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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说,鹰印在哪?”
夜半三更,静安静的漆黑屋内,一把锋利的大刀横在了楼靖的颈项之上,透骨的寒气中含着一股杀气。
楼靖无奈的擦擦额头的汗,
“别动!”
好,好,不动,眼角余光瞄了眼床内侧,缕衣睡得正熟。
“我没有什么鹰印。”
“哼!楼府的大少爷,别以为瞒得了我,鹰印就在你手上,实相的快快交出来。否则……嘿嘿……啊!你,你……下毒!果然奸诈。”说完,砰!仰天倒地。
“喂!你冤枉人了好不好?下毒的明明是你身后那位。”解气的踢了两脚地上挺尸的那位,气急败坏的道:“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是今天晚上第三个了。”楼靖对着墙角站着的那个鬼影道:“鬼医,在这样下去,我非被逼疯了不可。”万一哪天他跟娘子嘿咻时,有人闯进来,拿剑逼住他的脖子,那……他被看光倒是无所谓啊!但娘子可不行,“鬼医,我决定了,明天就将鹰印交给二弟,这个烫手山芋我是不要了。”
“随你。”
“啊……”楼靖打了个哈欠,“鬼医,你将这讨厌的家伙弄走后,去隔壁照顾灵儿他们吧!我这没事了。”
“哼!你以为我愿意呆在你这里吗。”听声音像是咬着牙,一字一字蹦出来的。
楼靖翻身上床,不理他,拥着可爱的娘子,闭上眼,稍刻听到咣当一声,地上那个挺尸的家伙被扔出去了,屋内只有两个人呼吸,鬼医已经去了隔壁。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莫明其妙,当初,他为了缕衣的病,曾不顾尊严,下跪肯求鬼医医治。他却置之不理,逼得自己走投无路,自杀的心都有了。谁知,机缘巧合,他却败在灵儿石榴裙下,这辈子,注定了,他会被灵儿吃得死死的。而自己却是灵儿的爹爹,嘻嘻嘻!偷笑,他的女儿真是没白生养啊。
“爹,我们这次算不算逃难?”
“啊!算吧!”
一家四口,在某日夜黑风高,无月的夜晚,偷偷的离开了楼家,这次连楼通都不知道,租了一条还算舒适的船,顺江而下。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灵儿望着泛着亮光的水面,还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爹爹,虽然楼府现在乱了些,但在那里有吃有穿,总比在外面强吧!”
“放心。”楼靖自信的说道,“爹爹这次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爹,十年前,你也是这样带着我们离开的吗?”策儿突然问道。
缕衣还在船舱内熟睡,只有父子三人精神很好的盘膝坐在甲板上,正好围坐个圈。
“是啊!”楼靖点了点头,陷入回忆,“那时也是坐船,只是没有现在的这个大,那天夜里还下着雨,你们两个也不听话,一直哭个不停,一打雷你娘的病又犯了,船上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扔进水里了。”
姐弟俩听得脸色惨白。
“放心,一手一个,你们都被我抱在怀里呢!只是……你娘最后要抢船工的船杆,我就过去拦了下,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策儿就掉进河里了。”
“啊……”
“还好,那位船家的水性不错,又给你救上来了。”
“哦!”策儿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只是……”
还有只是。
灵儿一脸怜惜的看向快晕倒的弟弟。
“你却发起了高烧,浑身热得像暖炉一样,我一冷,就把你抱在怀中取暖。”
“啊……”策儿虎目含泪,太不容易了,遇到这样的爹爹,还能平安活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现在不会了,你们都长大了,缕衣也不会随时犯病了。”楼靖欣慰的一笑,想拍拍策儿的肩,却被这小家伙躲开了。
“爹爹,你确定我们不会再穿旧衣,再吃野菜,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一丝肉腥。”灵儿很难相信这样的爹爹。
“这次爹爹可是有经验的,哪像十年前,走得那么匆忙,爹爹可是拿了许多好东西出来,拍拍鼓鼓胸脯,这里全是面额五千两的银票。”楼靖贼嘻嘻一笑,哪像个临近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啊!
