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邪王霸宠:庶女王妃狠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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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全是算计

“你道广善当真什么都不知么?广善虽生性粗犷,却粗中有细,那日将你从被窝中拎出来他已察觉出了你是女子,只是当时他并不确定就是你。直到见我言行举止反常,他才断定了你的身份。这些日子他处处盯着你并非由我授意,即便我不说,他亦不会放你走的。”

许是看出我的自嘲,他脸上露出不忍和心疼,在我额上吻了吻,道:“颜儿?我怎会认不出你?即便你的容貌变了,你的声音,你的气味,你的举止,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都认得,我又怎么可能认不出面前的你?这般欺你瞒你,为的无非是将你留在身边罢了!”

我脱口问:“既然你们都认出了我,为何不拆穿我?”

“为何要拆穿你?”他眉头微蹙,陷入回忆之中,“当时你身负重伤,连广善这般心直口快的人都于心不忍,我又如何会让你为难?杜总兵维护你颇多,我虽感激于他,却怕他的插手会使你进退两难,倘若你的身份败露,军令如山,他保不了你,即便是我,也难保你周全。”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竟不知是喜还是忧。

玄华看着我的目光中一派了然,“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将你骗人我帐中,夜夜在你的饭食中加入安神药物,一则避为开众人眼光,让他们忌惮于我。那样,即便有人怀疑你是女子,也会因惧怕于我而不敢觊觎你,二则你也可以好好休息养伤,当时你的肩膀若不好好医治,定会落下病根。想起你受过的苦和伤,我便觉心痛,又怎会让你的苦苦掩饰付之东流?”

他如此良苦用心,我却不知。我只道搬入他帐中与他日夜相守心里便踏实了,所以才能夜夜安睡无梦而眠,却原来都是他精心安排照拂的。

“你是何时认出我的?”我不敢看他,怕被他眸中的忧伤软了心智,更怕自己会再次妥协。

他捧住我的脸,深深地看向我的眸底,声音里透着坚定,“一开始!”

“一开始?”

怎么会?怎么可能?那晚他见我时,最多只能从广善将我拎出被窝的狼狈相里看出我是个女子。倘若从一开始他便识破了我的身份,如何还会怀疑我是奸细?如何还口口声声说我是杜良贤的红颜知己?

难道,他竟故意诱我?难道这只是他的又一次算计?

只为困住我的手脚,只为让我放弃逃离的打算,他便这般算计我,到底,他都没有放弃算计我。

见我眸中渐渐浮起了然的怒意,玄华轻轻在床边坐下,将我抱起坐在他膝上,紧紧搂住。

将下巴支在我的肩膀上,他温热的呼吸喷溅在我的脖颈处,声音清清浅浅地飘进我的耳朵里,“我该如何做才能留住你?即便已经成了我的人,你还是会逃,逃得那样远,地遁了般让我上天入地都找不到。即便我围住缘来客栈,你还是有办法逃脱,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这般卑鄙地用他人性命来要挟于你?我不想要挟你,更不想看见你不快乐。可是?颜儿?你要我怎么做?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不会逃?”

果然,我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果然在缘来客栈他便认出了我,想那时,若不是莲香做内应助我,只怕我亦是逃不了的吧?

“你怎地会那般轻易便认出我来?难道是莲香她……”

“莲香?她倒对你忠心耿耿,无论怎样逼问,都咬死了不开口。”

“你将她怎样了?”

“被我送回宫里去了!”

我心头一惊,莲香与我共同逃亡,同甘共苦。她虽然沉寂,却是那样一个向往自由的人,他竟将她锁进那个大笼子里去了?

哀大莫于心死,莲香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一早便料到了玄华不会放过她,一早便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命运。但她还是横下一条心帮了我,即便我走后,她会彻底被他伤透了心。

“你怎地如此狠心?”

倘若知道有朝一日,我仍会落入玄华手里,莲香会后悔当初帮我逃脱吗?会吗?

“我狠心?”玄华的头抬起来,那样怨恨地看着我,“在密林中,你不惜用自己做交易诱我上当,明知即便你给我吃毒药我亦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你却还忍心骗我。那晚,我那般受宠若惊,那般心花怒放,只为着你心里有我,只为着你不怪我,只为着我以为自己看见了希望,所以我甘愿连那个位置都弃之不顾,只心心念念要定了你。你却是在骗我,你可曾想过那般决绝地抛弃我,我该怎么活?”

我登时语塞,我不是没想过,也曾动过回去看他的念头。只是,后来的事情并非我能把握得了的。

我不知火舞会杀进牛家村,亦想不到我们会与倭寇在海上交战。原本害死婆婆的凶手,却在与倭寇的交战中强刻在心底,成为毕生仰慕的人,孰是孰非,又岂是一个对与错能言明的?

