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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苑科技近几年来好像有老天庇佑一样蒸蒸日上无往不利,特别是一连拿下几个特级专利后,对同行的兼并也愈演愈烈了。
关于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其实是御苑家养到了一个好儿子的缘故。
大概是基因突变,朱颜御景不但智商奇高,而且和父母站在一起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个相似点来。
尤其是最近三个月以来,他的变化之大,瞎子也要注意到。皮肤越来越白,身材越来越高挑,眼睛越来越细长,甚至眼珠的颜色也开始从深黑向碧蓝转变。最明显的是头发,从发根开始由黑变金,速度飞快,短短三个月,就已经从原来刚刚过耳根的长度到达腰部了。
和他熟识的人莫不问他:“朱颜赶时髦哇?染了发又戴有色隐形眼镜,蛮适合你哦!”
我明明是不折不扣的东方人……朱颜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想。
他也尝试过去把头发染回原来的颜色,至少把它剪得短一点,不过理发师才一下剪子他就觉得痛。
“你可不可以不要拽我的头皮?!”朱颜咆哮。
“我没拽呀。”理发师很委屈。
一连几次都这样,朱颜不得不相信,他的头发是有痛觉的,但是是从变色以后开始。
至于染成黑色他也试过,不过那些染料好像根本就附不上去。
“这头发可真是奇了!”发廊一干人等吃惊得嘴里塞鸵鸟蛋都绰绰有余。
结果他只好顶着一头长长的金发招摇过市,没有人不把他当老外看,还问他——瑞士来的,还是英国?
最可气的是他的身份证,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办理护照当局看着上面的照片,反复看他,直摇头,“这绝不可能是你本人!”
“这是我一年前照的,我就是朱颜御景!”
“你明明就是外国人!”
“我杀了你们这帮不长眼的——”
最后,朱颜还是无奈地拿着拒签的护照离开了当局。
本来打算去参加在德国慕尼黑召开的医药研究会只好作罢。
“这可怎么办……”父亲焦急地走来走去,“朱颜是我们御苑唯一的代表,他的演讲是否一炮打响是我们取得欧洲医药市场最关键的一步!”
母亲则和审查官一样反复地看着朱颜以前的照片,“小景,你真的是小景?”
朱颜拿扫帚把父母轰出房间,坐在床上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还会发生什么事,他自问无愧于神童天才这样的称号,却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故毫无头绪,“我真的是朱颜御景?”他翻出以前的照片,再找来一面镜子,对比了一下后,自己也有点怀疑起来。
以前那个朱颜是多么的瘦小啊,大大的脑袋瘦瘦的手脚,往镜头前一站活像是给火柴棍厂做广告。
现在他身材修长,足够去给GQ杂志当封面;皮肤融合西方人的白皙跟东方人的细腻,可以去做女士化妆品代言人;碧蓝碧蓝的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比有神韵,比以前那个没戴过眼镜都像近视眼的他强了不知多少倍。
他试着朝镜子里做了个挑眉的动作,结果差点没迷死自己。
父亲站在门外喊:“朱颜,既然去德国的事耽搁了,明天你就跟我去看一下我们要兼并的那家研究所吧。”
朱颜把镜子扔进垃圾筒,“随便。”
就在朱颜为自己的变化烦恼的同时,同从悠匡正在彻夜研究着从书店里搬回来的《恐怖小说大全》。
“这个造型怎么样,正和人说话的某人说着说着忽然下巴掉了下来?”
“你要我下巴掉?太恶心了吧!”
从悠匡提醒:“别吓得太过分了,我们要的是制造气氛,而不是真的要把人吓死。不然以后办了学校都没人敢来。”
“制造气氛的话,就让一扇门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慢慢打开?”
“嗯,这个可行。”从悠匡挥笔记录下来,打了一个勾。
他们趴在床上交谈的同时,房间里时而阴气森森;时而从床底下钻出个人来,伸着血淋淋的爪子哀嚎;时而门慢慢地打开;时而又掉下顶假发……
两人坐在一间可媲美恐怖片场的房间里继续旁若无人地商量着,直到狂风大作,台灯的电线缠到了从悠匡的脖子上,他才不满地捣了一下,“住手!砸到我了!”
抱着头说:“我们总结了几招?”
