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玉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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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玛玛上门提亲难倒刘家 半仙街□占卦横遭捆绑(3)

那黄观书早就来到大榆树底下,把小毛驴拴到一块大石头上,不知从谁家借来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面上铺块大红布,摆上纸笔、卦书、卦桶、罗盘,他的卦摊就开张了,乱七八糟地围了一群人。只听黄观书言道凭书句,断人祸福。摇三卦,万事皆知。自古以来《周易》之书极其玄妙,断尽天下吉凶事,前因后果各自明。”尚吉说先生,一卦多少钱?”黄观书以卦论钱不合适,人分贵贱命里边。老夫要是错一卦,赔你一卦五块钱。”常吉嘿嘿地笑着说我问你一卦多少钱?”黄观书噢了一声说五角钱。”尚吉说那我就先问一卦。”黄观书把卦桶递给尚吉,尚吉摇了三次,黄观书把每桶三个铜板的情况写在纸上,他掐了半天指头,又从卦书上查了又査说出卦来,问尚吉道:“是不是前天丢了一头大黄牛,今天早晨回来啦?”尚吉说:“对呀!这卦书中怎么说的?”黄观书手指点着那张纸说:“运交乞丐要破财,一头黄物草里埋。父辈行善多积德,顺手将物拾回来。这不说得明明白白!”说得大家哄堂大笑,齐声喊准!实在是准!”人们就挤了起来,你看他看,算起卦来。这时正赶上甜大玛玛给学生讲完课,从这里经过回家,看见扫帚头家门口大榆树下聚集那么多人,她好奇地走了过来,近眼一瞧是算卦的,她对算卦的不感兴趣,转身走了。心想:妄言祸福,煽惑人心,骗人钱财。黄观书见猎物来了,万没想到来而复返,他急中生智,高叫一声贵人来了,贵人来了!”大家的眼睛一齐转向甜大玛玛。站在不远处的一群妇女们说甜老师,那算卦的叫你哪,说贵人来了,你也不问问他贵在何处!着急走了为啥?”林山百惠也赶过来说问一问他什么事儿。”这群女人们嘻嘻哈哈推搡着甜大玛玛来到了卦摊前,人们都鸦雀无声,一下安静下来。只听黄观书说:“先见之明卦中藏,楼阁玲球有文章,贵人头上现彩虹,走到哪里都闪光。小姑娘看一卦吧,你是贵人,我不收你分文。”甜大玛玛回头问了问妈妈说妈妈,我还算吗?”林山百惠说算算!玩一样,摇一摇看一看你的运气如何。”甜大玛玛看了看黄观书的卦桶说:“大爷,我可真摇了。”黄观书得意洋洋,弄出掩人耳目的样子说:“好好摇!好好摇!

要摇三次卦桶。”甜大玛玛用了好大的劲摇好了三次,黄观书把九个铜板一一记好,他对着卦书研究了一会儿说:“相安勿躁。我写出来,大家瞧瞧,我这卦准也不准!”大家说:

“你写!你写!”黄观书慢条斯理地摊开黄纸,扫帚头家的老太婆从家中端出半碗水来,尚顺帮助研墨。一会儿,黄观书把蘸满墨汁的羊毫,用嘴在笔尖上舔了舔,规范地写道:豆蔻年华好运来,欢情喜气出灵台。双凤呈祥驾辇到,馥郁飘飘瑞气开。二龙戏珠珠归谁?娇娆媚姿也无奈。黄观书笔一放笑着说这卦是上上卦,这小姑娘喜事已到,好运已来,命里暗示非凡类,将来为国展奇才。”甜大玛玛看了看文字,听了听先生一讲,心里也是飘飘然,满面泛起红晕说谢谢先生,算得准着呐。妈,我把卦钱掏了吧?”黄观书忙摆手说:“差矣,说好了的分文不取!”尚顺说:“先生给我算一卦,看一看我的命运如何?”黄观书慢慢地装上一袋烟,抽了两口说:“小伙子,你算卦得先付钱,好卦赖卦都得算。”尚顺说这老头坐在钱眼里,算不好,我可要砸你的摊。”说着从兜里摸出五角钱递给了黄观书。黄观书笑说摇得!摇得!”甜大玛玛、林山百惠及那帮子妇女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尚顺也害怕摇不出好卦来,全神贯注,显得十二分的虔诚,每桶只放三枚铜板,他把那卦桶摇得隆隆作响,小心翼翼地摇了三次,九个铜子落地的情况黄观书一一地记在纸上。黄观书把烟袋放下,把纸摆好,掐了掐手指,算了又算,又翻一阵卦书,咳嗽两声开言道:“书上说的:腿短头方小眼圆,背驮房子称水仙。修得善缘千年寿,潜身静隐在深渊。一生平安无忧虑,避风向阳卧海边。”大家还没有听懂,黄观书看一遍,笑一遍,笑一遍又看一遍,自得其乐。大家齐声说再念一遍。”黄观书把纸一捂说说不得!说不得!”大家硬是要看,李岱一把抢过来递给甜大玛玛说:“让老师给念念,大家安静地听!”甜大玛玛好奇地接过来,像老师给学生念课文一样念了一遍,把大家笑得东倒西歪,把个尚吉笑得喘不过气来,指着他哥哥说了不得,了不得,你原来是个神物——王八。”大家在笑声中又重复了一句“王八”。把个尚顺气得面红耳赤,眼呆筋胀,哭笑不得,羞答答蹲在了一边。甜大玛玛认真地伸着脑袋、歪着脖子,仔细地把尚顺端详了好一阵,笑嘻喀地说哎呀!越看越像。”尚顺生气地说去!”他眼泪挂在眼眶里,几乎就要掉了出来。