若没有玄正,此生我尚不知在哪里飘零,也许就此变成海面上的一抹冤魂,即便来世超生都未必找得到回后唐的路。我如何寻玄华,又怎么去寻他?

然,玄华说得没错,我确实骗了他,利用那晚他的受宠若惊,利用他的欣喜若狂,只为他在那一刻的意乱情迷下能丧失警惕。因为我不愿再与他有纠葛,不能再被他算计。

我无法告诉他,那样被出卖的彻骨之痛,我受不了,亦忘不掉。更无法告诉他,我还有我的怕。

为此,我只能选择和玄正携手畅游,与永和帝暗中交易。

我唯一不能,亦不敢面对的便是玄华。我怕自己深陷在他的柔情中无法自拔,怕自己再一次被他出卖。更怕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我不愿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与其将心付出了再被碾成粉末,我宁可从来不曾付出。

终于定定地看着玄华,我柔声道:“玄华?我逃,是因为我和你都是自私的人。你可以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算计我出卖我,而我,亦能为重获自由抛弃你。我们都不是彼此最放不下的人,不是,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失去了你会恼怒,我亦会抱怨,那是因为我们都不能忘我地去深爱对方,我们更爱的是自己。既不能给予,又何必索取?所以,忘了吧?玄华?只当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过?”他喃喃念着,“你能做到么?”

深吸一口气,我笑道:“能,我能做到!”

他的眸光一凛,透出无比冷意,“是啊!你能,早知道你能,所以才会这般将你困在身边,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卑鄙无耻也罢,我早说过,你是我的人,此生,来世,你都是我的人,你躲不开亦跑不掉,我就算绑,也要将你绑在我身边,再不允许你离开。所以,你趁早死了逃跑的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是么?”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哀,他就这般笃定地吃定了我,就这般轻易地将我置于股掌之间?他怎么这般对我,怎能如此残酷无情?我果真看错了他,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会疼我怜我的玄华了。

“李玄华!”我怒道:“我虽然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处,但我若想离开,只怕你阻止不了,即便你能困住我的人,你也困不住我的心,我……”

“无论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既然都给了我,这一生便是我的,你不能反悔!”玄华仓促地打断我,像是怕我抵赖,又像是要说服我,却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除非,除非我死了!”

我愣怔住,这便是他的心志吗?他在以死要挟我?还是,没有我,他真的会死?

我曾那般深爱过他,亦认为自己此生若没了他便会活不下去,可事实证明,有没有他,我都一样活得很好。无论是他,还是玄正,失去了会让我心痛,但却不会心死。日子久了,便也习惯了没有。

此时,即便拥有了,却也没了锦上添花的喜悦和激动。

“李玄华?你以为我爱你,你便能随意将我捏在掌心任你揉圆搓扁么?你以为你想要时伸手便可拿来,不想要时随意便能委于他人么?”我的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你凭什么掌握我的幸福和自由?凭什么主宰我的一切?凭什么会认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不会恨你?凭什么还这般理直气壮口口声声地说你要定了我?”

玄华怔了半响,才红了眼眶给我擦拭眼泪,“颜儿?我们不吵架好么?为何每次我们好不容易相见都要吵架?我不凭什么,正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凭什么才会这般困着你,正是因为我已不能确定你是不是还爱我我才不得不赖定你。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自负狂妄的李玄华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亦什么都不想再争,我只想要你,只要你!所以颜儿,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将脸埋在我的手心里,让自己被汗水湿透的额头紧贴着我炙热的掌心,玄华的声音里透着哽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初若是知道没了你我会死,我岂会容许红儿暗度陈仓将你献给父皇?即便背了欺师灭祖的罪名,即便负了全天下的人,我也定会带着你浪迹天涯。可如今,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守着你。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怨我,颜儿,你恨我怨我都可以,只是求你不要不爱我。方才,看见你离开校场时决绝的眼神,我便知你已生出离念,我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就是怕你如在缘来客栈那般消无声息地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我怕了,真的怕。颜儿?你可知你就是我的命啊?难道你真的要看见我气血攻心而亡才甘心么?”

我咬紧牙不做声,他抬起头看我,凤目中耀着无数星光,带着苍凉与绝望,“颜儿?你还是爱我的是吗?你依然不忍对吗?否则你岂会在得知我气血攻心昏迷不醒时给我以口哺药?又岂会在我危难之时,主动立下军令状,废寝忘食地帮我打造诸葛神弩?你告诉我,你究竟还有没有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