“不多,六招。”
“够用了吧?”
“应该够了。”
从悠匡翻着用来做记录的心电图纸,朝夕相处几天下来,他渐渐对这种吓死人的能力习以为常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当然要等晚上了,没看见电影里撞鬼都挑晚上拍吗?!”
想了想,“不过,那个御苑科技的人不会晚上来视察吧?”他夺过纸砸着从悠匡的头,“我们要吓的是那帮孙子,不是研究所里的这群人。”
“白天闹鬼效果恐怕差了点。”
“那可不见得,白天人的心理没防备,说不定一吓一个准。”
“行了行了,你说怎样就怎样。”从悠匡伸个懒腰打算去睡。
一把抓住他衣领子,伸出右手,从悠匡瞥了一眼,“干吗?”
“合作愉快。”
从悠匡迟疑了一下,伸出右手握拳,跟他对撞了一下,“愉快。”
趁着从悠匡伸手的当儿,飞快地拉起他背后的T恤下摆,扎扎实实地罩住了从悠匡的头。
“!”从悠匡挣扎着拉下T恤,一睁眼就看到所在的位置上坐了一个戴顶假发的骷髅,“你玩我?”
从悠匡一拳将骷髅从窗口击飞出去,掀起床单把揪出来。
“不要打我,我很可怜。”
“少装!”从悠匡刚举起拳头,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尖叫。
一个可怜的护工被骷髅压个正着,正拼了命地嘶嚎着。
从悠匡看着,后者耸肩,“不关我的事,是你打出去的。”
御苑科技的负责人朱有没想到一来就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们研究所从来没有骷髅的,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死人了!”受惊的护工号啕大哭。
“我们仔细看过了,那具骷髅不是真的,是塑料。”研究所的负责人说。
“而且还戴着一顶时髦的假发。”一名护工补充。
“很明显,一定是有人恶作剧。”
“要不要报警?”
“不用。”朱有说,“惊动警方就等于惊动媒体,会影响我们集团的声誉——朱颜你去哪?”
“我到处走走。”
“别跑太远,这里路偏叫不到出租。”
朱颜在大楼里闲晃,不知不觉就晃到顶楼,隔着玻璃窗,他隐约看到对面的天台上有个人端着十字弓在瞄准什么东西。
他往楼下一看,楼下停着他们来时所开的车。
朱颜来了兴趣,不声不响地摸上去。
天台的门没锁,他一脚踢开,对方明显已经发现了他,却懒洋洋地不想理。
“不要告诉我你在射轮胎。”
从悠匡收起十字弓,笑,“偏告诉你我在射轮胎,而且射穿了。这是郊外,没有巴士更没有出租,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朱颜笑着问:“那具骷髅也和你有关吧?”
“我随身带着玩的,怎么了?”
朱颜点点头,转身要走,忽然停下回头问:“你叫什么?”
从悠匡跳上天台栏杆,蹲下来用手指着鼻子说:“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自己查。”说完,他向后翻腾三百六十度,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朱颜冲到栏杆边,只见他一只手攀着突出的窗台,轻而易举几个起落就到了草地上。
要不是亲眼所见,朱颜还真不相信有人会轻功。
这时三楼传出杀鸡般的叫声,接着是极没创意的嚎叫:“鬼啊——”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冲出大楼,夹在其中的朱有吓得面无人色,“这么多人同时看到一定不是我神经错乱,有鬼,真的有鬼,快快快走——”
朱颜下楼一看,三楼已经跑得半个人影都没了,因为拉上了窗帘的缘故,屋子显得非常昏暗,地上落满了凌乱的纸片,他随便捡起一张,发现是心电图用纸。
正要细看,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迅速把纸藏进口袋里,回头一看,一个红发的少年正睁大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
“阿八?!”显得很高兴,“你终于回来找我了,太好了。”
朱颜后退一步,“喂,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认错呢!你是阿八啊,咦,你现在有了第九条尾巴啦?”看了看朱颜,笑嘻嘻地说,“原来如此,这是你找的主人啊,还蛮不错的嘛。喂,我叫,孛儿只斤,你呢?”
虽然他的态度非常友好,朱颜却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你和刚才那个人是一伙的?”
