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烛摇曳,大红的喜帐低垂,我坐在床边,视线被鲜红的盖头遮住。
虽然看到不到自己,但是我知道此刻的我身着凤冠霞帔正在等一个人,具体等是什么人却无法想起来。
我僵硬的坐着,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住,动惮不得。
“哒哒,哒哒……”一双黑色男士长靴出现在我的低垂的视线里。鞋头上绣一颗硕大的珍珠。
“阿烟,等久了吧?”低沉悦耳的男声,裹着说不尽的温柔甜蜜。
然后一双手搂住我,我被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再被拥住的那一瞬间,我脑海闪出想起前天在北京博物馆看到的那具头颅。——头颅的旁边放着着一双绣着珍珠的黑色的男靴。
和我刚看到一模一样。
我被推到倒在床,对方隔着盖头亲吻着我的脸颊。
吻像雨般落下,我脸颊他凸出的牙撞的生疼。我害怕的尖叫起来,也不知道那来的力量,猛然的扯掉脸上的盖头。
一张白森森的头骨出现在我的眼前,头骨上黑洞洞眼眶正对着我。
头颅,北京博物馆里的头颅!
“阿烟,一千年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它合动着没有嘴唇的牙床,朝我脸靠来。
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环视四周,我仍在自己房间里。
只是个梦而已。
擦把冷汗,我按亮床头的灯。雪白的灯光照亮的房间,房间的一切都纤毫毕现。我审视着自己的房间,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眼睛在偷窥我。
两天前在北京博物馆看到那具头骨后,我就有这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老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躲在暗处偷窥我。
我当时就吓的跑出博物馆,连夜搭飞机回来。
为了驱散心里的恐惧,我起床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新闻联播。
“一个星期前从古墓里挖出的头骨从北京博物馆莫名消失。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称,昨晚12点,博物馆突然停电。等打开应急电源展览柜里的头骨已经不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脑子轰的一响,手里的遥控掉在地上。
我盯着电视机里空荡荡展览柜,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那个头骨的从博物馆里消失了。
它是被盗?
还是逃出博物馆来找我了?
它来找我了,来找我了。
它已经成功的潜入我的梦中,找到我。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的背后发凉。
不,不,柳烟它只是一个头颅,一具死了很多当年的头颅,怎么会自己逃出博物馆来找你?你之所以梦到他,是因为你在博物馆的时候被它吓着了,你被他吓着了才会梦见他。
我压住恐惧,安慰自己。
关掉电视,起身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透出窗户落在我身上。那种如芒在刺的感觉总算消失了,为了壮胆,我将门也打开。
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让我心安许多。
洗刷完毕后,我提着自己的工作箱出门。
我是名入殓师,一天接触最多的是各种惨死的尸体。按理说,我是不会被一个头骨吓成这样的,可是我就是北京博物馆的头骨吓着了。
以前在南京博物馆的也看过干尸,看过就忘,也没啥感慨的,不知为何这次对北京那具一个头骨就怕成这样。我很后悔自己北京博物馆之旅。
那天在北京出差,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劲,进过博物馆时候突然心血来潮就买票进去。结果被个头骨吓的半死。
去殡仪馆的路阳光灿烂,人声鼎沸,我心里的恐惧渐渐消退。
一走进阴森的殡仪馆,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又来了,弄我提心吊胆,如芒在刺,正在想要不要请假的时候,师徐傅跟我分配了任务,去张家湾给一个死者化妆和缝补。
徐师傅是带我入这行的老师,我平时的工作全是他安排的。
殡仪馆有上门为死人化妆和缝补的服务的项目,但是收服较贵。
离开殡仪馆我求之不得。
提着工作箱就走。
殡仪馆有工作车,我上车打开导航搜出张家湾。张家湾这个地名挺起很陌生,应该在附近的乡下。
跟着导航驶出市区,行驶了快三个小时才到张家湾。
张家湾树依山傍水,风景非常的秀美。进村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妇女坐门口晒太阳,我下车礼貌的问:“阿姨,请问林宅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