姐弟俩很是无奈的对望一眼。
“幸好,我早有准备。”灵儿小声嘀咕道。
“姐姐,我也是。”
“你们偷偷再说什么?”
“没什么……咦!爹爹,你觉不觉得船好像在下沉啊?”
“啊!是在下沉。”楼靖皱了皱眉,站起身,看向船尾,“船家,这船怎么……咦!船家怎么没了。”
三人互相望瞭望,“爹,该不会是……”
楼靖突然严肃的道,“你们俩小心些。”然后冲进船舱将熟睡的缕衣抱了出来。
“呛啷”姐弟俩纷纷拔出剑,他们虽然练武的时日尚短,而且几乎都是自学,但手里握着剑,总比两手空空的强。
“爹!”姐弟俩看见楼靖。
楼靖蹙着眉,看向岸边,距离远了些,他的轻功根本飞不过去。蓦地,他沉声说道:“你们俩小心了,记住千万不要分开,一会儿若掉进水里,能逃跑就跑,不要管我们,如若打不过他们,千万不要硬挺,东西没到手之前,他们应该不会伤你们性命。”
“嗯!”姐弟俩一至点头,紧紧的握住剑柄。说不害怕是假的,为了鹰印,在楼府已经有四个人无辜被闯进来的人杀死了。
船在慢慢下沉,楼靖却无计可施,他不知道水下究竟藏有多少人?突然他随手拔下缕衣头上的凤簪往水中掷去。
稍刻,水面上泛出一团红红的印迹。
受伤了,楼靖略略放下了心。若船下都如此人一般,那他们的武功倒不是很高。灵儿,策儿应该有机会逃跑吧。
陡然间,水花乍起,嗖!嗖!嗖!船头一下子窜上来三人。楼靖定睛一看,不认识。
蓦地,灵儿与策儿同时惊呼了一声,楼靖眼角余光一瞄。天啊!船的四周竟然冒出来无数个黑脑袋,楼靖稍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么多人,挤也把他们挤死了。呜呜!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楼公子,你是聪明人,实相的就将鹰印交出来,我们绝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楼靖皱了皱眉,朗声开口道:“实不相瞒,楼靖身上并无什么鹰印。”
“楼公子,何必在狡辩。”
“可我身上确实没有啊!好吧,我说,其实鹰印在二弟手上,你们要的话去楼府要好了。”
“既然如此,就请楼公子偕家人跟我们走一趟楼府了。”
楼靖心中暗骂,看来今日是不能轻易善罢罢休了,暗自估量一下眼前形式,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若能一击拿下眼前一人,或许还有希望,若等到船下沉,落进水中,那真是瓮中捉鳖,跑也跑不了了,他水性在好,也比不过一群人。
楼靖微微向前踏出半步,抱着缕衣的手不轻易的动了一下,瞬时,缕衣脸上那块遮挡的纱布掉了下来,缕衣绝色的容颜呈现在那众人面前,那三人刹时屏住呼吸。
蓦地,楼靖向姐弟俩使个眼色,陡然间将缕衣熟睡的缕衣投于他们怀中,身形闪电般出手,扑向离他最近之人。
啊啊啊!判断失误,此人精神恍惚之际竟然躲过了他的雷霆一击,虽然闪避的姿势狼狈了些,另外两人见此变故,立即攻了过来,楼靖暗自叫苦。糟了,他的武功对付一个人尚可,但三对一,为啥他每次逃家都不顺利。
力气越来越小,渐渐的已经招架不住三人凌厉的攻势,而且他的脚好像湿了。呜!船要沉了,眼看着其中一人提剑刺向他的小腹,险险侧身躲了过去,身后那人的三角叉却刺向他的小腿。另一人的剑直刺眉心,看来注定他要挂彩了,仰首,躲过致命的一剑再说,腿受伤就受伤吧。
蓦地!咦!楼靖觉得他的身体飘了起来,转首一瞧,惊呼,“缕衣!”
