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眼里闪过一缕惊慌,说昨晚他去村南街姑表兄家喝酒,回来的时候已到午夜,刚回到家便听到白家女人的惨叫声,他在院子外听了一会儿,又听到了紫蝶和灵凤的呼救声,知道屋子里发生了意外,就撞开门冲进去了。当时,他身上穿着鞋,可是由于下雨,道路泥泞,他就把鞋给脱了,放在了自家外屋的柴堆旁。孙希桥果然在五子家的柴堆旁发现了一双沾满泥巴的鞋。孙希桥一看这双鞋的大小和发现的泥脚印相吻合,心头掠过了丝不易被人觉察的微笑。这个五子会不会就是站在窗子后边的那个投蛇人呢?孙希桥将五子作案的情景再现了一下。五子早就对白寿亭反对他和紫蝶的婚事感到不满,从表兄家喝酒回来后就萌生了杀机。他绕到白家的后窗外,然后将一条准备好的鸡冠蛇从窗子扔到了白寿亭夫妇的床铺上。扔完了毒蛇后,五子并未跑远,听到女人的惨叫声后,他就脱了鞋,然后跑回白家。他救人是假,看看自己得手与否是真。孙希桥翻来覆去琢磨,却又很快否定的自己的想法。紫蝶和灵凤说她们进入到白寿亭夫妇的房间里至少有一盏茶的时间五子才来的,五子在听到惨叫声后赶到屋内救人无论如何也是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磨蹭时间!
孙希桥回忆检验过后的赵氏和白寿亭的伤处。孙希桥想,赵氏身上被蛇咬的伤口共有三处,也难怪赵氏不及提防便毒发身死了。白寿亭大难不死,幸而咬在了一条胳膊上被毛巾扎紧,否则,也会性命不保。可令孙希桥大惑不解的是,同样是遭毒蛇咬,为什么白寿亭能事先用毛巾扎住胳膊大难不死呢?这时,他的眼角又看到了床铺上面的一颗驱蛇草。这株草很显然被人搓过,痕迹还很新,显然不久前是被人用过的。难道说,这屋子的主人事先知道会有蛇出现?如果是这样,窗户外的那个人就不是本案的凶手,也就是说,白寿亭夫妇中间有一个人事先知道家中出现毒蛇才用了驱蛇草呢。孙希桥知道,要是将这种草药汁液抹在身体上,毒蛇就会绕行。孙希桥决定再次验看赵氏和白寿亭的身体。今孙希桥兴奋不已的是,赵氏的身体上竟然散发着这种驱蛇草的汁液味儿!也就是说,赵氏是事先知道今天晚上有毒蛇而做了防范,可赵氏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时,孙希桥发现,在炕面上有一枚细小的绣花针,孙希桥也没多想,这将这枚绣花针装在了袖中。这当口儿,白寿亭的表兄弟陈明远和弟媳妇郑氏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大人,案子有眉目了吗?”陈明远问。
孙希桥摇了摇头,问:“陈明远,能不能跟我讲述一下你来到案发现场的始末?”
陈明远说,半夜的时候,他和媳妇正在睡觉,忽听邻居传来紫蝶的哭喊声。他以为是表哥白寿亭在训斥侄女。因为紫蝶和五子相好,白寿亭隔三差五地就训斥女儿一回。所以,陈明远也就没在意。后来,随着哭喊声越来越急,媳妇就说上屋出事了,陈明远这才和媳妇穿衣去了白家。这时候,五子和紫蝶他们已经将表兄嫂装上了架子车。陈明远这才知道,兄嫂被毒蛇给咬伤了。五子和紫蝶他们送兄嫂去了郎中家后,他和媳妇就进屋照顾起小侄子来。
“表嫂子就是这个命,她前夫也是被毒蛇给咬死的!”郑氏打了个唉声说。
孙希桥微微一愣,示意郑氏继续说下去。郑氏说,赵氏本是县城中刘记铁铺的老板娘,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刘铁匠也被蛇给咬死了。后来就改嫁到了白家。郑氏说罢,叹息着说:“想来她的命也真够苦的了。”
听罢了郑氏的叙说,孙希桥问:“你们看没看到屋子里有没有什么装蛇的东西?”