林山百惠打圆场地说:“可信,也不可信。信则有,不信则无。何必认真。先生给我来—卦。说说过去,看看前程。”黄观书想: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钓。我得烂肉喂苍绳——投其所好。下一步是老狗啃骨头——咬住不放。他笑逐颜开地说说过去看前程,十拿九稳。这位女士请摇吧,不收分文。”林山百惠很认真地摇了三次,黄观书每次把铜板的反正面记好,他又认真地掐了一阵手指头,查了一阵卦书,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黄观书一会儿,他挽起袖子,提起羊毫,四平八稳地把判词写到纸上:“出身高雅卦上论,天娇过海落凡尘,心善慈悲内心苦,修得百年玉女身。春光未随杜鹃去,桃杏花开又一春。”黄观书将判词递给了林山百惠说好卦!前世是九天仙女落凡尘,跨海乘云离亲人,窗帘半卷望东海,吉星高照在明春。”黄观书又兴奋地说:“前世是仙女下凡,云雾漫漫跨东海。还牵故土一片情,心神不安是常理,来年花开又一春。”黄观书一阵鼓舌摇唇,把个林山百惠说得是心安神泰,心悦诚服。她突然想到昨天刘志成姐送来的生辰八字,这是机会,让这位先生给刘志成和女儿合一合婚。她鬼使神差地说先生,我有一对儿女婚姻之事望老先生给合一合。”黄观书正色道:“不过,这婚姻大事,要相配合适,真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相克必主凶,相合百年荣。仙人指明路,乱配总不成。生辰八字定,都在月老红线中。快报男女生辰八字来。”林山百惠着急地说先生稍等,我去去就来。”林山百惠一阵小跑到家中把刘志成的生辰字拿来,又把甜大玛玛的生辰八字也亲手写在纸上。黄观书兴致勃勃,心想这日本老粘鱼终于上钩了,他是一阵的兴奋,心里嘀咕:这回落到我的手心,让我随心所欲,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把这段姻缘拆成个七零八落,让你这个日本娘们哭去吧。黄观书直了腰板,把手中的烟袋放在一边,把桌面上的两张红纸摊开,用砚台压好,他慢慢地品味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后边人踮着脚瞧着,黄观书单薄的嘴唇颤颤巍巍,嘴巴上那茅草一样的胡须轻松地摆动,他刚要张嘴说话却又打了一个喷嚏,把话咽了回去。黄观书沉思良久,慢吞吞地说:“我说校长夫人,我可就直说了,你可不要怪我老朽,这是书中说的,这一对婚姻嘛——”林山百惠小心翼翼地说说吧!说吧!我听着呐!”甜大玛玛听到这里转身走了,嘴里嘟哝道:“全是迷信,说谎话骗人的!合什么婚,来者不善。”围观的人群齐喊快说!快说!我们都等着听哪,说不准揍你!”黄观书那撮胡须又开始动了起来,刚要张嘴,突然,一群伪军围了过来。黄观书感到:冷飕飕吹来一阵风,一群饿虎出山中。腥风荡荡过林木,万叶飘飘随风行。吹掉了草帽一边倒,卦摊纸笔乱飞腾。蛇游癖搅一团乱,吓得半仙故兢兢。围观的人们说不好!”撒腿人人奔西东。一根麻绳把半仙绑,半仙是说不清楚也道不明。

原来这群伪军是龙山屯刘先然的小少爷刘彪小队长带来的。这一日他奉上级的命令,带上他的几个弟兄沿着公路两侧搜捕可疑人员。他骑着高头大马,后边跟着七八个伪军,一早从兴城县出来,一路上悠然自得,吟风弄月,从大路拐下小路,从龙山屯耀武扬威回家。头一天给家中带了个口信说下午两点多钟到家,也是活该黄观书倒霉,碰在了枪口上。刘彪小队长坐在马上用马鞭子指了指黄观书我早就想逮你黄观书,又搞迷信又贩大烟。我龙山屯的王武一直抽你的大烟,弄得是家破人亡,今天把你逮住,判你个十年八年的,关进大狱,也是为民除了一害。弟兄们,把他捆紧点,这黄半仙有点法力,听说还能在草尖上飞哪!”说得伪兵都笑了。刘彪又说把他的小毛驴牵上,把他的卦书、卦桶、笔墨、罗盘都装在褡裢里挂在他的脖子上。咱们回家!”

