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禁足了。天天窝在苍子墨的“太正宫”。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可以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不想见的人却不会来烦我。只是,有一个人则是个例外,任我是怎么甩也甩不掉就是了。
“朝顺的脖子好些了吗?”说话的人还未等病人发话就自行动手翻弄着我脖子上的绷带。
“没事,没事了,多谢萧妃娘娘的关心。”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放心她大手大脚的样子,还有啊,哪有一见面就对别人做如此“失礼”之事的人?我伸手反抗着她无礼的要求,一时间又没那么大的力气,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无奈,毕竟我躺在床上快五天了。
从第三天起,这位萧妃娘娘就借着学琴的缘由天天打我这儿报道,就算是以病为幌子也拗不过她硬要来的执着。这次看来她是真打起干劲了要学琴的。
“娘娘,真不用了……”我话还没说完。苍子墨就摆着一张臭脸进来了,一见他进来,也顾不得自己,连忙向萧妃使眼色,她倒好,不知道是不是少了根筋的原因,还嘀咕着我的眼睛是不是也出了什么毛病。没见过那么缺心眼的人,无语中,苍子墨已经走到了床前。
“萧妃,小羽还有病在身呢,你先回吧!”他的声音过冷,即使不加任何的口气在里面也让人听着不寒而粟。
说完毫不客气的拧起她的袖带往外拖,萧妃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始张牙舞爪的大声嚷嚷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不能对我那么无礼,我可是你父皇的妃子,你要……你要……”后面的声音已经随着人影的远去而听不大清了,苍子墨动作利落,只不定这次又把她放到哪个鬼地方去了。
还记得,她第一词次来探望我时,也是大吵大闹的停不下来,苍子墨说我需要静养,她却一口一个要陪我静养,索性到最后把苍子墨惹毛了,就直接把她丢出了门外,令人没想到的是,丢出门外的她哪有那么容易好惹,出去了再进来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一路上还硬是没人敢栏。
“你们谁敢拦我!我可是准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学琴的,苍子墨都得叫我一声娘娘呢!你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能怎么样?!”萧妃人长得娇小倒没什么气势,可放起话来就是有模有样的,最后还真没人敢拦她。她又进来了,我们便又头痛了。
后来吧,苍子墨怒了,连皇后娘娘的面子也不给了,直接让外边的人拦着,说是谁也不让见。本以为萧妃便会消停下来,谁知,当一个女人变成泼妇的时候,是无所不敌的。而且,此女人还是王上的女人,虽是身无所长,却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去,动口不行动手不敢。于是,当她想着方的又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苍子墨已经是非常愤怒了,此后,苍子墨见她一次就丢她一次,一次比一次丢得远,反正等她找到路回来时,天也黑得差不多了,于是她又气得跺脚的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昨天她还向我抱怨自己不知被丢到哪个地方去了,差点迷路,还好走了半天遇到个人报了自己的身份才被别人帮着送了回来。对此我也只有一笑置之。
等苍子墨丢完人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喝完了药粥,苦得直皱眉头,“现在你倒是学乖了,以前喝个药跟像个上断头台般。”他的话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想是除去了多余的噪音多了分惬意,便走到床边开始为我剥梅果。
我嗔怒地冲他翻着白眼,没好气的抱怨道:“看我受苦你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将手中剥好的梅果送到我嘴边,我也不客气的一口含了进去,果汁酸酸甜甜,很是可口。“今年从南陵国运来的梅果全到你这里了。”他宠溺地看着我一副享受的样子,也不理我刚才的抱怨。见他撇开话题,我也不甚在意,便顺了他的话接到:“怎么?国库的梅果是要没有了吗?”心想着自己也就这几天才开始吃的啊,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就你这吃法再多也不够,你喝一次药,国库里的梅果就成半的少。”梅果只有南陵国才生长得有,十分稀少珍贵,苍宇的气候根本不适合那种植物生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成让人家南陵隔个一阵又送吧。可能是想起梅果这东西的确不好弄,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我十分不乐意的叫他停手不用替我再剥,篮子里的确不多了,还好这东西耐放,看来要计划着吃了。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放下手中的果子,走过来帮我换脖子上的药。
“这次你该没有把萧妃娘娘丢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吧?”闲着无聊便趁机问道。
“嗯。”脖子上的动作未停,他态度冷淡的冲我应道。
那到底是丢了还是没丢啊?到时候受烦得人又是我了。这话我倒不敢说,只能在心里嘀咕。
“别说话。”
“哦!”
他开始细心地为我包扎,也不知道伤口留下了疤没有,看他那么认真,那么近的距离,都可以看到他那长密的睫毛散在脸上,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而那颗泪痣则如同有了生命般翩翩欲飞。感觉纤长的手指拂过我的肌肤,痒痒的,顿时就觉得脸上一阵滚烫。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好不容易等他弄好了,他又伸手抚上我的额头,下一刻,他十分淡定的总结了一句:“你有点发烧!”
看他一副十分认真样子,直觉的自己的脸又涨红了几分,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愤怒!这人也少了根筋!却还是敢怒不敢言。
“闷了那么久,今天就和我一起去刑部吧!”
“我不是被禁足了吗?”
他回头盯了我一会道:“所以,你不能就这样去。”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按他的吩咐,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袍,配上翡翠腰带,丫头要为我暨发加冠,苍子墨也不让,说就这样挺好。墨发披散,只将两鬓各梳了一股头风在后面用白玉簪子绾成一个小髻。直垂而下的墨发很自然的掩盖了脖子上的绷带让它不那么凸显。
待到丫头替我画好妆,才看到他在我身后略带笑意的脸,笑得别有趣味,我怒,也只能小声抱怨:“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去给公子加件披风!”他又回头对丫鬟若无其事的吩咐,气得我在一边直跺脚。“等会你这个样子露了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吩咐完下人,还不忘不冷不热的在旁边威胁我一句。无奈下我只好任其摆布,把一肚子的不满往肚子里咽。
不一会儿,丫头拿来了披风,我便跟着他光明正大的一起出了“太正宫”。
进了刑部,苍子墨一身明黄色飞龙长袍,在一群玄清色官服中甚是显眼,一路上行礼的人络绎不绝,当然就免不了对他身后一身雪白的我打量一番,我连忙把披风上的帽子拉得低低的。尽量不惹人注意。哎,搞得那么狼狈,我都开始怀疑前面的人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了。
“没想到皇兄也好这一口啊!”戏谑的声音突然而至,抬头便见苍子墨身前多了一人,眉目柔和,长得和柳皇后七分相似,此人应该就是封号“臻王”,苍宇二殿下苍子霁了,传闻他风流不羁,特好男色,连皇上也管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