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但见玄华也已离座,遂及时松了手,我便直直撞入玄华的怀抱。
玄华霸占性地用双臂牢牢圈住我,粉面寒霜,凤目怒睁,瞪着杜若斌沉声道:“陛下逾越了!”
杜若斌愣了半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当真逾越了,大将军,威武侯,对不住了!蓝焰小兄弟,就此别过,待我救援粮草运来,当亲自送来寒城大营答谢。”
说完,潇洒转身,大步离去。
玄华只管皱着眉低头看我,那模样,仿佛恨不得直接将我吞下去。其余众人早已不在他入眼之内,醋意浓浓显露在脸上。
我不由挣了挣身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做出如此暧昧之举,当真有失身份。
哪料玄茂却还要插一杠子,不满地道:“三哥,杜若斌此人实在不讨喜,总是对蓝焰动手动脚,以后,便不要让他来了吧?”
这话孩子气十足,玄正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正合我意!”
登时,诸将皆轻吸一口气,就连广善和蒋信也忍着笑不住摇头。
我心下感叹,他们三兄弟自说自话,却不知这般人人护着我看在诸将眼中却别有一番味道。
张秉正最是耿直,已坐不住,哈哈笑道:“蓝焰兄弟?既然大将军、威武侯和廉亲王都喜欢你,你便明说喜欢哪一个吧?咱们后唐虽不兴断袖之风,皇室宗亲有几个男宠倒也无妨,我看……”
他的话尚未说完,杜良贤已怒声打断他:“你胡说什么?还不快滚出帐去!”
诸将中唯有广善和蒋信、杜良贤知道我的身份,见玄华、玄正、玄茂脸上均露出不悦,杜良贤更是一副要打人的模样,众人遂赶紧告了辞仓促出账。
待他们都走完,玄华索性一把将我抱起,走回案几旁坐下,直接将我放在他的大腿上紧紧搂住我,怒问:“方才你为何让他抱你?”
“我哪有?”我急急辩解:“那杜若斌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我怎知他会抱我?”
“那也不行!”玄华的脸已经黑得堪比锅底灰了。
我看看憋着笑的玄正和玄茂,涨红了脸轻声说:“你能不能放开我?三军将士都说你们皇室兄弟皆有断袖之癖,搞不好以后他们会认为我是祸水红颜呢!”
玄华抬头扫了一眼玄正和玄茂,理也不理他们眼中的狭促,自顾低下头在我鼻头轻点一下,颇为无奈地笑道:“你还当自己不是么?可不是祸水红颜吗?”说罢,俯首便向我吻过来。
玄正和玄茂赶紧起身,告辞的话都来不及说便笑着逃了出去。
我知道这段日子忙着练兵冷落了玄华,却也没想到他现在已经坦然到这种程度,丝毫不介意军中将士们的目光和嘲笑。
许久不曾与他温存,他吻得极是迫切,灵巧的长舌撬开我的牙关攻城略地,带着微微惩罚轻咬我的嘴唇。
我被他吻得面红耳赤,不由自主便抬手勾住了他修长的脖颈回应他。
玄华的凤目愈发迷蒙,抱着我缓缓倒下,一双手竟渐渐不安分起来。
身上一凉,才惊觉他不知何时已脱去衣裳,赤着上身抱着我,我的衣衫被他敞开,尽数褪至腰间,竟与他赤诚相对肌肤相贴。
“颜儿?颜儿?”他的亲吻顺着我的唇移至我的颈上,沙哑的声音里满是魅惑人心的隐忍,“我等不及了!”
心下一慌,便要用双手去遮自己的胸脯,他却将我的手反剪于身后,滚烫的唇渐渐吻了下来,直至停留在我胸前的两抹嫣红之上。
禁不住低声沉吟,身子轻轻扭动痉挛起来。玄华的身子僵了僵,终于不再犹豫,将我打横抱起疾步迈入内帐。
将我放在榻上,他低头含笑俯视我。
我羞得满面通红,却又不敢看他,颤抖着睫毛闭上眼睛,只一声声低唤着“玄华,玄华”。
他轻叹一声,道:“颜儿?本想在大婚之后再要了你。可是,有那么多人都惦记着你。我,我实在不放心,我要你给我生几个孩儿!”
生孩儿?还几个?心中警铃大震,我便要坐起来,他却一俯身压了下来。
我这是第二次与玄华这般赤诚相对了,然而,却依然没有经验,甚至想逃。
身子才一缩,玄华便将我捞入怀中,手指轻快地褪去了我身上的衣衫。
“别怕!颜儿,别怕!”他的声音仿若天籁,将我心头的恐惧和不安尽数抹去。
可我还是下意识地说:“你不是说要等拜堂成亲之后吗?”
他抬头看我,低低地笑起来:“颜儿?我等不及了,咱们就在这里拜堂成亲好吗?”
“这里?”我疑惑地看他。
他在我唇上轻啄一下,赤着身子翻身下床,不知从何处找出两根红烛点燃置于床头,又端过茶水递与我,道:“军中不许饮酒,我们便以茶代酒,喝了这合卺酒。自此,你便是我李玄华的妻,唯一的妻。”
我皱皱眉,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三姐呢?”
玄华并没有胆怯地退缩,而是迎着我的目光坦然道:“红儿是贤亲王的王妃,但你,蓝颜儿,亦或是蓝焰,是我李玄华的妻,唯一的妻,你可听明白了?”