且说,尚家几个兄弟一口气跑到家中,一五一十将龙山屯发生的事告诉尚玉生保长,尚家兄弟都认识龙山屯刘先然的小儿子刘彪。尚玉生气愤地说刘彪这小子什么东西!投靠了小鬼子,狗仗人势,欺压百姓,他妈的!也是秋后的蚂蚱折腾不了几天了,哎呀!现在他总是一个害人的活物嘛,我与他爸是老朋友,我得去保黄观书。要把他弄到县里去,让鬼子知道了,非把黄观书活活整死。我得赶紧走,告诉家里一声,晚饭不要等我。”说着他往褡裢里放了几块银洋,把褡裢往肩膀上一扔,到后街找刘春浩去了。

刘彪来到家门口下了马,吩咐道:“把我那匹马拴到西边小树林子里,那边凉快,把草料送过去,把黄观书那头小毛驴也拴过去。黄观书拉到西屋去,朱下颌(小伪兵)看着去。其他弟兄去东屋吃饭。”刘先然老两口子听说儿子回来了,高兴得合不拢嘴,早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对伪军们说:“早晨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吃上饭,都饿了,多吃点,吃上些再喝酒。”这些伪军平常也吃不上好的东西,十天八天也吃不上一顿肉,这回来到小队长家可要好好地享受一番,这群饿鬼上了炕,坐在桌子边上,哪管老幼尊长,不管冷热,酒肉到口,只顾吃来,蚕食鲸吞一般,猜拳行令,喊得是山鸣谷应,风起云涌,声撕力竭。喝得是头脑发胀,天旋地转。

那个外号叫朱下颌的小伪军十七八岁的样子,把黄观书搡到西屋的炕上坐下,说声老实点,不老实就让你嫦娥奔月。”黄观书不解地小声嘀咕广嫦娥奔月新鲜。”那小兵冷笑着说来!来!你这把老骨头一奔月就零碎啦,把你吊在大梁上悠。脚上再挂上两块砖头,那是玉兔和捣药的杵子,上下一抻你就彻底舒服了。”黄观书小心地说:“小老总可别来这个,名倒好听,怪吓人的,我这老胳膊老腿一折腾就断了。”小伪军一听这老头没见过世面就笑着说:“那就来点轻的,猪八戒抱美女怎么样?”黄观书:“也别来,你说说我听听。”那个小伪军说:“太简单,让你抱一块六七十斤重的大石头,抱着去吧,一会儿你就满头大汗。”黄观书有没有轻的?”那小兵眼睛里发出好奇的神色说有啊!你想来点轻的,行呵!”说着他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草棍,说这够轻了吧?要金鸡独立地站着,右手拿着这根草,把胳膊伸直,这叫向佛祖献仙草,一小时不动,动了用皮鞭子去去老皮,打掉凡骨,修理肉身,早日成佛。”黄观书听到这里,浑身吓得筛了糠似的抖作一团。这时刘先然来看黄观书说喂!黄观书犯了什么法给逮起来了?”黄观书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甜言蜜语地说刘大哥,你帮帮忙,给你少爷说一声把我放了算啦,我犯了什么法自己也不知道,就稀里糊涂把我给带来了。”刘先然冷笑着说你犯了什么法,你自己心里是明明白白。贩大烟那一条就是死罪,我们屯那高夏莲的舅舅王武过去的日子过得多好,那是有吃有喝,有房子有地的殷实人家,就是你哄着王武抽大烟,最后是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你害了多少人。是鬼子不好,我儿子当汉奸也不好,八路为穷人说话好吧?这三种人都逮你,谁也不放你。你说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说着走了,招呼大家喝酒去了。西屋仅剩下一个小伪军看着黄观书。黄观书看左右没人,小声地对小伪军说小兄弟哪屯的?姓啥?”小伪军说不许说话,我是兴城南朱屯的,姓朱。”黄观书有若所思地说你爸叫啥名字?”小伪军说不许说话!我爸叫朱明。’’黄观书哎呀呀地一声说:“我与你爸是多年的老朋友哪,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舅舅。你妈是东石屯的,姓李对吧?”小伪军说是的。”黄观书走了一天路你早就饿了吧?人家在东屋吃喝,你在这儿看着我也怪累的,过来我有话说。”小伪军说你说吧!”黄观书我这右侧兜子里有三块大洋你拿去买点啥吃吧。”小伪军说送给我的?”黄观书广送给你的。”小伪军走过来从黄观书兜里摸出三块大洋装进自己的腰包。黄观书:“小老总,捆得太紧了,给我松点。”小伪军把那绳给他松了松。过了一会儿,黄观书:“我要拉屎!”那小伪军说你等等,我去报告长官。”说着小伪军就跑到东屋,一看大家吃得热闹,肚子里就咕噜噜叫了起来,他走到小队长身边小声报告他要拉屎!”那小队长巳喝得酩酊大醉,立脚不住,半卧炕边,还在笑呵呵地喝着。见小兵来报,口笨舌钝地说拉“…·拉屎也报告!拉去嘛,正在吃饭不说脏话,你也拿点东西吃。”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把那老头看好,别让他跑了。你拿……拿一瓶酒去喝。”那小伪军听完了小队长的指示,拿了一些吃的,手中提了一瓶酒,回到西屋对黄观书说:“小队长说了,你拉屎去,茅房就在院中西墙角猪圈里边,你可别跑了。”黄观书说你不放心就跟我去,我拉屎,你在一边喝酒。把绳解开吧,我这把年纪,你说我往哪跑,我就是算个卦,而且也没要钱,犯的哪家王法?也就是开个玩笑,我与小队长的爸都是好朋友。过一会儿我还得与小队长的爸划几拳呢。”小伪军也饿了,急着要吃东西,就给黄观书解了绳子,嘴里说快去!快去!别和我闲磨牙了,晚了拉到裤子里啦。拉完了快点回来!”黄观书:“撵我走我也不走,我还想喝杯酒哪。”小伪军冷笑着把酒瓶子一举,口对口咕咚了一口,说你喝个屁,快去吧!”黄观书看着褡裢说纸,纸。”小伪军心烦地说这么啰嗦!”一把就挺褡裢扔了过去。黄观书接过褡裢弓着腰弯着背,双手把褡裢放在肚子上,装着将拉屎的样子,急慌慌向猪圈跑去。