“我没在意,”郑氏叹息说:“我们进屋的时候,见小侄儿哭嚎的样儿,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只好找好玩的东西哄他,可是由于着急,也没有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顺手将炕上的一只竹筒拿起来让他玩耍,小家伙这才停止了哭声。”
“一只竹筒?”孙希桥眼睛一亮,“在哪儿?”
郑氏想了想说:“我把孩子哄好后,我见那东西脏,就把它在我们家的厨房的柴堆里了,兴许早上做饭的时候就把它给烧了。”
听了郑氏的话,孙希桥起身就往陈明远的房子走去,在厨房里的柴草堆里,果然发现一只一尺多长的竹筒。孙希桥大喜,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时,陈明远夫妇走了进来。孙希桥对他们说,天色已晚,他要回衙休息了,有什么线索要及时报告。陈明远点头答应了。孙希桥走出村外,叫过贴身的捕快马荣和王民,叮嘱了一番,二人得令而去……
晚上,陈明远埋怨媳妇郑氏说:“今天白天你在孙大人面前瞎咧咧啥啊?你要是不说话,谁还能把你当成哑巴啊?”郑氏挨了骂,满面的委屈:“我也没说什么啊?”陈明远越发暴怒了:“臭婆娘,老子死就死在你的手里了。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郑氏如一只羔羊一般无力地哭泣着。这当口儿,从后窗外跳进两个汉子:“陈明远,跟我们到衙门里去一趟吧!”原来,这二人正是县衙里的捕快马荣和王民。
到了衙中,陈明远被关押了牢中。几天后的一天早上被带到了堂上。五子、白寿亭一干人等站在堂下。孙希桥一拍惊堂木,冷冷地说道:“陈明远,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本官早就料定今天晚上你会埋怨你媳妇郑氏的,故此派了两名捕快隐藏在你家屋后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回到衙中后又查阅了三年前刘铁匠死亡的卷宗,刘铁匠也是在睡觉之时被毒蛇给咬死的,两个案子的作案手法十分相像,那时官府也介入了调查,当时协助官府调查的就是身为铁匠铺学徒的你!官府当时也被误认为刘铁匠确系毒蛇咬伤,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我回到衙中后,看了卷宗后又回想起你媳妇郑氏说出了赵氏的前夫刘铁匠也是被毒蛇咬死的话,我心生疑惑,就找个机会去了刘家探访。从刘家人那里,我了解到,你曾是刘铁匠的徒弟。并且,和赵氏关系暧昧,而且,赵氏嫁到白家,你是媒人,因此我就断定你和赵氏旧情未断,藕断丝连。那天晚上马荣和王民听到的你埋怨郑氏的话,就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陈明远,没想到你又故伎重演啊!”“大人,我招。”陈明远跪倒在地,承认了是他和赵氏合谋用竹筒投蛇想害死白寿亭的始末……
原来,陈明远和赵氏早就相好,那一年,就是赵氏和陈明远合伙害死了刘铁匠。正当陈明远欲娶赵氏为妻的时候,陈明远的老父亲非让他按照婚约娶了郑氏。陈明远无法,只得负了赵氏娶了郑氏。也恰恰在这时候,表兄白寿亭死了妻子,陈明远就将赵氏给哥哥介绍了过来。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还能恪守叔嫂之礼,可是后来,表哥白寿亭常常不着家,一一二去,两个人又旧情复燃了。两人为了想做长久夫妻,想除掉白寿亭,然后再将郑氏休了。陈明远买了一条毒性极大的鸡冠蛇放在了一个竹筒里封好,然后又将蛇饿了三天,这才将装的蛇的竹向下筒交给了赵氏。没想到赵氏办事不周,反而害了自己。
陈明远讲述完作案的经过,问:“大人,小人佩服您断案如神,可是您是如何断定我就是投蛇的真凶呢?”
