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扑向了战局,拿着从墙边捡来的扫帚,挥舞着向着司青一边扑去。
“都让开,有毒药——”唐应竹大喝一声,那些黑衣人微微一顿,动作慢了下来,唐应竹趁机上去挨个人扫了一把,跑到司青身边,“你怎么样?”
司青摇摇头,扫了一眼那扫把“什么毒药?你骗人的?”
唐应竹瞪了他一眼,向着那些黑衣人大声说道,“当然不是,只不过这毒药有点特殊,你信你们看看身上的东西。”
司青疑问的看向他,只见黑衣人真的摸了摸身上沾上的东西,皱紧了眉头。
“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是谁拉的屎,我沾了一点……快跑啊……”
唐应竹大喊一声,就拉着司青向外跑去,左斐一手反抓了一个黑衣人,阴鸷的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还未回答,便咬舌自尽,黑血缓缓流下,旁边的黑衣人刚想扑过来,左斐把手里的人扔向他,就反身跑去。
唐应竹和司青两个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左斐是有目的的跑着,他若是没有看错,唐应竹最后做的那个口式,应该是“桔红”二字,刚刚还在为这个女人大打出手,如今却是不约而同。
等他赶到那里,便看着江子冉早就和明珠一起坐在那里吃东西,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两个人吃的津津有味,桔红温柔的坐在一旁看着。
看见左斐进来了,江子冉吐出嘴里的骨头,“你回来了?怎么样,那两个呢?”
左斐摇了摇头,明珠反问:“什么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明珠脸色微白,没有了先前的酡红姿态,想必是跟着江子冉跑了一阵,已经醒了酒,现如今嘴里也叼着一个鸡腿,津津有味的吃着。
“哦,刚刚遇到了追杀,我带你跑了,你看,我对你多好,怎么报答我?”江子冉凑上去问道。
明珠皱眉深思了一会,“你是想让我以身相许吗?”
她只是随便的这么一说,江子冉脸色微变,连连摆手,左斐也寒了脸色,看不出情绪,桔红坐在那里微微尴尬。
“两个大男人,说什么呢?”
民主这才意识过来,还有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在,脑子昏昏沉沉的,口不择言,差点就自己暴露了身份。
明珠笑了笑,“是啊,子冉,除了唐应竹答应送我的那套杯具,你要什么?除了我——”
江子冉微微尴尬的看了看几个人,“日后再说吧,总之你记着就是。”
明珠伸出满手油光光的手,扯了扯江子冉名贵的衣服,“好啊,我一定记得。”
“记得什么?要不是我们两个引开人,你们两个能跑出来吗?”唐应竹自顾自的推开门,看到一桌子吃的,立马跑了过来。
“你们这是……”桔红指着唐应竹和司青脸上的伤,讷讷的问道。
唐应竹和司青不约而同的说道:“刚刚敌人太凶猛。”
除了教养良好的桔红意外,其余的几个人皆是窃窃私笑。
“什么味啊,这么臭?”明珠捂着鼻子看着两个人。
唐应竹尴尬的红了脸,司青想笑又笑不出来,桔红还是知人心的,“不管怎么样,先换件衣裳吧,我去妈妈那里拿两件,两位公子先凑合穿。”
两个人连连点头。
原本桔红在花船上,看着江子冉带着面色苍白的明珠急匆匆的跑过来,桔红二话不说就停船靠岸,把他们救了上来。
几个人眼下又不知死活的上了桔红的花船,以司青的话来说,就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敌人一定想不到现在他们还敢光明正大的坐在花船上喝花酒。
司青和唐应竹躺在斗篷里面,“还是他做的吗?”
司青摇了摇头,声音压低了极其喑哑,“应该不是,看身手,应该是另一拨人。”
“我也感觉到了,可是还有什么人想把我置于死地?”
司青沉寂了许久,开口说道,“也许不是冲着你来的。”
唐应竹蓦然睁大了眼睛,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了和江子冉一人一边坐在桔红身边的明珠,“你是说……”
司青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快。”
唐应竹微微皱眉,“倒是我连累了她,若是被查出来她不是桔红,这事可麻烦了。”
司青紧紧的抿着唇,躺在昏黑的夜色中,左斐站在甲板上面向着湖水中央的漂浮的莲花灯,沉默不语。
“这样,让明珠这两天跟着桔红,一方面还能保护她,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先不要跟她说,我来安排她赎身的事情。”司青说道。
“她不是不想赎身吗?”唐应竹反问道。
“有哪个女人愿意一辈子呆在那种地方。”
“桔红姑娘,你太聪明了,难怪子冉老是提起你。”明珠拿着桔红刚刚扎好的河灯,惊喜的说道。
江子冉微微尴尬,“胡说什么?”
