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阿姨,你还是答应我,让红静跟我走吧。丹象县和奉城近在咫尺,如果有一天你想我们了,只要一个电话,我们就可以回来。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经常去我们地方。”
叶飘扬的脸开始阴沉下来,一直动作着的手由于顾明波毫无反应,也失去了兴致停了下来,她沉吟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我答应你的话,红静的父亲不见得也会同意,没有多余的女儿,去举目无亲的地方,我想他是不会答应的。刚才,我叫你留在这里,其实也有许多的不便。虽然家里有钱,可以给你们盖房子,但工作呀户口呀还是挺麻烦的。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实在太年轻了,也不先考虑清楚这些,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恋爱了。现在怎么样,烦心的事来了吧?”
顾明波没去理会叶飘扬的奚落,只是低着头没有作声。
“明波,以我看,你还是把红静忘掉算了。你人不错,年纪也轻,复员回去后,再谈朋友也不迟。”
前些日子,有人给赵红静提亲,男方在海阳镇政府工作,自身条件还可以,只是和顾明波一样不是当地人。由于顾明波捷足先登,叶飘扬的心里装着他,也就婉言谢绝。现在想起来,自己做事太任性了,太轻率了,不该拿女儿的一辈子幸福当儿戏。
顾明波和那个男的相比,谁都知道顾明波前途未卜不可靠,而那个人是国家干部,从照片上看人也挺英俊,并不逊色于顾明波。就是这样绝佳的人选竟被她一口拒绝,她实在太不珍惜了。
另外,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叶飘扬还隐隐约约地发现顾明波这小子不但前途不可靠,人也不地道,调皮狡猾且自私自利没有同情心。她为他想得不思茶饭人憔悴,他倒好,变着法子找借口回避她,丝毫不怜惜她。这会儿她好想和他重温旧情再来上一次,他却像冷血动物一样,任凭她如何卖弄风骚,始终无动于衷。这样无情无义的家伙,如果把女儿嫁给他,以后也许会后悔莫及。
她算看透了他,女儿还没嫁给他,他就这样桀骜不逊,结婚后,把女儿骗到了手,以为万事大吉,他无疑会更加变本加厉,不可想象。她想控制他让他当她的面首将比登天还难,完全是她的一厢情愿。这样想着,刚才满腔的情欲一落千丈,叶飘扬深感后悔,当初不该答应女儿与他交往。女儿年轻不懂事有情可愿,而自己已人到中年还如此浪漫无知,却是不可原谅的。好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还稍许安慰。
来这里就是来决断和赵红静的关系这件事的,顾明波很清楚结果只有两个,无非就是断掉,还是继续,可一当叶飘扬真真实实提出来时,他还是震惊得抬起了头。
“不是我不讲情面,为了你好,也为了红静的影响,从今以后你就不要跟红静联系了,红静在家时,你也不要再来了。不过,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如果你想和我的关系保持下去,我还是愿意的。”
既然叶飘扬这样说,往日赵红静自己也一直迟疑,顾明波想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只有狠心这样做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答应你,阿姨。”顾明波很冷静地说。一旦断掉,他是决不会和叶飘扬再纠缠下去踏进她家门槛一步的,但叶飘扬以前对他的关怀与体贴,他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他复杂而留恋地望了她一眼,真诚地说:“阿姨,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热情款待,以后有机会,欢迎你去我家乡玩。”
因为谈到分手,顾明波和叶飘扬的心情都很沉重复杂,叶飘扬内心虽痒痒的,想在这最后的时刻和顾明波再做一次性的游戏,但她始终抹不开这个脸。她也清楚,顾明波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答应她的。她失神地靠在床头上,冷冷的没再说什么。
顾明波见状,知趣地告退了出来。
回部队的路上,顾明波步履沉重、呆滞,想到与赵红静从此就要斩断情愫,伤心的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考虑到自己的前途,他又宽慰自己,凡事没有两全其美,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几天后,顾明波收到了赵红静的一封来信,她询问顾明波是不是真的答应她母亲从此跟她一刀两断,不再去她家了?如果是这样,她想约他在后山见次面。
顾明波应约而去。