黄观书进了猪圈,一转身的工夫就从墙上爬了过去,飞快地在小树林子里牵走了小毛驴,骑上小毛驴飞也似的向北边跑了。那小伪军吃了一会儿东西,喝了半瓶酒,头也有些晕乎乎,心想这个拉屎的,怎么这么半天不回来,还是屎太硬了拉不出来。我得去看看,别让他跑了。小伪军走到猪圈里一瞧,惊呆了——哪里还有黄观书的影子!小伪军赶紧向小队长报告,小队长醉得昏天黑地,听了小伪军的报告略微抬了抬头,睁了睁眼笑笑说跑了!谁跑了?谁跑了就跑吧。来来来!给我斟上一杯,与你碰一杯,小兄弟跟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那小伪军赶紧给小队长斟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举在手中,刚要与小队长碰杯,小队长好像又明白了一点说:“是不是黄观书跑啦!你妈的!快给我抓回来!”说着一杯酒泼在小伪军的脸上,接着脸上又是一巴掌。大声说妈的!都别喝了,快抓人去!”说完他一头栽在炕上的枕头上,呼呼地睡着了。那几个伪军个个喝得晕头转向,只得依着小队长的命令出去走了一圈,应付差事。刘先然家中陈年老酒后劲大,这几个伪军出来被凉风一吹,一个二个都成了春风拂嫩柳,东倒西歪,有的靠在树下,有的在柴草堆旁酣然入睡。刘先然老汉招呼几个人来,把伪军一个二个地抬回家中放到炕上。心想我今天可把祸惹大了,这酒在窖里存放了七年,是有名的“三步倒”,这些当兵的不知这酒的厉害,狂吃乱喝了一阵,全醉了,连个站岗的也没了,这酒后劲大,怕是明天上午也醒不了,这可就误了大事了,这些兵睡在我家里走了风声,要是让八路知道可就坏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老汉越想越害怕,天逐渐黑了下来,老汉一个人在院子拄着拐杖转达,东瞧瞧,西听听,他倒成了站岗的晚。

且说尚保长和刘春浩两人一前一后向龙山屯走去,对面碰上了刘春浩的二弟挑了一担荆条从北山回来,二结巴把荆条担子往地上一放,拦住两人,张了张嘴出了一口长气,那嘴里急促地发出噢噢声,说“别……别去了,老……老……黄观书已经骑驴跑……跑了,我……我碰上了,捎个……个信,回去吧。”尚保长和刘春浩一听相视而笑。尚保长说:“回吧!”刘春浩挑着担子,在前边走,二结巴在后边对尚保长说:“当兵的还在搜査呢,那兵一个个都喝醉了,还搜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