桔红的脸色微微熏红,醉的更加柔美,低下了头,“明珠兄弟真会说话。”
江子冉从未在明珠面前提到桔红,却不代表他不想提。
每次司青和唐应竹在一起偷偷的红脸时,江子冉脸上的隐忍尴尬之色,粗大条的明珠都看得出来,两个人只是因为一样东西得不到而不愿放手而已,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江子冉心里对桔红隐忍的感情深刻。
因为他们没有尝试过放弃,而江子冉在他们争抢着得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主动学会了。
他比那两个人更适合得到桔红,因为桔红的眼里有他,只是哀其不争。
游荡荡的花船悠荡在泛着寒气的湖水中,入眼望去,皆是一盏盏燃着半截蜡烛的船灯,带着摇摇欲坠的愿望,和着清风徐来,湖面上的小船渐渐的减少,岸边的人也成双入对的离去。
终于挨到了下半夜,感到了丝丝的冷气,明珠嘻嘻哈哈的拿着桔红兴致高起来扎的莲花河灯,朵朵的花瓣慢慢的张开来,明珠冻得手都有些发抖,也舍不得放到湖里。
桔红早就和江子冉坐在另一旁嘀嘀咕咕的说着话,说的桔红脸上一阵红泛着一阵红,眼波流转都是碧波的喜悦,手上拿着的珍贵的天蚕丝的熏香丝帕,一遍又一遍的在手上来回的搅动,也亏得江子冉家的东西靠得住,没有一丝褶皱。
宿醉的反应后知后觉的又浮现上来,脸颊两侧都是不可思议的绯红,她一定不愿意承认,一杯葡萄酒的后劲,让她在这天晚上明媚的像个女子。
明珠开心的抱着那一盏灯,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娘亲和爹爹向来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在浓浓的爱意得不到发泄的时候,才会偶然想起还有一个女儿需要宠爱,于是把有用的没用的统统搬到她房里,她也顺其自然的成为了两个人“爱情的见证”。
离她最近的便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丫头巧儿,这个巧儿跟她一般的年纪,是个落魄的闺中小姐,也深深记着自己的身份,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名字,从“哲敏”改到了“巧儿”,说是丫头就该这么叫,小时候是穷怕了,所以拼了老命都想攒下一份嫁妆,以至于得了机会就去明珠那里搜罗一些金银首饰。
唯一一个外人便是偶然到来的“横刀客”,他带来了明珠不曾得知的世界,得知这个世界上有个地方叫做江湖,那里有花香满楼,也有刀光剑影,风雨晚来秋,快意恩仇。
于是明珠拼了命想走出去见识一下,却不曾真正的给她留过什么礼物,因为她什么也不缺,连“横刀客”也是高兴的拿着名家的银子,顺着她那里的宝石刀剑。
猛然觉得身边的地方悠悠一震,船下面不可忽视的荡起了几层层层舶来的涟漪,明珠转头望去,一个酷似左斐的面孔就坐在身边,看着满湖倒映的月色,还有明珠手里未曾点燃的花灯。
“阿斐?”明珠粲然一笑,犹如满池的波光点点都化在了明眸流转,绯红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娇羞。
坐在身旁的人微微一顿,转眼看去,竟也是映了满池的花香映秀,那******不变的寒潭深眸,有了微微的动容,看向她也异常的柔和,好像有什么在慢慢的靠近。
这是明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四个大少爷明珠从来不曾真正的喊过一声“公子、少爷”,对着司青、唐应竹和江子冉都是直呼名姓,只有对左斐的时候,喊过几声“左少爷”,这一声“阿斐也够人回味半天的了。
左斐点了点头,看向她手里的河灯,“怎么不放灯?”
明珠低下头,不舍得抚摸,“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我舍不得。”她忘记了她还是个男儿身,忘记了自己的容貌是在平庸无奇。
抬眼之时,面前晃着一把的短剑,正是上次为了救唐应竹刺向黑衣人,掉进水里的那一把,也是她从家里带回来的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除了当了的巧儿的金钗以外。
明珠惊喜的拿住短剑,利刃出鞘,锋利的刀锋还闪闪烁烁,只是剑柄处触手之处,没有原本镶着的滚圆的小玉,而是散发着淡淡清辉的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惹眼。
“如今这个不是你的东西,是我捡来的,送给你。”淡淡的语调,温柔的眸子,真的是恍如在梦中。
明珠眼里满是赞叹的抚摸着上面的夜明珠,指尖上传来淡淡的凉意,仿佛是冬季的柳絮飘到了心上,明珠,明珠,吾将明珠赠明珠,但将青涩上心头。
他是不是也是欢喜自己的?明珠刚想开口的问出来,你愿不愿意带着我遂游江湖泛远舟,又觉得鲁莽了些,亏得还有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