孙希桥说:“这还不简单!刚开始,我怀疑到了五子身上。可当我看到了屋内遗留下的一株驱蛇草和赵氏身上驱蛇草的气味儿时,我就否定了这个判断。无论窗外的人是不是五子,他都不可能是投蛇的凶手。也就是说,赵氏事先知道有毒蛇出现事先做了防范的。可我当时只看到了一株驱蛇草,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清理过现场的作案痕迹。而这些,只有你才能办得到。因为你是除了五子、紫蝶和灵凤外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可是你百密一疏落掉了一株驱蛇草。既然房间里有了驱蛇草,蛇不可能是外边钻进来的,一定是被人事先装在一个器物里,没想到你媳妇郑氏无意中说出了竹筒哄孩子玩了。我就知道,蛇一定是藏在这竹筒之中的。在你家的我发现了竹筒后果然证实了我的判断,竹筒里有一股蛇腥味儿。陈明远,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露出了马脚。”
陈明远心服口服,堂下众人一片欢呼。哪知孙希桥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不错,陈明远认罪伏法,不过,他并不是本案的唯一凶手,本案的凶手还有两个人。”众人一下子又都愣在那儿了。孙希桥缓缓地说:“其实,造成赵氏死亡的人有三个,一个是陈明远,另一个是赵氏自己!还有一个人,差一点也蒙蔽了我的眼睛!”孙希桥说到这儿目光如电直射向人群,“那个人就是同样被毒蛇咬伤的白寿亭!”
白寿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声喊冤,孙希桥说:“白寿亭,本官也不希望你是本案的凶手之一,可事实就是这样。下面,本官就将案发的前后详细地叙述一遍。”
白寿亭脸上沁出了一层细汗,孙希桥说:“那天后半夜,赵氏为了用竹筒暗害于你,就将竹筒藏在被子里,然后和你假意温存。这当口儿,赵氏想趁你不留神,刚想悄悄打开了竹筒的塞子,可恰恰被你给发现了。你劈手夺过竹筒,又从她手里夺过绣花针,然后将竹筒对准赵氏,将针刺疼里边的蛇。那蛇被扎,从竹筒里跃出就将赵氏咬了几口。赵氏挣扎,再加上身有驱蛇草的气味,那蛇就转过身来将你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你知道毒性的厉害,自己用毛巾扎住的胳膊不使毒气蔓延。试想,赵氏身有驱蛇草护体,若不是你发现竹筒里的秘密那蛇又怎会咬了赵氏数口呢?不过,那赵氏不仁在先,你不义在后,情有可原,本官不便判你死刑,对你从轻发落就是。”
听到孙希桥的这番话,白寿亭如释重负,谢恩道:“大人断案如神,真是民之父母,小民在此谢过大人了。”
在场众人无不为孙希桥精彩的断案拍手称快,尤其是五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孙希桥说:“五子,这回本官可要问问你,那天晚上在白家屋后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了?”
