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王的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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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如梦

内廷宿官领命之后开始着手追查兰妃中毒之事,兰香殿所有侍女,内官,御膳房的御厨,制药局的女官,太医院的医官凡是只要和兰香殿接触过的人都一一软禁询问。若兰吃过的食物,服用过的药都一一验毒,内廷办案的官员连夜审讯验毒,审了一天却没有任何收货,若兰服用过汤药和食物都未曾验出有毒。

宿官一一询问了服侍兰妃的侍女和内官,根据制药局的女官所证实寒砂此类药物服用半个时辰内必会毙命,兰香殿几名内官说兰妃是昨日申时中毒晕倒,推算一下兰妃是未时服了毒药这段时间服侍过兰妃的只有两名宫女,一名叫茉莉,一名叫云儿,连夜审问了两名宫女,严刑拷打之下,云儿才得以招供,说是兰香殿内官将药瓶给了云儿,云儿才将药瓶给了若兰。而将制药局所有女官找来,却没有一个是给云儿药瓶之人。

内廷管事将审案经过全数告知了萧晟,后宫之中的药物从来不会由内官给宫女,而是由制药局派人将药汤熬好送到殿内,宫女自是不知道这类规矩,但内官不会不知道,萧晟脸一沉,命人讲兰香殿所有内官软禁起来,还未严刑拷打,一名内官吓得说,“陛下,奴才是冤枉的,昨日未时原本要去医药局领取给兰妃娘娘的汤药,却在路上遇见了南宫府里的夫人,奴才的嫡亲妹妹在南宫府里做丫鬟,平日夫人对吾妹甚是照顾,吾妹每每进宫,都对我说夫人如何善待她,昨日见到南宫夫人,我自是感激不尽,对夫人以表感激。见夫人伤心欲绝,我安慰几句罢了。”

内廷官问,“那么那个药瓶是如何而来?”

内官答,“是夫人给我的,说是本来给王后娘娘准备的保胎药,从西域求得而来极其珍贵,王后娘娘虽没了孩子,但希望兰妃娘娘能顺利产下陛下的龙子。”

内廷官道,“你可想好了再说。”

内官吓得直哆嗦,“大人明察,纵使借奴才一百个胆,奴才也不敢乱说啊!那个药瓶真是南宫夫人给奴才的。奴才如何知道这是会害人的药啊!”

内廷官知道此事涉及南宫夫人,不宜将此事扩大,将事情缘由一五一十向萧晟禀报。萧晟的脸阴沉下来,满心怒意,“来人,萱南宫夫人进殿!”

内廷官劝道,“陛下请三思,此事涉及到南宫夫人,陛下需慎重处理。”

萧晟勃然大怒,“本王一忍再忍,她竟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来,叫我如何容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内廷官道,“此案单凭一个内官一面之词不足以制南宫夫人的罪,我们没有物证,也没有其他人证,陛下现在还需南宫家族的支持,此事陛下还需谨慎处理。”

内廷的官员曾都是洛亲王的部下,忠心辅佐于洛亲王,洛亲王曾告诉他们若是有一****不在了,他们需极力辅佐萧晟。

所以内廷官员都对萧晟忠心耿耿,他们对萧晟的建议都是出自对萧晟帝位的考量。

他刚即位不久,内忧外患,需要南宫家族的势力,即便是南宫夫人下了毒毒害兰妃,他也奈她无可奈何。萧晟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如此无能。

一朝天子竟然无法保护他深爱的女子。

南宫夫人梦娟奉旨觐见,恭敬对萧晟行礼,目中却是冷漠的,她很爱南宫晴这个女儿,如今变成这样,失去了孩子,憔悴得不成人形,她对萧晟满心怨恨和责怪。

萧晟礼貌道,“南宫夫人可是昨日来看望过王后?”

南宫夫人冷冷道,“陛下不疼爱吾儿,唯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来疼爱?”

萧晟道,“夫人何出此言,晴儿和本王成为夫妻以来,本王对晴儿何曾亏待过?”

梦娟咄咄逼人,“晴儿是你的王妃,不是你的奴婢,何来亏待?你扪心自问,你何曾爱过她,哪怕是一点爱意你都不曾分于她,你的爱全部给了那个妖孽。”

萧晟怒道,“夫人,请你说话不要失了身份。堂堂一个将军夫人,竟会做如此恶毒之事。”

梦娟并未否认,而是振振有词得说,“我只是替我的女儿讨一个公道。”

萧晟怒不可抑,“你竟然下毒毒害兰妃,本王要办了你!”

梦娟好不畏惧,“陛下,你若是有证据就将我关进牢里,你可知我去看晴儿之事,晴儿对我说了什么?晴儿说,是那个女人害她如此,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晟大怒,“胡说八道,兰妃何曾还过王妃?”