“刚才那个?”略一思索便笑道,“啊,你说悠匡吗?”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因为这间研究所是我的,我要用它办学校!”干脆地说。
朱颜微微一愣,“学校?”
“你这个大嘴巴,什么都说!”从悠匡将十字弓从窗口抛入,自己手撑窗台跃进来,“这小子和那帮吞并研究所的人是一伙的!”
“有什么关系,”不以为然,“阿八是我们的伙伴。”
“阿八?”从悠匡拧着眉头嘀咕,扫了朱颜一眼,一副要喷饭的表情, “笑死我了——怎么叫这么衰的名字? ”
“没空陪你们疯。”
朱颜去够门把手,从悠匡早就从窗台闪到了门前,“没那么容易让你走的。”
“无所谓,”坐在桌子上晃着腿,笑,“他会回来的。”
朱颜微微迟疑。
“他是伙伴,我画的四只神兽之一,天狐阿八的主人。”微笑着说。
从悠匡离开了门,同情地看了朱颜一眼,“原来你也被缠上了,真不幸。”
缠这个字眼让朱颜心里微微一动。近三个月来他身体上的变化……也许这两个人能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身手敏捷得不可思议,一个头发火红,给人感觉却很宁静的少年。他叫什么,孛儿只斤?孛儿只斤,元朝皇族的姓氏……他是后裔吗?
朱颜不动声色。
“朱颜!朱颜——”
朱颜往窗外一瞥。
“你的爸爸在找你啦。”打开门,对他说,“你先回去吧,反正你还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一起办学校吧。”他对朱颜笑了一下,露出两个酒窝。
朱颜迟疑几秒,很快走了出去。
“他们好像要走回去了。”从悠匡若有所思地说。
“为什么?”
“因为白天没什么恐怖效果,我就想留他们过夜,所以事先把汽车的轮胎打爆了一个。”
白了他一眼,从悠匡装没看见。
“不过没想到竟然可以碰见同伴,真是太幸运了。”
从悠匡并不这么想,“找那么个襥不拉叽的西洋人做同伴,饶了我吧。”
“实在是太、太恐怖了,由不得你们不信哪!”朱有心有余悸地坐在沙发上发着抖,太太在旁边翻着白眼打毛衣,朱颜则翻看那张捡来的心电图纸。
“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上厕所,竟然在镜子里发现了第四个人,后来那家研究所的负责人说厕所里根本就没有镜子!我们再进去一看,邪了,真的没有镜子……”
朱颜琢磨着那张纸,没错,这上面写有关于镜子的恐怖故事,还画了一个钩。
朱有继续说:“而且、而且,忽然掉下来一顶假发,结果负责人吓得失魂落魄,说有个跳楼死的女疯子是个毛发狂人,每天都要换发型……”
这里也有,假发,画了一个钩。朱颜点点头。
“太可怕了,这家研究所简直就是邪门!我要收回投资计划!”朱有哭了。
朱颜看了一眼他爹,再看手里的纸,那两个人的目的达到了。不过他们说要办学校,这是什么意思?
朱太太拉了一下毛线。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朱有不满地问。
“在听。”朱太太没好气地说,“我说你不是对那家研究所势在必得的吗,怎么因为闹点小鬼就泄气呢?万一是人为的呢?万一有人存心不让你得手呢?”
朱颜在心里叹气,还是女人的智慧可靠。
朱有强调说:“不是我迷信,可那真的邪门!”
“亏你还留美医学硕士呢。”朱太太停下手,思索了一下,“不如这样吧,你去找旁家的人去那家研究所看看?”
这话引起了朱有和朱颜两父子的注意,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旁家?”
“你不知道吗?”朱太太继续打毛衣,“旁家是政府特许的玄学家族啊,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现在的掌门是第三十一代,在国际上也很有声誉的风水大师旁亭究,前段时间刚过完七十大寿,很多有名的政客都是座上宾。”
朱有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我当然不知道,我以前又不迷信,老婆,他家的电话是多少?啊不不,我还是亲自登门比较有诚意。朱颜和我一块去吧?你搞不好也沾了很多鬼气……”
“不去。”朱颜干脆地拒绝。
“可是……”
“我不迷信。”
朱有看起来很失望,“对了,朱颜最近变化好大啊,说不定是鬼上身——”
正要回房间的朱颜顺手操起一个靠垫劈向爹的面门。
“我是朱颜!朱颜御景!”
