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南宫博海又补了一句:“此事定然要秘密进行,如若走漏一点风声,朕定然端了他的脑袋。”
“谨遵圣命。”
众人闻言有些战战兢兢,愣了须臾终是颔首回答起来。
南宫博海抬手摁了摁太阳穴,似有些匮乏,勤政殿之内噤若寒蝉,连掉落一根针都能清晰地听见,静默了好一阵子,南宫博海终是抬手道:“朕乏了,都散了吧。”
“是。”
众人皆俯身颔首轻轻地退了出去。
南宫景轩转回身跨步而出时,被南宫博海喊住了:“轩儿,你先留下。”
南宫景轩顿住了脚步,他缓缓转回身看向南宫博海,怔了半晌方才转回身走回殿内,停立在了御桌之前,等候南宫博海说话。
南宫博海仍旧闭着双眸,这个时候御前总管王公公端着绿头牌到了南宫博海的跟前儿,小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请翻牌子。”
南宫博海缓缓睁开眼,抬起修长的手指在绿头牌上游走起来,游走间,余光瞥了一眼屹立于身前始终如一的南宫景轩,他的手指滑过了贵妃,德妃,最终停留在了贺淑妃的牌子之上,他手一抬,将那块牌子翻了过来。
王公公颔首将盘子端了下去,下去之后小声在另一个太监跟前儿说道:“皇上翻了淑妃娘娘的牌子,快去禀告淑妃殿内的人,让他们早做准备。”
“是。”
小公公领着命令转身而去了。
南宫景轩内力极佳,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的父皇果真不愧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在朝堂之上怀疑于他,转回头却翻了母妃的牌子,这是恩宠与打压并存,并且,还特意提醒他,让他不要忘了,他还有个母亲在深宫之中,千万不要打夺权的年头。父皇他果真是适合当皇帝的人。不过,他到底对母妃有没有情,母妃病了这么久,他也就前两日过去瞧了瞧她,莫非这一生,他只将母妃看作他保有皇权的一颗棋子么?
南宫博海翻完牌子之后,拿下了撑在太阳穴边的手,他盯着南宫景轩缓缓说道:“田家的事,千万不能让你母妃知道了,她的身子本就是因着四年田秋香而犯的病,不能再让她劳肠挂肚了。”
南宫景轩颔首道:“是。”
南宫博海看着南宫景轩那张冷清的脸,问道:“还未找到田秋香么?”
“还没有。”
南宫景轩的回答也是淡淡的,似乎他们父子之间除了这种冷淡的回应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语言与感情了。
南宫博海眼眸一眯,说道:“加快寻找的力度,千万不能有漏网之鱼,此事之重大你是知道的,好了,你下去吧。”
南宫景轩微一颔首便退出了勤政殿,南宫博海凝望他渐渐而去的背影,叹了一声气后便挥手道:“摆驾凝雪宫。”
夜,在迤逦的宫灯处摇曳婆娑,远方冷月幽幽,寂静寒夜中悄然而至的肃杀之意于无人之外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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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西水神神庙之中,田秋香拿着破云剑法一页页地翻瞧起来,她一面翻看一面用剑指比划着书上的剑法,每一个走势在她看过一遍之后竟是能熟记于心了,合上剑法秘笈,田秋香抬眸凝望着白玉砌成的雕花窗棂,窗外枝芽吐新,春花正盛,美若芙蕖,红了满天。她叹了一口气后准备去找念尘,现下,能帮助她逃离漠西的也仅有他一人了,她与他有赌局在先,想来,他当是不会反悔的。
有了想法,田秋香将破云剑法揣在了怀内出得殿外朝念尘的殿宇行去。到得殿内时,瞧见念尘的几个兄弟正围坐在殿内与念尘谈话,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令田秋香奇怪的是,她居然也能听得清楚,莫非这就是内力的作用么?
只听得殿内有人这般说道:“十五弟,恭喜你成为水神使者。”
“是啊,十五弟此次协助降雨成功,真是前途无量啊。”
田秋香眼眸抬了抬,果不其然,念尘因着降雨成功一事而得到了他老爹的青睐,不过,他应该也不太关心这种事吧。
一番赞赏之后,念尘冷冷谢道:“谢谢各位哥哥。”
这些个哥们为了争夺大祭司的继承之位,私底下抖得十分很烈,他们之前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而今降雨成功之后,他得到了父亲的重视,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来询问他的意思了,须知,他对这些莫须有的名分一点也不在乎。
念尘其中一位哥哥见他神情淡淡遂扬眉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十五弟,那个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侍女呢?”
念尘闻言,神色未变,只道:“被我遣走了。”
“呵呵,十五弟,你该不会是那断袖之癖吧?为兄瞧那女子却也美艳得紧,看面相倒不似我漠西族人。”
门外的那些人在听见念尘将念可遣走之后心中顿觉有些恼火,念可为他付出这么多,与他同舟共济,他怎么可以这般冷漠地再次驱赶她呢?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对于女子,他当真这般铁石心肠么?
恼恨间,田秋香转过身来大步离开了念尘的殿宇,她想去查看一下念可到底有没有离开漠西,行出数步之后,田秋香耳风一扇,只觉有人跟在她的身后,她眼眸一垂,全当未觉,又行出几步后她的唇瓣忽然被人捂住了,因着早有准备,田秋香一个蹙眉反手钳制住了来人的手臂,气沉丹田抬掌便朝来人打了过去。
来人躲闪了一下,却仍旧被田秋香拍了一掌,田秋香拍出去的这一掌带着内力,导致来人捂住胸口往后退出了数步。
“什么人?”田秋香转头对着来人呵斥起来,然而,当她看清来人的长相后却是惊得瞪大眼眸不可置信道:“念可,你没有走?”
念可捂住胸口,秀气的眉毛拧作一团,她疑惑道:“阿香,你有内力?”
田秋香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打出去的那一掌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带着内力,她疾步上前扶住念可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你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