梦娟,“陛下,您难道不知道晴儿出事那日,是那个女人将俊儿战死沙场之死告诉了晴儿,若不是她,晴儿何至于流产?”

梦娟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

一瞬间,他觉得世界天崩地裂。

他终究无法理解穆若兰这个女子。

萧晟拔出侍卫军的佩剑,在梦娟的眼前对着自己的手臂用力划了一刀,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说,“夫人是本王欠了晴儿,今日这刀,是本王还于对她的亏欠,还望夫人能停止对兰妃的伤害。”

梦娟未曾想到萧晟会如此做,惊恐万分,说不出一句话来。

梦娟离开后,萧晟命内廷官将此案当作内官失职作为结案,内廷官领命而去,医官前来为萧晟治伤,他问内官,“兰妃现在如何?”

医官道,“已经服了罂粟草,但娘娘还未醒来。”

萧晟问道,“服用后要多久失去心智?”

医官道,“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有的会立即失去心智,有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萧晟道,“若是服用此药,兰妃最多可以活多久?”

医官道,“最多活五年。”

罂粟草有它的毒性,只是暂时延长穆若兰的生命,他最终只能再拥有她五年,他最终抵不过所谓的命运。

包扎完毕,萧晟随着医官来到兰香殿,若兰已经醒了过来,但是虚弱无比,脸色苍白,声音极轻,他却听得清楚,“萧晟,我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他终于无法忍住眼泪,凄然道,“你要孩子,可是我要你。穆若兰,我不能没有你。”

她眼神空洞得望着他,微微起身抓住他的手臂,却不知抓在他的伤口上,仿佛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像是梦中呓语:“我要孩子。”

他满脸憔悴,话语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包好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从刺龙的缎袍上渗出,映在了若兰的手掌里,她问,“你受伤了?”

他忍着痛,将她抱起,用力得抱在怀里,说,“穆若兰,我能拿你怎么办?”

萧晟的眼泪侵湿了若兰的纱衣。

过了几日,若兰的神智清醒了些许,但是身形越发消瘦,面容毫无半丝血色,萧晟来看望她,她的神色恍惚。

若兰在古琴边做了许久,他说,“弹奏一曲如何?”

她说,“我不想弹。”她吐字轻得好似没有任何气息,整个人都那样无力。他们之间,注定如此凄楚无望。

他们之间,缠缠绕绕了这么久,注定该有一个结局,他答应她让她生下孩子,这几****不再给她服用罂粟草,每日她都听话得喝些滋补的汤药,但是神智仍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医官说那是因为寒砂的毒素还未彻底清除,之后又服用了罂粟草。

这些时日以来,若兰时而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在后苑种植兰花,时而又像一个满腹忧愁的女子,满脸凄然。

萧晟问她,“可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

她的声音极低,“我想去南城。”

他问“为何想去南城?”

她说,“那是我和他相遇的地方。”

他骤然一惊,他问她,“你想他,那么我呢?你把我放在何处?”

她并不答话,那样久的时间,她竟然半点真心都无。那又为何要留下他们的孩子。

遇见她,如梦一般,而他终于要从这冗长的梦中醒来,他那样期盼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日,都能紧紧得握住幸福。那是他穷尽一生都想要获得的东西,可为何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每一次都逼得他选择,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遇到穆若兰,他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他揉着她,手指微冷。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去南城。”她投入他的怀里,感受他的胸膛仅有的温度。

萧晟带着她去了南城,满城的木棉花看得格外美丽,他将她揉在怀里柔声说,“你想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她说,“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他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她答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握紧她的十指,“我喜欢女孩。”

她问,“为什么?”

他说,“若是女孩,一定会像你。”

他们之间,突然停了下来。

那样久的时间,她已经不再恨他,决定留下孩子,只因为想他不要再如此孤单。也许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他有了感情,只是她自己都未曾发觉。那一日,他抱着她恸哭,她的心也随着他一起痛,他抱着她,问,“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们之间一直如此,他对她无可奈何,而她对他无能为力,每每想要靠近他一些,可是总有东西阻挡在他们之间。

她总会想起儿时和他住在渔村的那些时日,那时他只是一个安静孤单的男孩,他陪着她去江边等莫少华,为她熬一碗鱼汤,和她一起看着漆黑的星空,过往种种好似一个梦境,那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她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即使他用尽了方法留下她的生命,她也只有短短五年,若她走了,他要如何度过那样漫长的岁月。

而如果,她为他留下一个孩子,那样至少在这世上,他还有一个亲人,那个生命会填满他失去她的那些岁月。

她竟不知,到底在什么时候,已然爱上了他,虽然能给予他的爱那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