朱有捂着脑门道:“不过脾气没变……”
躺在床上把天花板上吊灯的花纹数了一遍,朱颜掏出那张纸来看。
毫无疑问研究所闹鬼是那两个家伙搞的,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一定、一定还有什么更加深刻的秘密,明天势必要揭开。
旁家,又名四得。家风十分开放,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国度,实属难得。
与三从家族一样的是,四得也有家训,分别为两得,两不得。两得是“得理饶人”、“得过且过”;两不得是“得寸进尺”、“得意忘形”。
作为政府特许的风水世家,四得以阴阳学在同行中闻名。家族公馆地处相当偏僻的郊区,即使多少年也不曾变迁。在城市规划向周边地区辐射开发走向白热化的今日,他们依然没有用古旧的住宅来换取市中心豪宅的意思。
四得公馆一进门便有两块相对的巨大牌匾写着这样两句话——
艮其背,不获其身;
行其庭,不见其人。
中间批注:无咎。
“您就是朱有先生?”
朱有认真地鞠了一躬,“那家研究所真的非常邪门,请您务必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旁亭究鹤发童颜,他以手捻须,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
“区区小研究所,我看朱有先生实在是多虑了。其实,有很多前来求助的商人同朱先生一样,误把有人的恶作剧当成鬼魂使怪,须知心胸磊落,鬼神无侵。”
“旁大爷,您是不知道。”朱有陷入苦恼,“不止我一人,其他好几位同僚也亲眼目睹,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之人,如果不是毫无破解的办法,也不至于来劳烦您呀。再说了,鬼神等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是有人恶作剧,相信您一出马,定然不攻自破。”
旁亭究思索一下,点点头,“好吧。”
朱有一喜,他却继续说:“但是老朽刚刚过完七十大寿,实在不想沾这等麻烦事,老朽让孙儿陪朱先生去一趟吧。”
“啊?”朱有眼皮一耷拉,“您……不去吗?”
旁亭究看出他的犹豫,大笑,“我旁家能人众多,不一定非要我这个老头子出马呵。朱先生放心,四得接了你的委托,一定不负众望。别看我孙儿才十八岁,他早就是旁家的继承人,我一去世,他便立刻成为三十二代掌门的了。去,把孙少爷叫出来。”
“是。”
看得出这四得家的人都在修身养性,一个个走路说话皆是慢吞吞的。
不一会儿工夫一阵香气飘来,旁亭究打了一个大喷嚏。
“我爸爸的爸爸叫我什么事啊?人家正在绣花呢,讨厌!”
一团五颜六色的东西冲出来,扑在旁亭究的脚边大叫,朱有赶紧揉揉眼,旁亭究喷嚏连天。
“星熙你又乱擦什么了,阿嚏!”
“什么嘛!不过是Coolwater嘛,我爸爸的爸爸你真不识货!要不要也来一点啊?”
朱有费劲地问:“旁孙……小姐?”
旁星熙转过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问旁亭究:“我爸爸的爸爸,这人谁啊?”
“阿嚏,不得无礼,这位是来委托我们的朱有先生,星熙,反正你刚考完大学闲着没事,就当社会锻炼好了,你迟早要接手旁家——”
“就不就不就不就不就不就——不!”
旁星熙把头发甩得像波浪鼓,“人家不喜欢抓鬼,人家喜欢时尚,人家要当设计师!”
“哎呀,乖啦乖啦!”旁亭究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你有天生的阴阳眼,简直是我们旁家有史以来最适合玄学的继承人,怎么可以浪费才华跑去当裁缝呢?”
“那个,旁孙小姐?”朱有试着插话。
“你说什么呀说什么呀,人家是男的,讨厌!”旁星熙“哇哇”大叫着跳到朱有面前挥舞了一下胳膊又跳回旁亭究身边扯他的长衫,“我就要当裁缝嘛就要当裁缝嘛要嘛要嘛要嘛要——嘛!”
男……男?
