海滨的神奇秀丽。
爱吃的牛永成拉着于雨朋、杨洋、龚兴龙到处找美食,蛇口剧院的鱼仔档,华强北的猪肚鸡、猪手皇、华香鹅、潮州卤水鹅肝,光明农场的乳鸽,仅是潮州牛丸就吃了好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