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臂无力的垂下,伪俊狐自始至终都注视着身边的女子,他跨前一步,牵起女子的手从我身边错身而过……
那空中飞扬的俩缕墨发,我和他的黑发,有一瞬间的纠缠,然后随着脚步的离开而分开。
就好像那一身烈艳的红衣和翻飞的白衣,那般从容的走过彼此的生命,却是不带走一点尘哀,留下的只有那明明灭灭却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擦肩而过。
那一刻,大厅中的众人,看到那个女扮男装白衣似仙的少女,她扬起嘴角淡淡的笑了,没有讥诮,没有自嘲,没有表白失败后的狼狈,只是一个淡淡的浅浅的却纯碎的笑容。
就在即将错过的一瞬间,我鬼使神差的出手如电拉住了伪俊狐那只垂下的手臂,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莫明的拉住了他,可是我的手却没有用多大的力。
大厅中的众人,随着我的这个动作而再次陷进了绝对的沉默。
那一刻,我没有用心也没有刻意去看这个场景,却是将这些人的申请与场景中的每一件事物都记得清清楚楚,已至于很多年以后,我仍然能清晰的回响这个瞬间的一举一动。
就像一副染着尘哀,沾着悲怆的画而停留在我的脑袋之中。
鸨子的有些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隐忍,估计是我耽误了她的生意,却碍于我的银子不敢开口说什么,薄纱女子看好戏的神情,粉衣女子淡然自若的浅笑,周围看客错愕与某些人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双眼。
还有台柱上穿着一身淡黄色准备上台的女子,端着茶水正在倒茶的丫鬟,楼上那些嫣嫣艳艳伸出来的长脖子,大门口刚进来看到这场景而止步的花客。
这些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定格的画面般停留在我的脑海中。
然而这些人当中,我却惟独没有看到南宫俊邪,但我明显强烈的感觉到了来自后背那道灼热而浓烈的视线,因为太过强烈,我想忽略都不行。
不得不说,南宫俊邪这人确实是不容忽视的,不管他在那里,在人群中都是鹤立鸡群的,只是此时此刻,我的心却容不下他。
我甚至开始有点恨,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不能爱上南宫俊邪,为什么我的心自始至终都是向着伪俊狐的……
而偏偏哪个我心心念念的人,他却……
俗话怎么说来着,爱我的我不爱,不爱我的往死里也要爱。
我握着的那只手颤了颤,伪俊狐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如墨的黑发对着我,我半拉着他的手臂,久久的不曾开口,我知道我开不了口,而我一但开口也绝对不会再说什么挽留的话。
“公子……”粉衣女子低低的叫唤了一声,那脸上神情有些许不耐,她那秋水般的瞳孔柔柔的注视着她身边一袭红衣的伪俊狐。
伸出右手温柔的揉了揉女子的头发,伪俊狐那只被我拉着的左手开始挣扎,那一块被我捏着的衣角一点点脱离我的手掌……
我的心中苦涩难当,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包围着我,为什么连这点时间他也不愿意给我?
我只是不想放手啊,我知道一但放了,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在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会想念你那一声声“亲爱地”我会想念你那一身讨厌却也开始习惯的红衣,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关系竟变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在最后关头我用上十足的力气猛的一拉,只听到“撕拉”一声,伪俊狐那半块衣角在我的猛力下被撕下了一大块,露出了红衣下面那半截素白的手臂。
手臂上一只通体墨绿色的手镯,墨绿色的镯身中间一条藤龙般的浅绿色的纹案,那只墨绿色的镯子缠在伪俊狐的手臂上显的各位扎眼。
我的心随之一跳,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却在一瞬间我想抓住之时变成一团团白色的光芒,随之消失不见,突然间我就迷茫了,迷茫到心也变的空洞。
这种感觉来的太强烈,强烈到我心神惧碎,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胸膛开始有种窒息的感觉。
如蝶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我抬睫,望着眼前的伪俊狸,那种空洞与迷茫的感觉开始慢慢消失。
待我想在看一眼那墨绿色的镯子之时,那被我撕下一块的红衣已经完好如初,而伪俊狐的手也成功的从我手中挣脱了,那只离开我魔爪中的手,显的那么急切……
无奈的笑笑,我对着他的后背低声呢喃道:“这个世间,不是只有爱情的。”
隐约间,擦身而过时,我感觉到那一身红衣似火在我说出这句话之时那身子颤抖了一下,鼻间那一缕清香也随之带过,然而我却没有力气去为这个男子的不挽留而停留。
这个世间,有很多东西,比如亲情与友情,权利与金钱,绝不会只有爱情的。
然后我,却是一无所有,没有亲情,没有友亲,权利与金钱不是我所追求,而我唯一想要握住的爱情,也在指缝中溜走……
留下了我那弯曲的指间,呈落寂的姿态。
走出醉月楼时,外面天空已经黑了下来,我一袭白衣,迎风而力随风而动,一个人孤零零的游荡在这热闹紫京城。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人,因为我知道我的背后还有一个人,还有一双眼睛,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注视着我,只是自始至终,我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哪个人——南宫俊邪。
我就像一个游荡在这尘世中的游魂,不管周遭多么的热闹,我却始终溶入不了这其中,而且显的是那么格格不入。
望着这人来人往的闹市,我想起了一句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我苦涩的笑笑,继续在这闹市中游荡,我不想一个人,我怕离开了这繁华的闹市,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所以我选择留在这热闹的集市。
我就那静静的站着,周围人来人往,偶尔有些人奇怪的看我一眼,然后就叹息着摇摇头离开。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这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我双腿发麻,直到冷风吹到我的身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之时,我才回过神来。
很难想象,我居然在冰冷的街道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心中有淡淡的失落感,随即又傻笑着摇摇头。
我是南宫俊邪的什么人,凭什么人家要对我这么好?
更何况当时在醉月时之时,南宫俊邪没有气的掉头就走已经很难得了,那么我该是知足的了。
唉,叹了口气,心中那种窒息的疼痛感有些麻木,冷风吹在我单薄的身子上带着刺骨的寒冷,望着这静逸漆黑的街道,我有些迷茫这王宫的路该往那里走。
抬起腿跨前一步,那麻粟的感觉包围着我,双腿都还是麻木的,我一个不稳踉跄跌倒在地上,小腿骨与地面来了场亲密的摩擦。
疼痛霎时间传遍全身,我紧闭着双眼,用手半撑着身子咬着牙忍着疼痛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这点痛对我来说什么?我如何承受不了?
一股劲风带过,带着点熟悉的味道从鼻尖拂过,我猛的睁开双眼,眼前南宫俊邪阴沉着脸站在我面前,他的半张脸都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中,此时的他看起来有种嗜血的味道。
我皱眉,瞥开我那隐含着倔强的凤眼,淡淡的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在等你。”南宫俊邪扯了扯嘴皮子,却是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