朱有比见了鬼还吃惊。那么长的波浪卷发,染得绿不绿蓝不蓝,戴一顶大大的宽帽檐帽子,点缀几朵珠花,脖子上挂了一圈又一圈的珍珠,衣服被蕾丝和木耳边装饰得贵族得不能再贵族——这也就算了,生那么张洋娃娃似的脸蛋还说自己是男的,想蒙谁?
“哎呀哎呀,你天生就是当阴阳师的料啊!”
“不嘛不嘛不嘛不嘛不嘛不——嘛!”
旁亭究不得不屈服:“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只要陪朱有先生走这一趟,爷爷就同意你玩裁缝。”
“真的?”旁星熙眼睛一亮,“我爸爸的爸爸,可不能骗人,不然人家恨你一辈——子!猪先生我们走吧!”
被拖着的朱有大惊失色,“我、我也要去吗?”
“当然啦,不然谁带路呵?”旁星熙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因此步子迈得坚定有力。
“您不用带什么收鬼的工具吗?”朱有开着车问,“比如十字架,或者,符什么的?”
“那些玩意多老土啊!对付的都是小小鬼,既然是小小鬼,人家念个咒就收啦。”
“哦……”朱有还是无法对这个花里胡哨的小男孩打起信心来,“那,万一是很厉害的大鬼呢?”
“那样啊,”旁星熙眨巴着眼思索,“那就只好一起死了耶!开玩笑的,人家怎么可能没当成顶尖设计师就入土呢。”
“这样的玩笑您还是少开为妙。”朱有差点把车子开进路边的稻田里。
“是这里吗?”旁星熙站在研究所大门前问,得到肯定答复后自言自语地说,“人气还真稀薄呢。统观一下就犯了风水学两大择居禁忌:门开东北角,直入鬼门关;扩地西方,犯煞白虎星——这种地方别说闹鬼,就是死几个人也一点不稀奇。”
走了几步后发现朱有在离自己几百米的地方,“你怎么不来?”
“我待在车里就好,不行的话可以去搬救兵。”
“随便你。”旁星熙嘀咕着,走进了大楼。
“其实是这样的,”正苦口婆心地对朱颜解释他身上发生的异变,“天狐,也就是我画的阿八,它很喜欢你,就赖在你身边不走了。”
朱颜打断他:“它附我的身了?”
“那倒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皱起眉头,盯着他,“不过它利用了一下你身体的某个部位,作为寄居。”
朱颜本能地低头检查身体。
“是头发。”提醒,“你的头发里有它的尾巴,第九条。我本来只画了八条尾巴,因为纸上没地方了,那第九条是它的本尊,也就是你的头发——你,明不明白?”
朱颜扯着的领子,“你——该——死——的——为——什——么——要——画——这——些——东——西!”
回答:“我无聊。”
从悠匡本来冷眼旁观,心里幸灾乐祸,忽然一抬眼皮,“有人来了。”
朱颜揪着没放手,“废话,那么响的脚步声,死人也吵醒了。”
“这还不算,你们听。”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门外。
“有人吗——有人在吗——我来咯——”
从悠匡忍不住和朱颜对看了一下,“哪个白痴?”
“我是旁星熙,可爱的小熙!要不要出来和我玩,我很漂亮哟!”
朱颜和从悠匡一脸要大便的表情。
“砰!”门被人一脚踢开,旁星熙亮晶晶地出现了。
“果然有人!”他显得喜不自禁,“啊!哦!”
旁星熙露出非常惊艳的神色,“美人……好多美人……全部都是美人……”
的惊喜程度远不低于他,只听他大叫一声:“小蜥!我的小蜥!”
旁星熙满眼红心,“美人,你认识我吗?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服装模特?”
“小蜥,你越来越漂亮了,比三个月前漂亮多了!”
“是吗,虽然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
朱颜和从悠匡十分有默契地转过身去。
寒暄够了,开始注意到旁星熙,“这是你的主人?你的品位真不错啊小蜥,和你一样漂亮。这位,我叫,孛儿只斤,我要办学校,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干?”
“美人要办学校,模特学校吗?”旁星熙一把握住的手直摇,“那边两位也是吗?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美人了。”
“别算上我……”朱颜忍不住开口。
从悠匡面无表情地斜他一眼,“上了贼船还想溜,死心吧你。”
不过还真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竟然相继出现两位同伴,的心里别提多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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