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邪王霸宠:庶女王妃狠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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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仇恨汹涌

“这还重要吗?”我冷笑道:“大将军难道忘记了吗?以口为你哺药乃是医者的本分,那****若不阻拦,我一样会为其他伤患以口哺药。立下军令状打造诸葛神弩亦是挽救苍生百姓,并非大将军所言爱你深入骨髓。大将军不必再自欺欺人了,你我的缘分已尽,还是莫要再强求得好!”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吃惊的脸上写满惶恐,急急辩解道:“颜儿?难道你忘了我们在谷底的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忘记了我们在艾月轩的耳鬓厮磨形影相随?也忘记了我们执子之手的誓言吗?”

我脱口而出:“你还敢提谷底的相濡以沫不离不弃?还敢提艾月轩的耳鬓厮磨形影相随?还敢提我们执子之手的誓言?李玄华?你的心可是生铁铸成的么?你对三姐可曾有过真爱,对我又可曾有过真爱?我不是三姐的影子,亦不想替代她在你心目中的空缺,更不想如三姐那般,成就你的至尊霸权!”

“你?你?”吃惊让玄华的锦绣之口变得笨拙不堪,像是从来没有想过我心中会存着这般念头,他的凤目几欲淌血,“颜儿?你怀疑我?”

我的愤怒终于在凄凉的绝望中爆发,“你怎能嘴里说着甜言蜜语,背后却对我暗施毒手?怎能拱手将我送与你的父皇,却还信誓旦旦说要娶我?当初我屡屡遭你父皇逼迫你在哪里?那****险遭你父皇羞辱宠幸之时你又在哪里?你可曾想过我在宫里如履薄冰,没有你的****夜夜是如何度过的?你可尝过被你父皇虎视眈眈,心心念念想得都是他儿子的滋味有多么锥心?”

“我连自暴自弃都不能,连闭上眼睛将你父皇的宠幸当做是你的爱抚的权利都没有,你只知道你的苦,你的难,你可曾想过你给我带来了多少苦,多少难?”泪水一滴滴淌落下来,竟似带着三分血色,每说出一个字,我的心便更痛一分。

“不是这样的,颜儿!”玄华急急地想要抱住我,被我一把推开。他凄惨地喊道:“颜儿?那日,即便没有大哥硬闯恋橘宫,我亦会硬闯阻止父皇。三弟跃进窗户救你时,我亦在恋橘宫内……”

“你?你居然知道李玄风硬闯恋橘宫,居然知道玄正跃窗救我?你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哈哈……”我撕心裂肺地笑着,笑得泪流满面。

原来他知道,原来那夜我所遭受的羞辱和惊吓他都知道,可是他在哪里?即便冷酷如李玄风,都能在那一刻为了他的不舍和心疼挺身相护,而我的玄华,深爱着的人,他却在一边冷眼旁观。

他如何便有这般定力?如何来得这股自信?

我的仇恨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汹涌,怒视着他,我的目光如两柄嗜血的冷箭射向他,“你以为躲在暗处便是陪我度过难关了吗?李玄华,我果真没有看错你,隐忍如你,自私如你,精明如你,看见李玄风和玄正来救我便刚好做了顺水人情是也不是?”

多么两全其美的抉择?既可让轩辕帝怪罪于李玄风与玄正,扫除异己,又能借他们之手挽救我的清白。

玄华一定算好了轩辕帝会迁怒于李玄风,那么,李玄风被发难派往边关寻我数月不得归是不是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已算计得如此精确,为何还会奇差一招让李玄风占了先?

这便是我爱着的人,这便是我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即便到了那一刻,他成就的依然是他自己。

他的隐忍和野心此时在我眼中已经变成了令人恶心的懦弱,带着贪婪的腐朽气息。

“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永远不要!”

我用尽平生所有的力气吼出来,仿佛将自己的心肺同时吼了出来,没有疼痛,亦没有伤心,只剩下麻木和深深的绝望。

玄华脸色乌青地看着我,直到我的绝望彻底淹没他,他才踉跄起身,苦笑道:“我终于明白了,颜儿,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在你心目中,我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一个不堪入目的无耻之徒。无怪乎你会怨我恨我,无怪乎我这般哀求只能换来你更多的鄙视和愤怒。你便是这样看我的,原来竟是这样!我走!我走!可是,颜儿!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除非我死,亦或是你死!”

最后一句,玄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我看见一丝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唇角滑下来,在他苍白毫无血色的下巴上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如同濒死的老人般行将就木,让我无端想到行尸走肉。他便是这样活着吗?有了我,他的生活便一片光明,没了我,便了无生趣?

既如此,当初为何要舍我?为何?