竟然是缕衣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抵挡了那三人的攻击,抱着他轻飘飘的落在船舱顶上。
“靖儿!你受伤了没有?”缕衣上下打量他一下。
靖儿!楼靖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靖儿!已经有十年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莫非,缕衣的病好了。
“靖儿,说话啊!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缕衣似水的美眸中露出焦虑,见楼靖红着眼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更加焦急,“他们伤到你了?”眼中瞬间迸发出一种凌厉的杀气射向甲板上的三个人。
可怜所有人的人都被缕衣蔓妙的姿势吸引,武林第一美女的称号不是假的,虽然眼角边已印出一丝淡淡的纹路,但那一举手,一回眸的风情却是丝毫不逊当年啊!
连自小看惯娘亲的美貌的姐弟都傻眼了,真正的娘亲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其它之人早忘了来此的目的,精神恍惚的看着船舱之上,犹如仙人的美女。
楼靖想说话啊!千语万语,他都有很多话要对缕衣说,望着近在咫尺,副担忧之色的缕衣,她绝美清澈的眼底清晰的印出自己痴呆又欢喜的神情。十年了,他想对缕衣说一句世间最最深情的话。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缕衣,船要沉了!”
缕衣眼眸一转,微笑道:“没关系。”
楼靖却被她这自信的一笑,耀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呜!好久没看到这般自信的神采了,接着觉得自己的身体又飘了起来。眨眼之间,缕衣竟然已经带到跃到了岸边。
楼靖脚踩实地,安心的不少,可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咦!孩子呢?
蓦地大叫一声,“缕衣,灵儿和策儿还在船上呢!快去救他们。”唉呀呀!只顾着自己逃命,险些将孩子忘了。
“灵儿?策儿?”缕衣怔了一下。
“唉呀!就是我那一双儿女。”
“你的?”
缕衣向河中船头望去,姐弟俩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可怜兮兮的望着岸上的爹娘,水已经没膝了,呜呜!他们被抛弃了。
“他们是你的儿女。”缕衣皱眉问道。
“是啊!怎么了?你快去把她们救回来。”楼靖急道,这时四周的人终于察觉出不对了,河里的人向岸边游来,而船上的三人则扑向姐弟俩……
缕衣却是气得一跺脚,“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儿女了,楼靖!”
啊!啊!不对头喔!楼靖惊讶的望着缕衣的愤怒的神情,“什么这么大儿女,我的儿女,不就是你的儿女吗!你怎么了……咦!不是恢复了吗!”
缕衣气急,“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女?楼靖!你竟然欺骗我。”美人发怒虽然也漂亮,但楼靖现在实在无心欣赏,看船上的姐弟俩已经坚持不住了。
不是你的,难道我生得出来,大吼一声,“你到底救是不救……好,你不救,我去。”推开缕衣,考虑着他是飞到船上,还是游到船上。但目前为止,好像……
“你呆着别动,我去。”缕衣说完,身形一纵,姿势蔓妙瞬间跃到船上。
楼靖也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这招管用。缕衣无论如何都不愿他涉险的,只是缕衣的记忆好像出了些问题。
正想着,缕衣已经一手拎着一个孩子跃了回来。那些人又岂能难得住她。
“唉哟!”两姐弟被缕衣不客气的丢在地上。
“人我已经带回来了,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缕衣大声的质问楼靖。
“什么怎么回事啊?他们追来了,逃跑要紧。”
“一群乌合之众,怕他们做什么?你现在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姐弟俩揉着摔痛的屁股,不解的对望一眼,爹娘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娘亲看他们的眼神好陌生,而且好像恨不得杀他们似的。
“缕衣,他们真的过来的。咦!你怎么了……”
“我……”缕衣身体摇晃,“我怎么头晕……”
“喂!缕衣,你不会这时候睡吧。说睡就睡,不会吧!这时候睡,会死人的。”看着越来越逼近的人群,苦笑,“灵儿,策儿,还傻看什么,快跑啊。”
“哦哦!”
