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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许宅

夏日的夜晚极其宁静,小巷之中的嘈杂在入夜时就已经消退,房中的燥热使得闻友义睡意全无。他在炕上翻来覆去,单薄的床褥,糙硬的席子面咯的闻友义身体难受。黑夜中,他睁着一双一眼,脑海中浮现出宏伟壮阔的许宅,辗转许久,窗外的虫鸣让他的心有着烦闷之感,多日来所遭受的磨难,让他的心在滚烫的炭火上炙烤,他翻身坐起,悄悄的下了地,他的步伐轻逸,佝偻着身子,耳朵贴在门口听了许久,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月光如银,落在院中,树下点点碎影,仿若鬼魅,闻友义不觉一哆嗦,可是他望着远处,那飘渺且又幽深的天边,是那么的引人遐想,就仿佛他站在许宅门前,看那幽深沉寂的门后,一座座瑰丽的梦园。

而这一段萦绕在他心头的梦也逐渐拉开序幕,成了他终生的噩梦。

夜静极了,一路走来,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梆子音想起,预示着时间的流逝,伴随着一声高音的消弭,这个夜有静了,且又静的可怕。

吱呀一声,许宅的门被打开了。宁静之院,因这开门的声音被打破。闻友义立在门口许久,眼睛在院中搜寻,冰冷的月光下,院中的一景一物似乎都沉浸在这月光之下,他的手靠在背后,将门关了起来,又一吱呀声在这空寂的院中响起。

他的脚步很轻,很轻,就好像这许宅不是一座空宅,就好像这许宅里有着许多的人一般。闻友义一步一步。下台阶,上台阶,他闯过回廊,走过院中小桥,荷塘中的月光变得有些明艳,有些动人,闻友义看的有些呆愣,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荷塘之中,站在桥上的他,仿佛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花香,空中浮动着一些温馨之息。

他沉醉,仿佛听到了脚步声,突然,他眼睛瞪大,撒腿就跑,一路上,跌倒了数次,连滚带爬,他来到了许宅的最深处,这是一院靠着最北边的四房院落,他的腿仍然在发抖,他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向何处,闻友义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诡异的画面,他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了一扇门,月光只停留在了门槛处,并没有随着闻友义而入房中。

房中陈设及其奢华,这房间看起来像书房,可是相嵌套的两间房,又不像是书房,闻友义走到书架之前,只是看了一眼,目光便被书架旁边的一幅画所吸引。画中是一位身姿卓越的女子,身袭白衣,那身子仿若天空之上漂浮的流云,又仿似风中飞舞的柳絮,仅仅一个侧影,闻友义便已经移不开眼了。

他的目光一直停滞在那张画上,他在想象女子的正面,可是任他有多么绚丽丰富的想象力,也描绘不出女子的容颜。闻友义伸手,接下了那张画,房间一下变了黑暗许多。

他静静凝神,目光一秒也没有离开过手中的画卷,他仿佛进入了梦境,一个他永远也不想醒来的梦境,女子浅笑低眉,舞姿蹁跹,他看不懂为何如此唯美的画面却染上了悲哀,那样的愁,那样的伤,如同一片片薄入蝉翼的刀片,凌割在他的身上,刀刀都痛,却是说不出,有的只是薄薄的凉意,还有那些能够疼的的悲伤。

悲伤如果可以用疼痛来讲,那么,女子的悲伤就是他风声碎骨犹留一丝清明后的感知,他无语,更无错,他轻轻走进女子,却在快要到达女子身影之处,停留了脚步,这不死他能够阻止的,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滴泪珠滑落了下来。

闻有义摇头,大声的喊出,用了他这辈子都能用的力气喊出,这不对,这不对,不要不要。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喊不出口,喊不出口,那些凝聚他所有力气的话语,到达嘴唇,发出后,只有浅浅的一丝气息,如同蜡烛熄灭后的最后一丝烟,片刻便无影无踪。

他惊恐的睁大双眼,他看着女子一步一步的后退,后退,最后跌入了身后的悬崖。眼前的景物骤变,没有舞台,没有悬崖,这是哪里,是哪里。突然,闻有义睁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这里是竟然是闻家,竟然是闻家,这个小小的院落,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怎能忘记,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那些小时候所的遭遇在眼前尽现。

“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东西。”小男孩一直在陈述,大声的陈述,带着哭过后的声音,他的眼睛红肿,白皙的脸颊上有一道红印,是一被手扇过的痕迹,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妇人,她的头发凌乱,衣服破旧,衣服上绿色的荷叶上点点墨汁,她的身子在颤抖,可是因着座上人的目光,却有不断的抑制。

“你说你没有?”男人年纪约莫四十,看了一眼小男孩,沉声道:“若是没有,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你.”男人指了指地上的妇人,“你教的好儿子,遂开口道:“我闻家是虽称不上名门,可也不是市井之家,以后如此之事,再出现在我闻家人身上,就逐出闻家族谱。”男人说完,起身,看了一眼小男孩,神色间颇为厌恶。

“老爷,义儿也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就如此偏袒?”妇人站了起来,摸去了脸上的泪水。“我周家是商户大家,我是周家滴出女子,当年我不顾父亲反对,依然嫁给了你,可惜了,可惜了.”妇人捋了捋身上的衣服,“是我周素眼拙,竟然嫁了你这么一个人。”妇人走到男孩身边,摸了摸男孩的脸,“疼吗?”眼中尽是心疼,抱起了男孩,“既然错在我们,那么我们走便是,我周素发誓,从此不再踏入闻家一步。”妇人说完,在也没看男人一眼,而趴在女子肩头的男孩,他深深的望着他的父亲,还有他那个哥哥。

画面再转,一处庙宇,女子早已死去多时,男孩小小的脸上,两道泪水洗过,他摇了摇‘睡熟’的母亲,见还没有醒,有低头,趴在了母亲的怀中,“娘,我会很好,我会很好,我不会让他们好过,娘,娘。”这一幕已是许久不曾想起却无时无刻不曾忘却的回忆,闻有义低着头,手中的画早落地,一卷画就这么铺开在了地上,他看了看画,复有抱起了画卷,这不是真的,这些都是过去了,母亲,我会过得好好地,好好地。

回去后,一夜好眠,闻友义起床,手摸像了那幅画,他小心翼翼的将画打开。似乎昨天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一切都没有出现过,似乎他一直是这样,一个黝黑的汉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汉子。

他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眼睛,他的手快速的,将画展开。手中的画掉落在了床上,他甩了甩头,再次的将画拿在手中,还是没有,还是没有,去了哪里,去了哪里。闻友义仔仔细细的又看了几遍,那张画卷上,仍然空无一人。

记忆翻涌而来,昨夜许宅,那一片池塘边上,他看见很多人,他们各自忙碌着,那些人仿佛看不见他一般,从他身体里穿过,他像疯了一般的跑,没想到会跑到哪里,伸手拿了一张画,还有勾起了那样的记忆。

兄弟,不义之财,不可取。他突然想起了方广的话,那些个人那,拿了东西后,最后又放了回去,这很是奇怪、别人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不可取,不可取,闻友义复又看了一眼空着的画卷,将其卷起,卷在了被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