五子点了点头,说,那天晚上,他从姑表兄家喝酒回来,忽见白家的后窗亮着灯,就悄悄走了过去。他知道,他和紫蝶的事情白家人不同意,这会儿会不会在谈论他和紫蝶的事情呢?这时候,天上下起了暴雨,五子就站在后屋檐下细细地听着。五子猜的果然没错,白家两口子正在商量着如何将两个人给拆开呢。五子一听心里憋屈,就向雨中跑去。他回了家刚刚将鞋脱下,就听到了赵氏的惨叫和紫蝶的呼救声,他没顾得上穿鞋就赤脚跑了过来……
15. 第1001种死法
一
夜很静,只有天上的星星闪着寒光,从联帮调查局退下来的私人侦探艾森坐在车里静静等候“猎物”的出现。对方是个让他颇感头疼的角色。
三个月以来,艾森一直追查一个神秘的杀手。杀手每次作案后总会留下“1001”这组奇怪的数字,仿佛在和他做着游戏。这次,他费尽周折总算在红玫瑰夜总会捕捉到了他的踪迹。为不打草惊蛇,他决定静静守在门外等候“猎物”出现。
凌晨两点。就在艾森快失去耐心时,“猎物”出来了。不过,同他一道出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艾森屏声静气,只要他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他就会像猎豹一样将其乖乖地捕获。
“猎物”和那个年轻男子越来越近。灯光下,艾森看到了那个年轻男子和“猎物”的脸。这是一张英俊的面孔,艾森怎么也不能将他和那个残酷的杀手联系到一起。“猎物”即将走到了车前,艾森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枪。
“砰—”
就在艾森即将冲出抓捕时,一声轻微的枪响,那个年轻男子猝然倒地。艾森看得清清楚楚,“猎物”吹了吹枪管上的蓝烟,面露得意神色,然后快速向暗夜里跑去。对手实在是个狡猾的家伙,他不走大路,专捡一些汽车开不进去的小巷。艾森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他打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向“猎物”追去。
就在艾森追捕神秘的杀手时,从夜总会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目击者。目击者急急跑到被害者面前掏出手机报了警。五分钟左右,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
探长唐苑喃喃自语:“一枪致命,又是那个神秘杀手。”接下来,详细问目击者发现凶手被害的经过。目击者说他刚刚走出夜总会就看到了杀手行凶的一幕,至于杀手长什么模样,因为天黑,没看清。不过,他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去追赶凶手了。
“肯定是艾森探长。快,顺着目击者说的这个方向去追赶艾森探长。”唐苑对身边的同事吩咐道。
此时,艾森正在全力追踪神秘的杀手。他的心脏不好,几次濒临在死亡的边缘,最后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如此超负荷的长跑,他的心脏跳动得非常厉害。“猎物”三拐两拐,最后在一个别墅前停下了脚步。
艾森是调查局的神枪手,所以,他对自己的枪法的准确性从不怀疑。如果再不动手不将其射伤,自己心脏病发作,费尽心机追踪的“猎物”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溜走,那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的手上。
艾森想到这儿,正想扣动扳机,忽觉心脏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二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艾森终于悠悠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监护室里,守在床边的是前妻莱丽。莱丽眼窝深陷,见他醒来,面露惊喜:“亲爱的,你总算挺过这一关!”
莱丽是艾森第二任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早逝,莱丽是他的打击恐怖犯罪中解救下来的一个人质。莱丽感激艾森的救命之恩,敬慕他的身手和人品,最后不顾年龄的差异嫁给了他。后来,艾森患了非常严重的心脏病,为了不拖累莱丽,和她离了婚。
“莱丽,怎么会是你?”艾森惊问。
“艾森,你知不知道,你心脏病复发,刚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都昏迷了整整三天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莱丽哭得更欢了。
莱丽说,三天前,他晕倒在一幢别墅前,被人救到了医院。医生告诉莱丽,艾森必须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否则,病情会越来越重,最后猝死身亡。
艾森何尝不知道这些?他的血型是比较特殊的RH血型中少见的一种,找到与之相匹配的心脏移植非常困难。
前两次,艾森被通知做心脏移植手术,可就在手术即将实施时,医院却查出心脏移植体虽然血型是RH型,但却不是少见的那种,不得不放弃了移植计划。这次,非常巧合的是,居然找到了和艾森心脏血型一样的移植体。
艾森在莱丽的悉心照顾下恢复得很好。这天,来了一个叫艾利丝的年轻女子,特意委托艾森来破一起凶案的。莱丽说,艾森刚刚出院,身体没完全康复,还不能接受工作。
“艾森先生,这个案子您必须接。”艾利丝口气不容反驳。
多年的职业生涯使艾森感觉到,这个女人肯定有着奇特的来历,要不然决不会以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于是非常友好地答应了她。艾利丝说,艾森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是她丈夫的。艾森和莱丽都呆住了。
艾利丝说:“三个月前,我丈夫死在了一个神秘杀手的枪口下。警方对此束手无策,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所以,我想通过您缉拿杀害我丈夫的凶手。”艾利丝说,她丈夫叫托尼。三个月前去红玫瑰夜总会,凌晨两点被一个神秘的杀手枪杀在夜总会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