看着这样的玄华我亦心如刀绞,我受的苦一点不比他少,但是我不敢信他,亦不能信他。

他或许可以毫无顾忌地喊出他的爱,我却不行。尽管我不愿承认,但我知道,月下老人系错了红绳,此生,我只爱着他,以前,还有以后,我爱的只是他一个,无关玄正,更无关永和帝李玄风。

只是,我已爱不起他,他更无力来爱我。

以前是轩辕帝,现在是永和帝,我不知道当我将信任重新交于他手上时,他会不会再次选择背弃我。

我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当初被轩辕帝胁迫的苦楚和耻辱已将我牢牢钉在了仇恨之柱上。我不能心软,亦不敢心软,我怕自己再次坠入万劫不复,怕我的妥协和屈服会让玄华再次放手。

倘若一味的屈服和妥协只能换来更大的伤害,我宁可选择从来都没有希望。

玄华会不会放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李玄风不会放手,从我那日走进大将军府同他交易时起,我便明白了他的坚持。我虽不知这半年来李玄风和玄正为何会对我视而不见,亦猜不透玄华使用了什么办法才会让李玄风将他送至我所在的寒城。但我知道,李玄风没有放手,只要玄华一天不死,他便一天不会放手,他让玄华来寒城寻我,定包藏着祸心和阴谋,我已成为李玄风绑缚玄华的绳索。

不给玄华希望,或许他会伤心,会颓废,但他却能苟且偷生。若是给了他希望,便如飞蛾扑火,他必定只剩下死路一条。

原来我早已将一切看透,逃离玄华并非我不爱他,而是不得不逃离,只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要他活着。即便此生缘尽于此,再也无法相依相守,我也要他活着。

误解也好,怨恨也罢,我和他之间有着太多解不开的死结,既是死结,何苦再去枉费气力?没了希望,人不会死。没了生命,却连一缕冤魂都做不了。

玄华只怪我心狠,怨我不解他的苦心,他又何尝知道我的苦心。

那样刻骨铭心的爱,那样患难与共的相依相守,我如何能忘记?又怎么能忘记?爱情的蜜罐已经被他打开,我已尝到了蜜汁的香甜,岂能轻易忘怀?

然而我却不敢不忘,因为我要他活着。

既然死了才能相爱,那我宁愿选择活着相对成仇。

我被玄华软禁起来了,软禁在他的营帐之内。

除了广善,谁也见不到我,连财叔也不行。

我以为玄华会逼迫我,可是,他却在那日离开之后再也没有来看过我。连晚上睡觉,他都不回营帐。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亦不想问,但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萦绕在我周边的每个角落。

一连多日,广善都紧跟着我,除了上茅房和睡觉,他几乎寸步不离地伴在我左右。

广善的话不多,我却还是从他那里知道了近日来的消息。

三月二十,永和帝的手谕终于到了。竟拒绝了西蜀国君杜若斌的援兵请求,只下令二十万大军在黑山一带严防死守。

玄华本欲据理力争,不知为何,最终归于沉寂。

玄华一时心灰意冷,将统领三军之职交于杜良贤代理,自己搬回寒城大将军府去了。

他回寒城去了?而且居然不告而别。

不是早已预料到李玄风会拒绝借兵西蜀么?为何还要心灰意冷?杜若斌虽与后唐签订了百年之约,但那到底是看在和玄正的交情上,连玄正都不出面借兵,玄华何苦要去惹这个不快?

我虽有些替冰芷担心,却丝毫不同情杜若斌。

当初,若不是他意气用事,岂会酿成寒城两万将士百姓血流成河?若不是他行事鲁莽,翠儿又岂会和铁柱将军天人永隔?杜若斌和西蜀国本就是后唐的敌人,只凭一纸百年合约,难道就能抹去曾经造成的伤害么?

虽说倭寇若灭了西蜀国便相当于撕去了后唐的一道屏障,但我们还有黑山山系抵挡,又何苦让后唐的将士们血洒西蜀国的土地?玄华的担忧固然有他的道理,但李玄风不赞成,他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再说我军二十万大兵压在黑山一带,便是给杜若斌解去后顾之忧。无论倭寇还是昆仑族,均不敢打这条道的主意,其实还是帮了杜若斌。

尽管觉得玄华忧思过甚,我却对他的不辞而别仍有些吃味,像是心被莫名地掏去一角,竟有些空落落的。

杜良贤等一干将军亦觉得窝囊,心中不服,却口不能言,因此近几日操练士兵狠了些,军中多听见抱怨。

已值三月底,寒城大雪消融,百姓至此才算松了口气,被派去陀城和寒城赈灾的将士们也陆续返回营中,黑山山系也渐渐有了些春意。

我被软禁在大帐中,每日不能出去给将士们巡诊,甚至连和玄华吵一架都不行,心中郁郁难耐,没几日,竟病倒了。

许是我这场病来得汹涌,避了多日的玄华终于出现了。只是,他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而是出现在我的梦中。

四月初十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觉得置身于一片温暖之中。顿时又感到被阳光笼罩的温暖,朦朦胧胧间,便不自禁地不停低唤玄华的名字。

不知是在梦里思念他已深入骨髓,还是怎地,竟感到脸上泛起凉意,直至双唇被轻轻吻住,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果然看见玄华痛楚痴缠的凤目,闪着耀眼的光华,便如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一般,将我的心揪得抽痛。

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上玄华的眉心,我问:“玄华?你很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