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看上去,怎么看都是一穿戴着满身珠光宝气的贵族千金,真真一点也感受不到那种即将成为新娘的喜悦。
“郡主真是貌美如花。”
“是啊是啊,奴婢还没见过长的像郡主这样好看的人儿呢!”
“可不是嘛,也只有郡主貌美才配的上太子。”
服侍我穿戴整齐过后,身边的几个宫女开始说着赞美恭维的话,我不屑的撇撇嘴巴,对她们恭维的赞美不置一词,淡漠的好像那个人并不是我。
“你们可知,花无百日红,迟早也有凋零的一天。”凤眼闪过一丝冷冽,我像没事似的朝着他们淡淡而笑,仿佛,我只是无心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然后,看着她们有些无措,有些尴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之时,我冷冷的笑了。
此刻我有种感觉,如果这个世界有灰姑娘,我一定是后妈。
如果有白雪公主,我一定是那恶毒的皇后。
如果有青蛙王子,我一定是那施法的巫婆。
“郡……郡主……”宫女自觉的有些无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用着闪烁的眼神恐惧的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扫了眼身声上隆重繁琐的嫁衣,无事的笑道:“本郡主累了,既然这嫁衣试好了,你们即刻就帮本郡主换下来吧。”
“是。”
有宫女低低的应承一声,然后想也不想,七手八脚的帮我把这些繁琐的东西一一的卸了下来,最后在帮我穿上我从天香阁穿出来的衣服。
“你们都下去吧,本郡主自己走走。”一切都搞定之后,我也不想让这么些人跟着,自然的就打发了她们走。
从试衣间走出来之时,我决定去王宫的藏书阁去看看,心中有件事情一直牵扯着我的心让我很不安,直觉的想去藏书阁看看,在那里或许会找到我要的答案。
上次记路有从藏书阁路过,我留了个心眼,这次我很轻易的找到了这金麟王宫的藏书阁。
门口的管事公公,带着一脸的媚笑看着我,我带着居高临下的神情俯视着他,而后又随手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银子递了过去。
“不敢不敢,郡主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奴才就是。”公公一边推拒着,一边俯下腰来给我请安,那张带着点皱纹的脸上那讨喜的笑却不减。
“本郡主给你你就拿着,难道看不起本郡主的东西么?”软的不行,我直接来硬的,反正这世界也就这样,弱肉强食。
有时候你给他来软的,他以为你有什么求着他,倒不如直接用强权压迫来的干脆。
突然间,我就想起了南宫俊邪那天说的话,真真被他给说中了呢。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公公脸上带着惶恐的笑,一边直囔着不敢,手却不敢不接我的东西。
“这藏书阁一般都有些什么人过?”直到看到公公将银子收好,我才满意的笑了。
“回郡主,这藏书阁基本没人来,只前俩天公主来了俩次。”
公主?我皱眉:“那个公主?”
“卿尘公主。”
“一般都是时候时辰来?”我继续问。
公公诧异的看我一眼,低着头继续道:“卯时与亥时。”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我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转身走进藏书阁,脑子里却一刻不停的在思索。
卯时与亥时乃王宫中人最少的时候,南宫晚卿为什么偏偏选这两个时间过来呢?莫非她也有好书的习惯?