“明波哥,听我妈说,如果我不答应去你家,你真的要跟我断掉关系?”赵红静早已等候在两人第一次幽会的那个山岗上,见顾明波走来忙迎上前去。见他没回答,她又接着说:“难道你就不能留下吗?你在这里好歹已生活了这么多年,而我对你的家乡却人地两疏,你就不能为我作出点牺牲吗?”话还没说完,泪水已盈满她的眼眶。
面对赵红静的痛苦与真情,顾明波真想改变主意说:姑娘,我爱你,我答应你留下。然而,一想到与叶飘扬的那种罪恶的污秽的见不得阳光的苟且之事以及叶飘扬的暧昧的态度,他的心又不禁揪紧了。
“红静,你还是忘了我吧,我是不能留在这里的。”顾明波知道自己是不能给赵红静有丝毫幻想的机会,否则他就是罪人,他将为此毁掉赵红静的一生。
“妈这样告诉我,我还不相信,现在听你亲口这样说,那么我也就死心了。但我要告诉你,明波哥,我的少女的心扉是被你打开的,我的初恋之火也是被你点燃的。不怕你笑话,自和你见面的那天起,你就走进了我的生活里,成了我心中的偶像。以后,无论怎样,我对你将永远难以忘怀。所以,今天我想……”赵红静的脸色一阵绯红,迟疑了一下,又庄严地说:“以前你曾要求我和你发生关系,我拒绝了你,但今天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赵红静怀着一种献身的神圣的感情,当着顾明波的面,一颗颗地解开纽扣,又一件件地把衣服脱去。来不及等顾明波反应过来,她的处女的胴体已在斑驳的阳光照射下,发着熠熠的光芒,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
“来吧,明波哥。”赵红静缓缓地在茅草上的衣服堆里躺了下去,目光柔情迷离地望着顾明波,梦也似地说:“我……爱你。”
像通了电似的,顾明波的热血旺沸了,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首看过的外国人写的诗,仿佛描写的就是赵红静此刻的情景。
这就是女人的肉体
她从头到脚
发射出神圣的灵光
它的吸引力
强大而无法抗拒
我被它的气息
陶醉了
好似一缕蒸气
冉冉升起
一切都消逝了
除了我
和这圣洁的肉体
“明波哥,你真好,我爱你。”赵红静紧紧地搂抱着顾明波,絮絮地说个不停。
情热中,顾明波猛地感到一股热流,这才发现赵红静不知什么时候已泪流满脸。顾明波从疯狂中惊醒过来,想挪开赵红静的手臂,但赵红静却把他搂得更紧了。
“不,不要放开我,我要你,明波哥,你知道吗?你和我断掉关系,妈也就要把我许配给人家了,昨天有人已来提过亲,妈已应承下来。但我爱你,我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你。”
这时赵红静的话震撼了顾明波的心,他的骚动不宁的情欲已渐趋平静,他想到了自己和赵红静现在所面临的处境,也想到了自己为了前途故意给她出难题的自私自利和阴谋诡计,深知自己无权也不配第一个去占有赵红静的肉体,她的处女的贞洁是应当属于她以后的丈夫的,否则,他的影子将永远盘踞在赵红静的心灵里,给她以后的生活蒙上一层阴影。他已对不起她,不想在这会儿再伤害她。另外,他不得不承认,由于与她的母亲已有了肉体关系,他的心里充满了对她的负疚,对这本是美好的时光产生了厌倦。他还没变态,不想睡了她的母亲再去睡她,将那种不洁的罪恶带给她,玷污她。
顾明波坚决地挪开赵红静的胳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拿过衣服盖在她的身上。他从没看过她的裸体,几次要求也都被她坚决拒绝,此时此刻,真真切切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的心里却一片镇定,眼里一片宁静。
“红静,谢谢你的信任以及对我的情意,由于种种原因,我和你不能恋爱,那么这些事也就不能发生。我很高兴听到有人给你提亲,相信你重新恋爱后会得到幸福和快乐,很快忘记我的。”
“不,忘了你,我做不到。”赵红静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抛却了一切女孩子的羞涩与顾虑,像熟黯此事的少妇一般伸手去牵引顾明波的那个生命之根。令她伤心的是顾明波的那个让她无数次欣喜地体验过坚挺粗壮的东西此刻软软的,根本毫无生气。这说明他对她已弃如敝屣,心里已没有她的位置。
顾明波察觉了赵红静的失望和痛苦,温柔地说:“红静,不要难过,以后我们还可以是好兄妹,好朋友,我是会永远记住你的。”
“明波哥,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变得那么快,说断就断?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使你那么讨厌我?难道说,你对我真的一点也不怀恋?……”赵红静籁籁地颤抖着,无助地偎入顾明波的怀里,像委屈的孩子似的,轻轻地啜泣起来。
顾明波抚着赵红静的肩头,想到从此就要失去她,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模糊了整个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