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胡迪·构纽因(1916—1999)世界著名的美国小提琴家,生于美国,父母是俄国移民。他在童年时代就表现出非凡的音乐天才,9岁就在其师帕辛格指挥的旧金山交响乐队伴奏下演出拉罗《西班牙交响曲》,12岁开始在纽约举行一系列音乐会。他在那年初次见到女作家薇拉.凯瑟,女作家十分喜欢这位神童,两人经常在一起读莎士比亚的作品,一起在纽约的中央公园散步。梅纽因在一篇回忆录中曾经提到:薇拉?凯瑟使得他的一家人珍惜“我们对于我们称之为自己的土地的依恋”。战后访问过苏联、以色列、日本、印度,对东西方文化交流起过一定作用。20世纪70年代出版了他的自传《未完的历程》。他的演奏具有辉煌的技巧、独特的气质和动人的魅力。
看到这些屋子、这栋房舍,真让人激动。当年小薇拉?凯瑟就是在这里长大的。50多年过后,我初次见到她,并想象着薇拉姨婆在内布拉斯加州的红云镇做小姑娘时的情形。不过,用不着多少想象力就能从她开朗、坦诚的面容上辨认出红云镇开朗坦诚的民风。那是一个与好客的土地竭诚合作、辛勤劳作的世界。欢乐也属自家“土产”,来源于与自然、亲朋、书籍和音乐直接打交道,不需任何中介或外物的助力。那里没有几幅照片,没有录音,没有电视,没有廉价报刊或黄色读物。在整个红云镇,几乎人人都可以信赖。
那儿曾生活着真正的人。他们的共同点是劳动。他们所热爱的书籍,他们所弹奏的乐曲!他们编结的毛衫和绣制的工艺品,他们代代家传但各不相同的母语一一所有这些生活背景塑造了他们的独具一格的思想和感情。那里的气味实在、增进生机,空气令人焕发,声响尽为天籁,食物有益身心。非人的机器几乎还没问世。
而这种自给自足的拓荒生活又常常以丰富的阅历和语言,以及对在欧洲的苦难史的耿耿难忘的记忆为补充。每个家庭具有不同的地域和种族特色,有自己独特的文学、诗歌和音乐。
没有什么靠集中供给。至少集中供暖或自来水是没有的。连镇商店还没偷换掉小店主们的个人特色。小孩子的零用钱也尚未遭到贪得无厌的商号的算计,广告大体上只限于印在告示牌、报纸或传单上。
凯瑟家的尖顶小舍虽然简朴,却显示了美感和文化修养。摇篮、摇椅、窗帘、床罩、客厅,无处不讲究,样样都表明主人们的闲暇来之不易,用得得当。尖尖的阁楼,铺设地毯的门廊,狭长的窗子,使这栋房子及其居住者们显得无可指摘。住在这里的男男女女或许会穿桨过的衣领、上衣或衬裙,但不会靠佣人来洗衣、烧水、熨烫。如果他们的房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他们的衣装整洁如礼拜日的礼服,这些表象只印证了他们的美德。
凯瑟家的生活令人赞叹地传授着美的风格,这在薇拉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显示:精益求精的自律精神,优雅的风度,历练老成的态度,朴素的思维和措辞,人品、生活环境及风格的和谐一致一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妨碍直接的观察。凯瑟写作,不是卖弄机智或追求虚荣,也不想证明某种观点,但对作品的准确性深信不疑,并满怀对人们的同情和理解。
她对福楼拜精雕细刻的风格敬佩不已。不过,她仅只从他身上为自己的天分和意愿找到了一面镜子,一种明澈的灵感。她极會能适应环境。晚些时候,我在纽约与她相识时,獅于大都市所提供的众多机会及隐姓埋名的状况,是如鱼得水,应付自如的。然而,当我和我的姊妹们与她一道漫步在她心爱的小路上一一那是纽约唯一的一条土路,位于中央公园的湖畔一一她便恍然觉得依旧踩在内布拉斯加的土地上。
和薇拉姨婆在一起我们十分得意。可以说除了薇拉姨婆,再没别的未嫁的姑姑姨姨能这样随便地和小孩子们厮混。我们和其他的人在一起,我妈也不这么放心一她当然是对的,因为薇拉姨婆既是祖母,又是知心人兼益友良师,可敬可信而又生动风趣。她是独一无二的宝贵的朋友,是她引导我深入民族的灵魂。
苏珊娜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