想想又觉得不对,她如果要看书何不差两个宫女过来,自己有必要亲自走一躺么?就算要走也不该选了那样的时辰,那样的时间在我看来只会让人生疑而已。
并非我过多的怀疑南宫晚卿什么,只是总觉得暗中有什么牵引着我,让我一直很不安。
从最初穿越过来这里,到南宫俊邪知道我不是洛晚歌却没有怀疑过我开始,再从小铁口中得知洛晚歌还有一个娘,而却没人问过我甚至在我面前提过,再到看到监天司,那种强烈未知感觉让我极度不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那里。
从最初开始我就肯定过他们定是有什么阴谋,而我现在敢肯定的是,那个阴谋离我越来越近了。
而我,貌似除了等着那个阴谋降临到我头上,其他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也是多余。
就比如刚刚,我一路从试衣间到这藏书阁,一路上就不知道有多少抓牙在监视着我的一切。
突然间,我就觉得深深的无力,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无力甚至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问自己这一切的一切的到底是为什么,可是答案却是未知,尽管我费尽心机的想要寻求这个答案,可是那个真相往往要等到物事人非才揭晓,亦或者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带到棺材低下。
恍惚中,随着拿起一本书,上面蒙着些细细的灰尘,尽管看上去这个藏书阁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摸在手上的感觉着实比看起来的感觉真实多了。
翻开,里面记载着些杂七杂八的宫廷记事,有宫女的亦有太监的,也不知道是那个无聊的人没事记些这么无聊的事。
摆放回原位,在换了个位置继续找下去。
一本一本的翻下去,大概找了十来本之后,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我有些焦急,莫非我真的想错了。这个藏书阁,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藏书阁,可按道理来说,监天司的一切的一切,这里不可能没记载的。
唉,叹了口气,我搓了搓手上的灰尘,靠着书架半蹲下有些无力身子。
用手托着腮帮子,望着书架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书,我皱紧眉头,心中有些气恼,这里这么多书,起码也有个几千本了,我该怎么找呢。
眸子从这一排排的书架上扫过去,突然,一本浅红色的书闯进我的视线,我起身,垫起脚尘从千千万万的书中那起这本浅红色的书。
很奇怪的,其他书上都多多少少的有些灰尘,而这本书,尽管看上去那浅红色的色泽中透出点黄色,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但我一摸上去就感觉到它是纤尘不染的,因为我在上面摸不到一丝灰尘。
心中隐约有什么要跳出来的,我把书拿正了看,浅红色封面上写着“祭奠”两个字。
心脏突突的跳了俩下,我捏紧手指打开书,第一页上面无字,仅是画了几个高昂着头,瞪着那灯笼一般大的蛇眼曲卷着身体的大蛇,我厌恶的皱了下眉头翻到第二页,还是无字,只画了个黑白分明的太极八卦。
一直翻到第四页,我才在上面看到了类似鬼画符字,可是不幸的是,我却一个字也看不懂。
额头划下三条黑线,我嘴角抽了抽,这本书是被我找到了,不过貌似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有嘛用呢?难道我还敢带着这本书出去找别人问么?
呵呵,摆明了不可能的。
沉着脸,我好心情的一页一页的翻下去,直到翻了一半,我还是未看到半个我能看懂的文字,脑袋灵光一闪,突然……我突发其想的将本书倒着翻过来来看……
后面还是一样的鬼画符,不过每个鬼画符下面都有注释,而且注释的笔墨看起来很新异,看来也就是这几天才写的,这看来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冷笑。
后面的题目四个很大鬼画符下面标释这同样四个大字——千年一祭。
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无可否认的,我的眸子沉了沉,一直沉到我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地方,一直沉到了深渊谷低。
捏着一刻即将要跳出来的心脏往下看,每看一个字,我都能感觉到冲刺着全身的那种压抑与冰冷的气息,看完后,我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颤抖着身子,我的手抖了抖,书本从我的手中脱落。
那是一种怎么的感觉我不清楚,我所唯一知道的是,那一刻,我全身冰寒。
那一刻,我犹如置身冰火俩重天的境界般煎熬。
那一刻,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锤锤到心尖上的感觉,然后,一直一直的往下沉,直到阿碑地狱。
恍惚中,我勾起恰到好处的45度嘴角,然后缓缓的笑了,脸上却没有泪。
离开藏书阁的时候,我还在想,南宫晚卿,你还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呢。
我会永远——永远记得!
踏着细碎的步子离开藏书阁,每走一步都犹如塌在心尖上,回到天香阁之时,我的脸上一直保持“面瘫”的样子,我想笑,可是嘴角却怎么也勾不起来。
我想,我真的够冷静了,我不哭不闹,离开时居然还能把被我弄乱的书整理好放回原位。
一把推开卧室的门,却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人影。
我三步做俩步的跑过去,不知那来的力气一把揪住他大红色的衣领,冷声质问道:“你不是带着花魁走了么?为什么还要回来?”
此刻,我发疯的想,我居然问了一个这么没无聊的问题。
桃花眼轻挑,伪俊狐微微侧身却没有躲避我的魔抓,他伸出纤长的手指将我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低声一叹,嬉笑道:“亲爱地,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