姐弟俩撒开脚丫子便跑,跟爹爹呆久了,这类事情常做。所以逃跑的速度绝对的快,楼靖抱起熟睡的缕衣也随后狂奔。
众人望着三条烟尘滚滚长龙,目瞪口呆。他们都是水上功夫厉害,但是在陆地上……尤其是这样逃跑的速度,只能望尘兴叹。
围坐在火堆旁,策儿往火堆里加着树枝,火堆旁边缕衣依然如婴儿般熟睡着,身下铺的是楼靖的外衫,漆黑如墨的森林里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
不一会儿的功夫,策儿突然看到远处有火光闪动,然后听到了熟悉的对话声,是灵儿与爹爹回来了。
策儿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迫不及待的问,“爹,抓到了什么猎物?”
灵儿道:“只有一只兔子,而且爹爹是在一个捕兽器上直接抓到了。”
楼靖丝毫不觉脸红,嘿嘿一笑,“今天的运气比较好。”
还好啊!他们都逃到荒山野岭了,策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灵儿又道:“我摘了些果子,天太黑了,没找到水源,就拿这个解喝吧。”
楼靖走到缕衣身前,见她还在睡,微微的笑了笑,拿起那个早已咽气的死兔子,“我把这个收拾一下,你们把火在加旺一些,夜里露重,别冻出病来。”
姐弟俩很听话的将火越烧越旺。
兔肉架在火上,已经半熟了,姐弟俩直勾勾的盯着,咽着口水。
楼靖看着姐弟俩的表情,不放心的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们究竟听进去没有?”他们脑中该不会只想着肉、肉、肉吧!
“我们知道了。”眸光仍没离开兔肉半分。
“那等会娘醒了,你们不许说错话喔!否则……”
“知道了,知道了,哇!可以吃了吧。”
“嗯!应该可以了。盐呢?盐吧呢?你不是说带到身上了吗!”
“哦,在这呢。幸好逃跑时,没有丢掉。还有这个调料也抹上一些。”策儿七手八脚下的将那些瓶瓶罐罐从怀里掏了出来。
“好!好!”
姐弟俩一人一只兔腿,精精有味的啃起来。
楼靖眼一瞪,“喂……”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呢!那些瓶瓶罐罐已经飞到了楼靖怀中。哼!算他们还有点孝心。
“嗯,好香!”缕衣禁禁鼻子,呢喃的一句。
楼靖闻言一转首,“缕衣,你醒了!”
缕衣摇了摇尚有些晕眩的头,慢慢的支起身子,坐了起来,“靖儿,这是哪……河里的那些人……”
“娘,你醒了!”
“娘,我们都担心你,你睡了好久喔!”
娘!缕衣觉得她的头更晕了,慢着,她想起来了,这两个孩子不是船上的……靖儿要救他们……
不是靖儿的孩子吗?怎么管她叫上娘了?困惑的抬头,却见楼靖扬起嘴角,微微笑着,神情倒没什么不妥,只是火光映衬下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楼靖突然说道:“缕衣,别怀疑,他们真的是你的孩子,不对,是我们的。”
缕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楼靖急忙道:“缕衣,你别生气,真的是我们的,你痛了一天一夜生出来的,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生了一对龙凤胎。”
缕衣神情一怔,“十年前?”
“对、对!十年前,缕衣……你……”
缕衣的手突然摸向楼靖的眉间,良久,“靖儿,你好像老了。”
“……”
那边的姐弟俩突然互相咬耳朵嘀咕道。
“你瞧,爹爹好像在噘嘴巴耶!”
“是啊,爹爹这么大年纪了还噘嘴巴真难看,而且还一脸哀怨的表情。”
“是啊!是啊!”