此话便是道出了他的心迹,大敌消灭之日,便是我与他比翼双飞退隐江湖之时。为了我,他竟打算抛妻弃家,再也不回长安了。
鼻头一酸,我的手臂与他交缠而过,道:“我愿意!”
他眼眸柔光顿现,我仰头便喝下了这杯合卺酒。见我喝下,他才缓缓将茶水递至唇边。丢开杯子,抬唇吻住我,竟将口里的合卺酒缓缓喂至我嘴里一半,这才咽下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咕咚一声也咽下去,含了泪望向他。
他便拉了我下床,在榻前跪下拜天地。
我伸手要取塌旁的衣衫,却被玄华阻止,“不要穿,便是这样赤裸裸地来,赤裸裸地拜了天地,日后才能一辈子赤裸裸地在一起,人在一起,心也在一起。”
红着脸与玄华拜完天地,他像孩子般眉开眼笑,一把抱过我倒在榻上,笑道:“娘子?自此以后,你再也不许窥视别的男子,亦不许别的男子觊觎你,尤其是那杜若斌,见到他要躲得远远的,知道吗?”
我扑哧一声轻笑起来,垂眸道:“谨遵夫君之命!”
他眸中滑过心疼和喜悦,唯一声叹息,终于颤抖着俯身压下来,肌肤相贴处,再不允许有丝毫间隙。
这一夜,我终于成了玄华的新娘,鸳鸯帐内春意融融,郎情妾意旖旎一片……
一夜欢好,奇怪的是,玄正等人竟没有来打搅我们,像是知道我要与玄华共度良宵一般,连帐外都没有人走动。
早晨睁眼时,玄华尚未醒来,他俊美的脸庞仍贪恋地贴在我胸前,一双手臂紧紧环着我的腰。
我与他的黑发在枕上纠缠,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我的。
抬手轻轻勾勒他眉眼的轮廓,心头涌过一阵满足。原来,我是这般爱他,这样与他不分彼此肌肤相亲让我如此满足。
玄华的睡颜很好看,天使般纯净诱人,手指渐渐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脖颈上,胸前,再滑至他的腰间。
大手突然伸来将我的小手握住,见我惊慌失措羞红了俏脸,玄华无声地笑了,“喂了一夜,颜儿还没有吃饱么?要不要为夫继续呢?”
我羞得抽手便要捂住脸,他却欺身而上,再次翻身压住我。
昨夜,他极尽温柔缠绵,每一次都痛惜着我的感受。眼下,他却显得野性十足,性感魅惑的唇迅速吻住了我,在我娇喘吁吁之时,吻遍我全身,直至停留在胸前。待我浑身酥软战栗之时,他竟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入,动作狂野而激烈,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我只觉眼前一片迷茫,便在他的侵袭下迅速缴械投降……
直至巳时广善在帐外唤我们,说威武侯有请时,我才惊觉自己一夜都宿在大将军帐内。
自玄茂和玄华中毒之后,他二人便一直同住一帐。昨晚,我睡在这里,玄茂却睡到哪里去了?
不由脱口问出声,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玄华竟气呼呼地说:“多日来我白背一个断袖之癖的名声,竟是只始终吃不上腥的猫儿。如今也该名副其实地享受一番断袖之爱,便让玄茂住到你原先的帐内陪玄聪去吧!”
乍一想起还有个玄聪,我更加不放心,遂不顾玄华的不满和纠缠,匆匆穿了衣裳洗漱完出账。
紧挨大将军营帐便是我与玄聪的营帐,此时,外面居然静悄悄的,只有广善和二狗子站在帐外。
见我出来,二狗子狭促地冲我笑笑,广善却腾地红了脸不敢看我,径自入账伺候玄华去了。
我的脸直红到耳根,匆匆向二狗子点点头,便往与玄聪同住的大帐走去。
尚未挑开帐帘,二狗子便笑道:“蓝焰兄弟的东西威武侯和廉亲王已下令搬入大将军帐内了,即日起,蓝焰兄弟仍作为大将军的贴身侍卫日夜伺奉,原先的大帐廉亲王暂时征用了。”
果然没被玄华猜错,若不是他今日说得那般心不在焉,我定会以为他三人是商量好的。
不由问:“那玄聪愿意和廉亲王住在一起吗?”
二狗子嘿嘿笑起来,“岂能愿意?听说你给大将军做了贴身侍卫,玄聪也要来做侍卫呢!被威武侯好说歹说才带了回去。”
想起玄聪愁眉苦脸的模样,我不由笑了。
昨日玄正等人出账之后便部署给西蜀国大营借粮之事。此事干系重大,因有了上回陀城寒城救助百姓棉袜一事,玄正为了替玄华撇清,以威武侯的名义给李玄风写了密奏连夜送去长安,便是将抗旨不遵的罪名尽数揽下了。
我多少对玄正放心不下,但见玄华已洗漱好走出营帐,便跟在他身后悄声说:“你且去玄正大营问问,皇上会不会怪罪于他。”
玄华皱皱眉,伸手捉住我道:“我方才听广善说三弟让你给我做贴身侍卫,此举甚合我心,我们去谢谢他吧?”
我登时哭笑不得,玄华哦,你莫不是昨夜体力消耗太多傻了么?这种事情,叫我如何去与玄正面对面地答谢?
玄华却不理我,没事人般拉了我便走。
我在他们兄弟几个面前向来都是被动的,虽不情愿,也只能垂着头跟着他。
入得威武侯帐内,却见昨日商议的诸将们都聚集在此,我心下发慌,连行礼都忘记了,只缩在营帐一角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