明显受到打击的楼靖张了张嘴,最后说道:“缕衣,已经过了十年了,我又不是长生不老的,而且……”
“有些饿了,那块兔肉是给我的吗?”缕衣突然打断楼靖的话,指着他手中的兔肉说道。
“哦!是,你等等,我给你抹点盐巴。”手忙脚乱的盐撒了上去,还弄得满手都是。
缕衣接过兔肉,静静的说道:“靖儿,什么都不要说,让我先想想……还有,你们也是。”缕衣对张口欲辨的姐弟俩说道。
缕衣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兔肉,微蹙着秀眉,慢慢的思索着。十年?靖儿说过了十年,脑中模模糊糊有一些印象,自己好像变成了无知的孩童。撒娇,洒泼!缕衣下意识的摇摇头,应该不是真的吧!十年前发生的事,她倒是清晰记得,有人要害靖儿,她救了他,之后……又发生什么了?她的脑中就没有印象了。
抬眼,两个孩子正安静的吃着肉,不时抬头偷看她两眼,触到她的眸光,便讨好的笑一下,然后快速的低下头去。
他们真的她的孩子吗?她的印象里明明是两个又丑又小的肉球,靖儿却喜欢的不得了,一手抱着一个。亲亲这个额头,又亲亲那个脸蛋。美滋滋的告诉生产完虚弱的躺在床上的自己,大的是个小美人,小的是个带把的。
现在他们已经这般大了。若仔细看,他们的眉眼倒真像靖儿呢!一转首,见楼靖一脸哀怨的表情,也不吃东西,只是盘腿大坐的直直的盯着她看。
她的忽地一笑,妩媚的大眼突然朝他俏皮的眨了眨,楼靖神情怔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双颊竟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嗫嚅道:“缕衣……”
姐弟俩顾不上添肚子了,大眼睛瞪得溜圆,充满新奇的望着爹爹,眼睛不停的眨啊眨啊!
缕衣笑着站了起来,顺手将楼靖拉起,说道:“今夜还很长呢……”接着又对满脸玩味的姐弟俩笑道:“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天亮前我们会回来。”
话落,揽起楼靖的腰,淡淡的一笑,却耀眼如繁星,身形轻轻一纵,如翩翩飞舞的彩蝶一般,奶弟俩只看到前面漆黑的树枝上,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接着便什么也没有了。
“又把我们抛弃了。”
“是啊。”
“不过,娘亲笑起来的样子真美啊!比以前还要漂亮。”
“是啊!”
“看爹爹的样子,好像很听娘的话喔!”
“是有些。”
“那一家之主的位置是不是会换人啊?”
“没关系啊!反正也轮不到我们说了算。”
“也对喔!”点了点头。
“娘,你回来了。”
缕衣刚一进门,姐弟俩便欢喜的迎了过去,左右各一个,抱起缕衣的腰,撒娇的蹭啊蹭。缕衣将细心的将门关上,一抬头,见楼靖站在窗口,面对着街市,假装不知道缕衣回来。
缕衣双手毫不费力的将两个孩子拎起,抱在床上。
“娘,这次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对啊!有什么好玩的?跟我们说说。”
缕衣慈母般,宠溺的一笑,“你们啊!除了吃,就知道玩。”说着由怀中掏出一包栗子跟糖果递给他们,然后才将遮脸的纱巾取下,露出一张成熟绝艳的脸庞。起身走到楼靖的身侧,温声道:“靖儿……”
楼靖这才微笑的转过头,“回来了。”
缕衣却是无奈一笑,接着递给他一包东西,“嗯,这是你最爱吃的红枣糕。”
他神色微窘,“买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手却没闲着,打开纸包,拿出一块,大口放进嘴里,“嗯!真香。”
“是吗!我特意到李记买的,记得你以前很愿意吃他家的东西。”缕衣温温的道。
“嗯……嗯嗯……味道没变,真是好吃……”边嚼边说道,“来,你也吃一块……”说着便要往缕衣嘴巴里放。
缕衣微微摇头躲开,小声道:“孩子们在呢?”
“怕什么,我以前经常喂你吃东西啊!他们又不是没看见过。”
缕衣经不住他磨,微微张开嘴巴,轻轻咬了一小口,似水的眼眸微笑着望着楼靖,楼靖望着她嘴角边的糕削,一时情动,俯下了头,却被缕衣微红着脸,轻轻推开了,眼神示意,孩子们在看呢!
楼靖无力似的叹了口气,有些欲求不满的小声嘀咕道:“当初真该把他们都丢进河里。”他与缕衣只两情相悦幸福的生活了一年多,接着孩子出生后,便接二连三的出事,然后,缕衣得了病,他们虽然也有正常的行房,但那时的缕衣心智却似孩童,哄着她玩的时候倒是居多,哪像现在,两人浓情蜜意,缕衣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得挑得他浑身冒火。如此成熟妩媚风韵娇艳的娘子,他可是等了十年啊。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沉的说道:“那今晚你别在搭理那两个小鬼,我们睡一个被窝好不好。”这几日,娘子左右的位置都被那个两鬼霸占了,他这个正大光明的相公反倒被晾在了一边。
缕衣只是羞红着脸,微微一笑。轻轻推开楼靖偷偷放在她腰间的手,走到不远的桌子面前坐下,两个小鬼立即很机伶的都扑了过来,抢在楼靖之前,给缕衣倒了一杯茶。
“娘,喝茶。”
楼靖的坐到另一侧,脸色有些发黑。
“爹,这杯是你的。”灵儿察言观色,乖巧的又倒了一杯茶,两手恭敬的递给爹爹。
楼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策儿闪着灵动的大眼睛,突然开口问道:“娘,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你打探到什么了?快给我说说。”
缕衣看了看这个异常聪明成熟的儿子一眼,笑着说道:“你二叔已经广发英雄帖邀请江湖有名望的人前去楼府,说要当着众人的面,一起掀开鹰印的宝藏之迷。”
“哇!”策儿大眼晶晶亮,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那现在楼府一定聚集的许多英雄好汉了,真想去看看啊!都是因为……”蓦地,埋怨的看了爹爹一眼。
“哼哼!”楼靖只是冷笑,吓得策儿立即收回眸光。
灵儿却与策儿的想法不同,“都是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动不动就要亮兵器杀人的粗鲁汉子有什么好看了。”
“姐姐,那个陆青枫可不是什么粗鲁汉子。”
缕衣微微点了下头,说道:“那个陆青枫的确不简单,听说这次广发英雄帖的主意就是他出的,这样光明正大的将鹰印亮出来,总比暗地里被人窥视的强。”
“我说这几天身边怎么安静下来了,原来二叔已经声明鹰印在他手上了。”灵儿恍然大悟的说道。
策儿道:“再有人追杀我们也不用怕啊!娘亲那么厉害,每次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嘿嘿!”
灵儿赞同的点头,“不错,有娘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不过,若是换成爹爹的话,落荒而逃的就变成我们了。”
楼靖的脸又变黑了。
缕衣突然正色说道:“江湖险恶,任何时候都不能麻痹大意,武功高强并不能解决一切,现在能换回安定生活在好不过了,只是……”她突然皱了下眉。
“只是什么?只是什么?”策儿立即好奇的追问。
缕衣看了眼楼靖,见他只是静静的喝着茶,沉思不语,她笑了一下,对儿子说道:“那块鹰印不知怎么传到了朝廷上,现在皇帝也要得到楼家那块鹰印了……自古民不与官斗,楼家这次恐怕……”
策儿眼珠转啊转,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结舌道:“那二叔真是要倒老霉了。”
灵儿比策儿反应慢些,但最后也意识到了,小脸一变,“那楼家会不会被毁了啊!爹爹,你有没有办法帮帮二叔?”
“哼!”楼靖冷哼一声,记仇的说道:“爹爹只知道逃跑,哪会有什么办法。”
策儿小脸陷入沉思中,突然间,眼睛一亮,笑道:“怪不得爹爹带我们逃离楼府呢!原来爹爹早就料到楼家会变成这个样子。”
楼靖蓦地抬头,眼神不易察觉的一闪,接着与缕衣会意的一笑。看了策儿灵动的小脸良久,却是什么也没说。
姐弟俩又缠着缕衣问了许多事,最后才心满意足的拿着楼靖给的碎银子,到集市上遛达,虽然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但娘千叮咛万嘱咐,才放心他们独自离去,只有爹爹的表情是恨不得他们赶快滚蛋。
有娘亲关爱的滋味真的不一样啊!姐弟俩终于尝到了这迟了十年的母爱。
少了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这房里总算安静下来,楼靖忍耐不住,一把将缕衣抱过来,俯首便吻,缕衣也同样动了****,半推半就,“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关系,一次就好!”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缕衣迎上他充满欲望柔情的双眼,终于含羞点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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